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抱着腿尽量往马车一边靠,与那女子远些,忍着身上疼痛一边想着以后要怎样,该怎样。
青青不知道老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这样的噩运落到她头上,以她的性格最最就是想找到老漠问个清楚明白,不过从水氏卖她之后,所待的地方,都是看管极严,没有任何人露过口风的,她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离岭头村有多远,找老漠问清楚分明是件遥不可及的事了,又想到这一世有可能再也见不着相依为命的小峰,不仅悲从中来,非常凄惶起来!
去“红合楼”的路似乎并不短,走了一天一夜还没到,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的青青坚持到第二天就倒了下去。
青青睁开眼发现自己住在一间不大却算得上干净的房间里,正打量着房间,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端着托盘进来。
不大的房间里立刻充斥着一股子浓烈的药味,青青慢慢坐了起来,那小丫头见青青坐了起来,连忙道:“姑娘醒了,姑娘可昏了好些天了!”
“你是谁?”
“我是灶房的丫头,妈妈吩咐暂时过来照顾姑娘几天?”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喜鹊,姑娘把药喝了吧!”喜鹊说完赶紧把端的药递给青青,青青本就觉得了无生趣,如果这么病死了,那姓易的魔鬼不就找不着岔了,喜鹊忙道:“姑娘凡事都得想开些,郎中说了,姑娘就算吃药都有可能落下病根,何况是不吃呢!”
青青还是没有开口,喜鹊见了只得默默放下药,做她的事去了,一边收拾屋子,一边道:“我娘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人若不活着,就什么盼头都没有了!”
青青本就没有什么盼头,但听了小丫头的话,觉得自己至少还应该见小峰一面,至少应该问问老漠是个什么缘故,至少还应该坚持活着站到那水氏面前,把她卖自己的银子加百倍地从她和她那个女儿身上讨要回来。
青青恨恨看了那碗药一眼,然后端了起来,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喜鹊见了才笑了,青青放下碗问:“这是‘红合楼’吗?”
喜鹊点点头,青青比喜鹊大不了几岁,自然多些话便问:“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喜鹊便道:“我十岁的时候娘死了,爹就把我卖到楼里!”
青青一听喜鹊比自己的命好不到哪去,模样也不比自己强多少,只不过她爹没惹什么仇家,与喜鹊稍亲近了些,喜鹊是个机灵的女孩子,见青青待自己好,便把自己知道的“红合楼”的一些点点滴滴都告诉青青,比如“红合楼”最早并不叫这名字,后因一个叫红合女子而得的名;又比如凤琼妈妈,有很多重要客人,如何直接去她后院子;凤琼妈妈身边那个女子叫秀秀,又是如何孤僻不近人情,却是楼里说话极算得了楼的人,甚至有时候凤琼妈妈都不敢得罪…,诸如此类的事,倒打发了青青活不想活,死又死不得的日子。
进了军营的日子,青青只知道过了四个寒暑,不知日月,从喜鹊嘴里倒知道眼下在东泠国的都城,叫什么宝阆城,而东泠国的皇上已经老迈,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最最杰出,好些前年就立储位;再问宝阆城离岭头村有多远,喜鹊就直摇头。
只是她可以下地,琼姑娘就把喜鹊打发回灶房去了,青青略有些遗憾,但寻死的心却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