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看了朱云奇一眼道:“奇娘娘,如果你只是来夸奖玲珑勇气的,玲珑干脆还是老死在矿场好了,玲珑没那脸皮再去勇气了!”
“怪说不得他那么喜欢你,其实你很聪明!”朱云奇又“夸奖”了青青一句才道:“本宫就讲两贴心话吧,你心心念念的景王娶了木丽儿!”
青青只觉得喉咙又被什么堵住了,心里同时又恼恨起这朱云奇:就你朱云奇,一看就没那好心,说得好听什么要接我漠青青出矿场,估计你真实目的是来添堵的还差不多,你不告诉我这桩事,我就累死了也不知道,连让我清清静静累死,你都不愿意,你那颗心也太毒了吧!
青青气哼哼的时候,朱云奇又道:“你要的是人,我需要可以联手的好姐妹!”
青青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可以做朱云奇姐妹的时候,心里觉得朱云奇跟自己做姐妹是假,是容不下木丽儿或王府里将来可能出现的那些个妖精,只是她容不下木丽儿和将来的妖精,就能容得下自己吗?
青青又在心里哼了一声,自己有多放不下耗子,在庆功宴上,既然那么做了,跟那只耗子从此就是陌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而朱云奇也不是什么好鸟,自己应该拒绝她,老死在这矿场才是正理,不过青青知道也许这一拒绝,自己就直的老死在这矿场了,世安也许真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权衡一下才问:“可是奇娘娘,玲珑是皇上亲口下旨送到矿场的,如果奇娘娘把玲珑弄出了矿场,不是抗旨?”
朱云奇听了淡淡地道:“皇上龙体欠安,身子是江河日下,前日还咯了血,本宫在来矿场的路上听说皇上已经昏迷两日了!”
青青愣了一下,想起彦容与永淑所为,难不成两人就要得手了,可是如今两人把老头儿害死了,这彦正、彦苏都在宝阆城,彦容能讨到便宜吗?
朱云奇见青青没有说话又继续道:“而且皇上的旨意只让你到矿上为役,并没讲让你到矿上为役多久,如果你答应与本宫联手,本宫自会帮你离开矿场!”
青青没想到这朱云奇也不是傻人,一眼就能找到老头儿话中的破缩,那只都快成精的耗子就找不着吗?
青青气恼得想敲自己,既然总觉得耗子应该有举动,那见着王妈又使什么脾气,直接哭着让王妈去耗子那里求情不就了事,那她漠青青成什么!
但青青不想跟朱云奇联什么手,利用朱云奇出去倒不失为一桩办法,不过易水天没成功,青青私下也不看好朱云奇,表面上却点点头道:“娘娘如果可以搭手救玲珑,玲珑定不负娘娘所想!”青青心里却打了别的算盘,你朱云奇肯跟我漠青青联手,无非是看我漠青青声名已经极臭,对你的地位不构成任何威胁,那我且先应了你,真出去,救出世安,我漠青青自会带着他远走高飞,耗子也罢,你朱云奇也罢,我才懒得看你们斗来斗去。
朱云奇便点点头道:“你且就静心等等!”说完便带着珍芳走了,管事又把青青送回了窝棚。
一进窝棚,那五月就赶紧讨好地挤过来道:“小青姐,可辛苦了,五月给你把铺都收拾妥当了,赶紧歇息吧!”
青青听五月这句“辛苦了”怎么都有股不对劲的味,没见红莲继续纠缠,略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应了朱云奇,对自己到底是祸还是福,自己那么讨厌朱云奇,她一提出来,自己居然就允了,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仅是忘不了世安,想带世安远走高飞吗?
青青不由得抱着自己的头,思绪一片混乱,偏偏身边的几个女犯动来动去,青青正不舒服的时候,忽耳边有一个女犯轻声道:“明天夜里一定要争取回窝棚!”
青青愣了一下,窝棚里一般入夜没多久,就会熄灯,所以黑摸摸的一片,青青看不到是谁讲了这句,只是不知道让自己明夜一定回窝棚是为个什么,正在愣神的时候,那红莲却回来了,一回来就嚷黑,这一嚷把睡着的全都嚷醒了。
青青听到有女犯小声道:“这女人把女人的脸都丢尽了,真招人嫌!”
“把这女人收拾了!”
青青也觉得这红莲确实是,怎么会是这样的德性,觉得被许胖子那些人糟蹋是件荣耀的事,不觉得耻还不那么张扬,真是要多招人烦就多招人烦,而且…,青青还没想完,就听到红莲又叫了一声。
青青与红莲相识一场,到底不忍心她就这么让人给收拾了,忙翻身起来要制止,却被人一下按住了,青青一愣,起先以为是谁不让自己管闲事,很快发现对方有恶意,忙想挣开按她的手,但对方的力气特别大,青青虽看不到人,但从气息上感觉这人是五月,她又气又怒,刚要开口叫,那人却不知道抓起什么塞住她的口,青青立刻就叫不出来了,然后又使命地捂住青青的口鼻,青青没一会就感到窒息了,但她还是不甘地用脚猛踢那人,只是红莲那边大打出手,一片混乱,大家都被吸引到那边去了,青青这边没有声息的挣扎,没有人感觉到!
青青长这么大有过不少次以为自己会死,终没想到自己竟是这么个死法,刚开始还有一把子力气折腾,但长时间不能换气,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软,耳边红莲的声音也慢慢迷糊了!
