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孩子回到了老家
萧美丽终于在家里呆不住了,儿子已经三个月了,长得虎虎的,他笑起来,非常的甜。
那天,我刚放学回家,萧美丽对我说:“把咱妈接过来一起住吧。”我知道,她如果用到了咱妈,那肯定是有求于我的双亲,不然,她那张像刀子一样利的嘴,是不会说这么软的话出来的。
我说:“有事吗?”她说了,让妈来帮咱们带孩子吧!
我问她:“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带呢?”
萧美丽说:“孩子已经能离开妈妈了,我得找个工作啊!也好贴补一下家用。”
其实,萧美丽说得都是实情,为了买房子,我已经是捉襟见肘呢?每个月孩子的奶粉钱,尿不湿,这都是一笔不少的费用。
思来想去,我同意了萧美丽的请求,但是,工作不能找得太远,太远了,孩子见不到妈,会哭的。
萧美丽答应了,她找一个朋友开的饭店,在饭店里当啤酒推销员。工资不算太高,但也比一分不挣强得多。
照顾孩子的大多数任务落在我妈的身上,也难怪,近七十岁的老太太,一看见孙子,那种笑,连脸上的褶子都是顺流直下的状态。我老爸一个人在老家看家,养羊种地。日子倒也能过得去。时日长了,老爷子自己不太会做饭,饥一顿,饱一顿的。后来,竟然熬成了慢性胃炎。
那天,我妈对我说:“冲儿,我想把孩子抱回老家去。现在城里的奶也不是太干净,据说里面有什么毒,万一把孩子吃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家里有羊奶和牛奶,都是自己家的羊和牛,吃着心里也踏实。据城里人说,这叫什么绿色食品呢?”
我笑着说:“妈,您也知道绿色食品啊!”
我妈说了,电视上天天说,天天喊,谁能不知道呢?可他们以前把那个什么鹿广告得不得了,可最后还不都出了问题吗?
我随答着:“三鹿。”
我心里在思量着我妈的话,我妈其实是不放心我爸的身体。怎么办呢?至于这一点呢?我还得和萧美丽商量呢?
我想她可能不会同意的。
晚上,我思量了好久,我对萧美丽说,爸爸身体不好,再说,孩子在这里也是吃奶粉,还不如让妈抱回到老家去,咱家里的奶也实在。
我等着她大发雷霆,结果,我的话音还没落,她便说了,行啊,行啊,这样也解决了许多的问题啊!
我欣喜但也略微有点失落,我说,那就说定了,让妈明天就抱回老家,你放心,老太太比你管得还仔细的。
她说了,行。
就这样,抱儿子和母亲送回了老家。
(2)变心
我和萧美丽又回到了两个人的世界中。
没有孩子的拖累,萧美丽像一只没拴绳子的风筝,每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总是半夜三更,摇摇晃晃地回家。
用她自己的话说,当酒推,自己不喝酒,能卖出酒吗?我如果说得狠了,她也说了,你有本事 ,你说一句,回家,每月给你二千块钱,我养活你。
一提到钱,我就英雄气短了。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呢?别说二千,就是二百块钱,我都得计算着,这个月如何花,先把每个月的水电费算过,再考虑家里的吃喝。
日子紧紧张张地过着。
有一天半夜十二点多了,萧美丽又喝得烂醉如泥,是一个出租车司机送她回来的,我望着她的颓废样子,狠狠地将自己的拳头砸在了墙上。
谁知,萧美丽睡醒后,第一件事儿,就是从兜里掏出一沓钱说,在我眼前晃了晃,她对我显摆着说,怎么样,比你工资高吧。
我没有理她,钱固然是好东西,但是,一个男人,需要的可能不是女人能为自己挣回多少钱,男人要的是女人能够安静地守着家,能够让自己回到家不是冰锅冷灶,他们要的是温暖的家。我把自己的苦恼讲给余洋听,他笑着说,你太狭隘了。你应当试着去了解她,试着站在她的立场去想想,一个女人,没有工作,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古代,封建社会都过去了多少年了,怎么那些封建残余思想还在你脑袋里根深蒂固啊?
我被朋友说得一时无话了,但我不知道我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我依然处在迷茫中。
慢慢地,我发现萧美丽也抽烟了,而且抽得非常凶,身上回来时,不禁有浓重的烟草味,酒味儿。
我的心如同刀绞一般痛苦。
萧美丽现在有时整夜都不回家了,她竟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了。我去那家酒店找过她,每次,都说,她不在,或者说,她刚出去了。
那天,我就守在那家酒店的一个角落里,我在等着萧美丽回来,然后,萧美丽回来了,她却不是一个人。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矮胖的秃了顶的男人,看着那个男人凸出的肚皮,我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但是,我还是告诫自己,小不忍乱大谋。我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酒店里。
萧美丽亲昵地坐在那个人的怀里,扮作一幅娇媚状,她一杯又一杯地和那个人对饮着。那个人笑着,一边喝着,一边朝着萧美丽抛着媚眼,然后,一只手从萧美丽的胸前伸了进去,他说,沙沙,你是我的小甜心。萧美丽却一阵阵浪笑着,我恶心地想吐。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这种事儿换作哪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她那种放浪的笑声,刺激了我的大脑,我一下子冲了过去,从桌子上抓起一大杯酒,朝着那个人的脸上泼了过去。我再对着萧美丽的脸打了一个巴掌,我骂了一句,臭不要脸的女人,你跟我回家。
萧美丽一把推开我,说,我不回去,你个穷光蛋。她替那个人擦着脸上的酒水,几乎同时,她竟然大声地喊着:“保安,替我把这个疯子请出去。”几个保安一哄而上,把我架了起来,我被扔到了酒店外边的街道上。
午夜十二点多了,我才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的门。
萧美丽没有再回来。
每天晚上,我望着墙上的婚纱照,总是将自己也灌醉。我在想着,女人啊,女人,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呢?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便会由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成了飞禽走兽了。
几乎连一点儿转折都没有。
我又一次恨自己窝囊,那种心情有一种从内心深处萌发的恨,我恨不得杀了她。杀了那个王八蛋。
我磨着家里的那把菜刀,那把刀被我磨得锃亮。估计学校的好多老师都知道我的情况,大家都对我抱以同情的目光。
我每天晚上,回家就喝酒,喝完了,我就拿出磨刀石,开始磨菜刀。
那天,刘洋来看我,他一把从我手里夺下菜刀说,哥们,你真得打算去杀人啊?
我说是,我一定要杀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刘洋说,你杀了她,这是要偿命的。这一点是不能质疑的。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犯得着这样吗?再说,你还有儿子,还有爹妈需要你照顾的。他们谁来养老谁又来管小的呢?
我终于又放下了菜刀,其实,说句实话,我还真没杀过什么东西,我天生胆儿小,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帮我妈杀鸡,结果,鸡没杀死,却把鸡赶到了房顶上,鸡蹲在房顶,怎么赶都不下来。赶得急了,那个鸡拉了一泡屎,正好拉在我头上了,这件事儿,以后一直成了大家取笑我的笑柄。
像我这么胆子小的人,能够杀得了人吗?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出口,想找一个发泄的方式而已。
送走了刘洋,我把儿子百天的照片,拿着手里端详着,我对儿子的照片说,孩子,你放心,爸爸一定会让你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