几日时光就在芙蓉等人陪伴下悄悄的流逝，这期间妈妈一直没有出现。可是在她们的口中，蔷薇知道，这一次是妈妈头一次妥协，不过这并不会是什么好事。在蔷薇看来，妈妈那样的女人，要是她的妥协并没有换来同等的回报，她必定是会以更加恐怖的手段对她进行惩罚，她所知道的，就是这样！
所以这几日，她一直在向夫人海棠黄雀几人询问在这里的生存之道，总算是不那么白费功夫。
正在蔷薇坐在软椅上，等待着海棠的到来，看着窗外的时候，这几日日日都前来给她换药的几个丫鬟却是提前来了。依旧是麻木冰冷的表情，麻利的动作不带有一丝情感，就是连眼神都一直和蔷薇没有一丝交流。
“蔷薇姑娘，我们来给你换药了。”声音就像是被冰冻过的一般，蔷薇甚至在想，这些人是不是活的。
“恩。”
已经逐渐习惯的换药现在对于蔷薇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毕竟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舌头上的伤口也不是动不动就流血，简单的话蔷薇还是能说的，将眼睛闭上，安静的等待着结束。
一刻钟不到，所有的换药都已经结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许久不见的妈妈站在了她的眼前。
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无奈之下，勉强的想要站起身来，却被那丫鬟制止。看着面前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女人，蔷薇心里没由来的竟然有几分害怕，这是她活了这十几年来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狠心到了一种境地。
“怎么样，感觉还好？”妈妈漫不经心的走到另一个已经为他准备好的软椅上坐下，双手很是漫不经心的摸着手上的护甲。
“谢，妈妈关心……还……好。”声音断断续续，说话也不是很利索，不过这样还是能够表达出来自己的意思，看来是还不错的，妈妈并不是很在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对蔷薇身后站着的几个丫鬟道：“太医开的方子还需要多久能够让她的伤口愈合。”
为首的丫鬟恭敬回道：“回妈妈的话，还需半月，舌头上的伤将会痊愈，身上的伤口还需十日，疤痕一个月的时日。”
太医？听得妈妈这样说，蔷薇的心震撼了一下，这些陌生的丫头，莫不是宫里的人？
再次看向妈妈的时候，蔷薇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背景是多么的雄厚了。难怪这里的人都这么怕她，不仅是她的手段，还有的是她的背景吧。
“恩，那就好。”转而对蔷薇道，“你让我看看你的疤痕。”
说着丫鬟就将其蔷薇的软椅转了一个边角，将她的背部曝露无疑。
原本蔷薇身上就是不着寸缕，只是用白布将药摸上去之后黑乎乎的痕迹占了身子的大半个面积，一块红色的丝巾搭在身上，恰好的遮住了身子，可是现在，就这样直接将自己的背部掀开曝露在这么多人面前，蔷薇不自觉的身子颤抖一下。
妈妈看到了她的颤抖，惊讶道：“还疼？”这还是头一次妈妈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大家都有些诧异，可是很快，妈妈的话让大家知道了，刚刚那不过是幻觉：“莫不是你还没被人这样看过身子？”
话说的这样直白，纵是蔷薇都有些接受不了，可是一旁的丫鬟们都有些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此刻的蔷薇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明摆着就是给了他们看笑话。这里是妓院，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个呢根本就什么也不是，但是自己却……
舌头不方便说话，还刚好让蔷薇不用说话，可是身子里面的反骨却是这样生长着，看着妈妈的眼神也是冰冷的，可是脸上配着可疑的红晕，却是让人没有办法生气。
妈妈也不在意，很快就将眼神放到了她的背部。
“那……是什么？”
一块黑黑紫紫的印迹出现在她的眼前，一时间竟然有几分好奇。
丫鬟上前仔细看到了一会儿，才回复道：“回妈妈的话，这是蔷薇姑娘之前留下的痕迹，就是祛疤膏药怕也是去不了的。”
说这话的事情，蔷薇忽然想起了之前温府被烧，自己背上留下的疤痕，怕就是那个吧。
“哦？是吗？可是看着模样似乎并不是很影响美观呢，倒也是特色。”妈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头一次还很有兴趣的坐在了蔷薇的身边，开始跟她说起了话。
红色的纱布再一次覆盖住裸露的躯体，蔷薇尴尬暂时被缓解。
“你这疤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端起一杯清茶，妈妈看着窗外，倒不是很愿意看到满是伤痕的蔷薇。
说话很是辛苦的蔷薇想要张开嘴说话，可是却是被丫鬟制止了，对妈妈道：“妈妈，她现在不适合多说话，让她写字吧。”
妈妈点点头，道：“恩，写吧。之前就听芙蓉说你写的一手好字，我今日也要好好看看。”
拿出笔墨纸砚，蔷薇轻轻的写下了自己的回答……