就在青青觉得身体都要飘起来的时候,忽然有管事拎着灯笼进来了,青青嘴上的手一松,青青才喘了口气,眼前虚幻的景色慢慢实在起来,隐约见几个管事拿着鞭子进来抽人,那殴打红莲的人一下四散开来,红莲一下倒在青青旁边。
青青四脚还是无力,刚才憋气太久,口鼻都异常难受,甚至火辣辣的,想开口叫,偏就叫不出声来,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赶紧起来,这些来阻止红莲被打的管事一起,自己还有可能再遭人黑手,青青赶紧攒足力气,挣扎着用手去掐红莲,红莲吓得惊叫一声:“还有黑心肝的人!”
几个准备走的管事,听到声音立刻拿着鞭子又过来了,嘴里还在叫:“红莲你个小贱蹄子,事情就是多!”
“这下可抓住打你的人了!”
红莲赶紧翻身起来指着青青道:“果然,果然,我就知道是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青还是讲不出话来,便有管事吩咐:“给打人的人犯戴上枷木,脚链,罚台子上跪一夜!”
青青辩解不出来,但被几个管事架出窝棚,反而松口气,虽然戴上木枷铁链被罚在坝子中那台子上跪一夜,肯定不好受,但怎么都比不明不白死掉要强!
那木枷实在重,让青青混乱的头怎么也整不清,五月这个反水的东西,才反了红莲,怎么突然就反了自己,反红莲是因为有自己这个靠山,而反自己难不成她又寻了什么新靠山,但窝棚没有新主进来,也没有什么得宠的新人之类,这五月为啥就反了自己。
不过半个来时辰,青青觉得脖子、肩都快断掉了,忽听有人好奇地问:“大冷天,戴这东西跪这里,是不是挺舒服?”
青青有些迷糊的眼睛一下睁开,却见是那许胖子,张了张嘴,还是出不了声,只能用眼睛恨着许胖子。
许胖子便问:“这矿场是不是特别好玩?”
青青把脸别开,许胖子却一挥手,吩咐人把青青放下来,青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许胖子相中了,这许胖子要玩跟以前女犯招术不一样,似乎知道她长了一身的逆毛,是个烫手的东西,会不会故意设下这计,先让自己吃些苦头,抗不住的时候自然就顺服了他。
没一会那枷和铁链都被人去掉了,许胖子忽伸手摸着青青脖子上的血痕问:“红莲那丫头对你做什么事了,你想弄死她?”
青青觉得简直就是天大的冤枉,自己对红莲那个小贱人,压根提不起对付的兴致,更遑况是要去弄死她。
只是青青依旧讲不话来,而且她也不想向许胖子求救,张了张嘴,没讲出话,也就算了,没想到许胖子却一手抬住她下巴,捏开她的嘴闻了闻,有些惊奇地问:“谁给你下了哑药!”
青青没料到这个色胖子居然用闻就闻得出自己被下了药,于是对这色胖子倒有几分刮目相看,许胖子松开青青的下巴,对身边的管事挥手道:“去,弄清楚怎么回事?”
身边的管事走了后,许胖子才道:“今天夜里住本官房里去!”说完伸手要来扶青青,青青一听让住他屋子去,躲开许胖子的扶,身体还往后倒了一下,许胖子看了青青一眼道,“这是为你好!”说完便转身走了。
青青浑身无力,口鼻依旧难受,还火辣辣的,她最终没敢去许胖子的房间,宁可在门口半蹲半坐着,没一会见两个管事把五月拖了出去。
青青没想到这两个管事这么快就查到原凶,略松了口气,青青睁着大的眼睛看着五月被两个管事推到许胖子面前,先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一人揪起五月的头发,那个色胖子似乎问了什么,五月大约没回答,另一个管事也走上前,不知对五月做了什么,但青青坐着的窝棚隔得远也能听到五月被人捂着口的惨叫声,仅管五月刚要要害死自己,但青青还是听得碜得心慌。
大约半桩烟的功夫,几个如狼似虎的管事又到了窝棚,把几个平日跟五月一起混的女犯全都带走了,红莲见了兴灾乐祸地道:“活该,活该!”
那几个被带走,青青自然松了口气,门口冷,还放着马桶,惊魂未定的青青怎么也睡不着。
一大早,青青走出窝棚,就见五月几个的人头挂在那台子两边的柱子上了,没有人告诉大家,五月几人到底犯了什么事。
仅管自己差点被五月弄死,但看着她的人头,青青依旧不舒服,赶紧往洗碗的地方走。
刚走到,就见许胖子背着手站在那里,青青愣了一下,难不成许胖子认为昨天晚上他做的事,自己应该好生感激他一番才是,青青心里是感激,但让她付出什么身体以外的感激,她肯定才会发自内心的感激。
许胖子听到脚步声转过头便道:“来了?”
青青立定想说句“谢谢许大人”,但说不出来,就给许胖子鞠了一躬,许胖子见了一伸手就把青青拉了过去,青青刚有的那点感激心一点也没有了,那许胖子却一抬手就把什么塞进青青嘴里道:“待会得空了去给本大人把屋子里的脏衣服洗了!”说完松开手便走了。
青青感到口里有什么东西,清清凉凉的,是枚药丸,口鼻难受了一夜的青青顿觉得舒服了许多,知道色胖子不是害她,张嘴想吐出来看看,但那枚药丸已经在嘴里化掉了。
一个管事叫了一声:“颜小青!”
青青应了一声:“是!”她发现自己又能讲话了,才觉得可以讲话真好,不由得往许胖子走的地方看了一眼。
青青很快发现自己洗碗的时候,管事并不象以前那样紧盯她,色胖子也没有来教她如何洗碗,青青洗完了,就站在灶房边,看矿上下工,一个管事让她去帮手,给人犯打饭,青青便忙去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