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拿世安来试试!”
“如果不试,世安一辈子都这样提心吊胆的,还不如…”
彦苏“啪”地放下扇子道:“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没有什么还不如,有下蛊的,自然总也有解得开的,以后不要再讲这种混话!”
青青听了这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话,如果不是小峰在他手里,她真想当场就跟彦苏再决裂一次,一转身几乎是跳回世安房间的。
不过青青怎么也睡不着,彦容的惨状不停在她眼里浮现,青青真怕彦苏对小峰也下毒手,如果再知道小峰是南阿凤珍的儿子,就以彦苏对南阿凤珍的恨,会不会比对彦容还狠。
青青在世安身边烙了一夜的饼,偏就没想出任何的办法来,一大早就爬起来,走进书房,彦苏总算没在书房了,青青拿着笔和纸写了一会子字,觉得写得退步了,气恼地扔了笔,见彦苏昨天夜里看的扇子依旧在案上,伸手拿了过来,换了身衣服往西边那角门去了。
青青有些纳闷,怎么刚来的时候,自己出不去,现在同样没有腰牌,却又能出去了,难不成是彦苏吩咐过,那为什么前阵子不让自己出府,这阵子却丝毫不加阻拦?
青青走进巷子里也没想通这事,整个宝阆城,以前出来还有个小峰要找,现在小峰被抓了,也不知在受什么样的罪,心烦意乱的青青只得往王妈那里走,本来王妈那里是个好去处,只是有陆采珠娘两,便成了青青最不想去的地方,走到院子前,青青不由得又停了下来,最终没有进那院子。
没有去处的青青只得蹩进那家茶馆,茶馆以前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现在的格调发生了变化,这种带着点子高雅的茶馆,让青青略有些不适应,寻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坐了下来,只要壶茶,便坐着盯着门口发呆。
忽然青青的眼一亮,看见花如花与硕王走了进来,两人虽都穿了便装,但养优处尊的气度在那里摆着,那举手投足是这茶馆的寻常人等无法比的。
青青有些纳闷,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理这硕王除了比较惯儿女,是有两分清高的,怎么会和花如花这样的奸商扎堆,难不成因为是知道彦苏的真面目是花小楼,这花如花曾经给花小楼扮过亲爹,便急着来巴结了,青青总觉得这硕王不象这样的人。
两人坐定后,那小二也没等两人吩咐就端上茶来道:“两位爷,这是我馆里最好的茶了!”
一听这话,青青私下认为至少是熟客,硕王便道:“茶放这儿就好!”
花如花笑咪咪地问:“怎么今天没见着你们掌柜的!”
那小二立刻回道:“哦,掌柜的今天家里有点事,所以会晚点过来!”
“家里有事,有啥事?”花如花立刻紧张地问,硕王也附合了一句:“对呀!”
“好象是掌柜的什么亲戚病了?”
花如花与那硕王一起“哦”了一声,才要了小点和卤花生等物,那花如花剥了一粒花生放入口中问:“我说老木,你是个堂堂的王爷,最近是不是比较清闲?”
硕王捏起一块点心一边往嘴里送一边道:“嗯,现在是年青人的天下,我这老头儿就不跟着他们掺合了!”
“你不跟着他们掺合,就跟我掺合?”花如花有些不解,青青知道这花如花除了拉皮条的本事,还有一样就是特别会往自家人脸上贴金,果听那硕王道:“老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就是在街口碰上了你,顺道一起来喝杯茶,怎么就叫跟你掺合了?”
“老木,你这话就有些不地道了,怎么就那么巧,这不过几天,我就在街口碰着你三次了?”
“是呀,老花,我也觉得纳闷,怎么总在街口碰着你,你不是在故意等我吧?”
青青听了这话差点喷茶了,想那巧舌如簧的花如花肯定吃鳖了,分明硕王那句话正是花如花想讲的,偏让硕王占了去,果然听巧舌如簧的花如花有些口吃地道:“老…老木,你这意思分明是讲我老花在街口故意碰你的?”
“我没这样讲,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两人正斗着嘴,忽听小二道了一声:“掌柜的来了!”
青青一抬头就看见王妈走了进来,吃惊得嘴都合不拢,那花如花立刻伸手打招呼道:“嘿,老王来了!”
王妈见花如花笑了一下道:“怎么这早就来了?”
花如花便道:“这还早,都过了巳时了!”
“那倒是老王来晚了!”
青青半晌回过神来,看样子这茶馆被王妈给盘了下来,花如花便站起身笑咪咪地问:“老王,你这里忙不忙得过来?”
王妈便笑道:“还好,这里客人挺多,只是都是小本生意,利薄些,操劳些,这才开张没几天,还亏着,哪象你老花,做的都是大买卖,真正的大老板!”
“哪有,老王,这做生意不论大小,只要在做了,都是老板!”