这难得的时光竟然就这样和妈妈共度了半个上午。临走时妈妈留下一句话：“这两个月的损失，我要你偿还。”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依旧是优雅的步子。可是蔷薇看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却是像看到了鬼怪的离去。她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比她也大不了几岁，为何却是如此可怕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身子也逐渐恢复，蔷薇一直谨记着上一次妈妈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要偿还。现在对于她来说，偿还就是好好接客吧，可是已经是固定的客源，她到底要怎么才能最快的将这两个月的损失偿还？要是做不到，那个女人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两个月的准备，蔷薇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可是她不敢保证她能不能够在这里得到发挥，思来想去，还是来到了妈妈的房门前。
看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蔷薇首次以来觉得很是煎熬，比上一次接客都还要让她难以入手，正在她踌躇之际，大门却是从里面打开了。
“蔷薇姑娘，妈妈请你进去！”
面前的小丫鬟不是之前换药的那一批，想必那些人真的是宫里的宫女吧。深呼吸一口气，蔷薇台步走了进去。
一进到这个房间，一股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是栀子！循着妈妈的踪影，却是看到了站在栀子数前的要找的那人。
“妈妈。”轻声复礼，蔷薇的嗓音没有得到损坏，依旧是空灵一般，只是和之前的冷淡想比，多了一丝敬畏。
“你觉得栀子树被搬到了房内，它能够存活多久？”妈妈就像是看着很心爱的物品一般，看着面前和她差不多高被搬到了五楼的房间养着的树。
“回妈妈，蔷薇不懂树木，也不知花卉能够在没有太阳的照耀下能够存活多久。”蔷薇不知道这个时候妈妈是到底是跟她真的问，还是有更多的意思，她不敢随便猜测，也不会随便猜测。
“是吗？你也不知掉。”她的声音回归了平淡，又是漫不经心。
“前来何事？”走到大开的窗户边，看着外面京城的集市，就这样一栋楼订立在这座城的中心，忽然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妈妈，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蔷薇是说了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说吧。”出乎意料的，妈妈淡淡声音想起。
一瞬间还有些证愣，蔷薇看着外面的世界，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给了那人这样的机会，脑海中大火的模样也开始燃烧。只是一瞬间，在看到妈妈回头直视着她的时候，她又回过了神来。
“妈妈，我想做一次单人表演，让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的客人都可以看的演出！”
此话一出，妈妈的眼神微微的眯起，有几分危险在其中流转，蔷薇的心跳开始加速，紧着再道：“妈妈，您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自掉身价，也不是为了一夜成名，我只是想，以此为噱头，引来更多的客人，这样……我才能够偿还您。”话越说到以后她的声音是越小。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却是在想，之前因为等级的关系，凭栏夜宴的生意一直是好的不得了的，可是却是因为这样，有很多的客人心中发生了很多不满，尽管再来，可是对于自己花了大价钱依旧是脸花魁的面都没有见到心存芥蒂。对底下楼层的姑娘们下手也是不知轻重了，还美其名曰是爱好。
这个等级制度是不能改，可是……要是能够有一点儿新的血液注入进来，凭栏夜宴是不是会更好呢？
“你想要怎么做？”妈妈的回答让已经决定接受拒绝或者耳光的蔷薇诧异的长大了眼眸，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
话刚出口，蔷薇就知道自己错了，紧接着就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我想，这一次，我们五楼的几个姑娘可以一起出演这一次……不管是反响如何，我们只出演一次，一不会给阶级之分掉价，也不会让楼下的客人们觉得心里不平衡。”
大胆的将自己的说法说了出来，蔷薇的心中是忐忑不已的，她才接客一次，也不知道这样的建议会不会让其他的姑娘们不满意。要是真出了什么幺蛾子，那可就麻烦了。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妈妈要是不答应……那她又该如何去偿还？
“按你说的去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