青青从没听过这样恭维人的,花如花把王妈的茶馆跟他经营的生意相提并论的话,亏他连这样拍马的话都能想得出来,本一腔愁绪的青青听了,小心肝笑得真打抖。
好在王妈有自知之明,怪嗔了花如花一声:“你呀,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活了,不跟你贫了,我得去忙了!”
花如花立刻又撵上问:“老王,一天都要忙些什么呀?”
青青差点没有笑翻,那硕王终是忍不住问:“你不也是做生意的,难道不知道一天都要忙什么的?”
花如花却一本正经地回道:“隔行如隔山,我跟老王经营的生意不同,自然忙的也就不一样了,是不是,老王?”
硕王一听不由得道了一声:“你还真无聊!”
王妈才看到硕王,忙道:“原来是王爷,王爷怎么也得闲来老婆子这样的茶馆喝茶?”
花如花赶紧道:“正是,正是呢,我就在讲老木,这样尊贵的人,来这旮旯喝什么茶呀?”
硕王一听就道:“老花这话讲的,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喝茶了?”
青青以前就觉得这硕王的贪王妈姿色之嫌,难不成这花如花也贪王妈姿色,不过从姜婶口中知道王妈是个极苦的人,青青倒打心眼希望这两人能…,两个男人似乎都挺优秀的,青青不由得替王妈着急起来,有机会自己得探探王妈的心事,青青到底认为自己跟花如花要亲近些,应该帮花如花才是正路。
王妈看这花如花与硕王拌上了嘴,自己还有一堆的事,忙道:“你们先聊着,差什么支会我一声,我得先忙去了!”
花如花赶紧道:“老王,那个银子是挣不完的,也别太卖力了,如果实在忙不过来,支会一声啊!”
“晓得了,晓得了!”老王有些不耐烦地道,“老花这活过来后,怎么变得这么罗嗦?”
王妈一句话把花如花给噎着了,把青青笑得差点喷茶,硕王却笑了起来道:“别说,老花,你还真的很罗嗦!”
花如花彻底瘪了,再也没有声音出来,青青想到这花如花与硕王都是通天的人,自己何不去打探一番,刚起身,却见硕王府的人进来跟硕王耳语了什么,硕王便走了。
青青才起身走到花如花面前叫了一声:“如花爹!”
正剥着花生的花如花看到青青的有几分惊奇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来,坐着喝杯茶!”
青青也没客气摇着扇在花如花对面坐了下来,花如花便让换些糕点才问:“小祖宗你是怎么溜出来的?”
“如花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祖宗我自然是大摇大摆走出来的!”
“老花不信!”
“有啥不信?”
“他不把你拴裤腰带上就怪了!”
青青一撇嘴道:“他现在想拴裤腰带上的人多了,那裤腰带怕不够用了!”
花如花一听就呵呵地笑了:“这丫头嘴也越来越贫,就算再多,那一定给你留个拴的位!”
青青懒得跟花如花讨论裤腰带的问题,便道:“对,如花爹跟你打听个事!”
“啥事,小祖宗只管讲!”
“这硕王爷管不管牢里的事?”
花如花有些没明白,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眨着眼问:“小祖宗讲的话,怎么如花爹听不明白呢?”
“我想打听个人!”
“你不就想打听漠小峰吗,想打听什么,讲吧!”
青青没想到随便一问就问对了人,忙道:“小峰在牢里还好吧!”
“好,每天啥也不用做,除了吃喝拉撒,只管睡觉,再舒服也没有了!”
“那牢里能有什么舒服的?”
“都这样还不叫舒服,老花可真盼望跟他换换,每天忙得两脚都不沾地!”
“既然那么忙,还有闲心坐这喝茶剥花生,还要帮别人忙!”青青哼了一声丢了一粒花生在口里,花如花听了很委曲地道:“小祖宗,难不成你想把如花爹累死呀?”
“小峰没挨打吧?”
“没挨!”
“如花爹,你什么时候跟硕王混在一堆了?”
“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他跟如花爹混一堆,好不好?”
“他不用忙朝里的事吗,我看那耗子每天忙得半死!”
花如花一听赶紧四下打量一番,在青青耳边小声道:“他站错了位置,现在所有职务都虚了,除了个王爷的头衔,算空了!”
青青才想到硕王是在宫里看到的,花如花这么一讲估计硕王最后看到自己在彦苏身边,一气之下站到彦苏那边去了,没想到这一站就是天大的事了,自己真算又祸害了一人,于是便道:“怪说不得,新帝登位,他居然有空闲,一大早跟你在这里喝茶胡混!”
“怎么,怎么跟着我老花就叫胡混呢,不过也邪门了,老花这几天总共来这茶馆三次,偏三次都遇着了他!”
“不会是想跟如花爹争吧?”
“跟你如花爹争什么?”
“如花爹会不知道?”青青眉一挑,邪邪地问,花如花才醒悟过来道,“哪会呀,他那娘子死了过后,想给他续弦的全是好人家的大姑娘,估摸着眼睛都快挑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