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发现光着身子跪着侍候花小楼一夜后,在“红合楼”的待遇发生了根本改变,首先是凤琼妈妈一看见她就满脸带笑,那眼光就象看一堆宝石一般的喜爱,虽青青私下认为凤琼妈妈没有那么珍爱宝石,但当宝石总好过当石块,青青只能有点忐忑不安地做起这块宝石。
如果不是青青执意坚持,是立马要搬到那个玉姑娘隔壁去住的,据说整个“红合楼”只有两间这样的房间,一间是玉姑娘住着了,另一间就是自己跪了一夜的那间,青青想着自己跪在那间屋子侍候花小楼的过程算不上什么光彩,住进去难勉总去想那不太美妙的过程;再则“红合楼”从上到下,当然除了凤琼妈妈以外,个个看她的眼神都更加不屑,自己又没有玉姑娘那才气与美貌,还是坐在自己那间小屋子里唯一的那张小几上嚼着果子比较妥当,于是非常卑谦地拒绝了住进那间很抬人身价的房间。
青青手里的果子有点酸,不过她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正嚼得欢畅,秀秀推门进来道:“玲珑公主,妈妈有请!”
青青自从与凤琼妈妈有了银子上的交易过后,关系亲厚了起来,一听赶紧放下果子问清凤琼妈妈在何处,就颠颠往后面的院子去了,现在青青知道凤琼妈妈有贵客来,一般都安排在后面的院子,极是雅静的去处,毕竟逛窑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象花小楼那样逛次窑子搞得人尽皆知的基本仅此一例,而有头有脸又有钱有势的男人们逛窑子,都有专门的密道进来,虽是冠勉堂皇,实则跟做贼一般到这雅静的后院享受那些上档次的姑娘。
青青来到秀秀所讲的雅间,前脚一迈进去,就听到凤琼妈妈嗔嗔的声音,一般凤琼妈妈对姑娘们都皮笑肉不笑的,对客人都是欢畅地笑,对于有钱有势的客人,那就是撒娇带嗔地笑。
听这笑声就知道房间里的客人非富即贵。
青青走得快,秀秀倒被她抛到后面去了,秀秀不紧不慢走到后斜了青青一眼鄙夷地道:“真没想到你还这般迫不及待呀!”
青青也斜了回去,进“红合楼”两次,第一次待了一天,第二次已经待了十天,她愣没搞清楚这秀秀在“红合楼”担了哪一角色,说是姑娘,没见她挂过牌子;说是老鸨,又听令于凤琼妈妈的;说是丫头,好象连凤琼妈妈也没见她侍候过,于是就卑谦地停住脚。
秀秀又哼了一声才走了进去禀道:“凤妈妈,玲珑公主来了!”
凤琼妈妈立刻有几分夸张地道:“玲珑来了,快,快些请她进来!”
青青立刻非常配合地迈了进去,一进去便见一个穿着银红色黑边镶金丝花纹袍子的美男子坐在凤琼妈妈左手侧,手里把玩着一把象牙柄、孔雀尾的羽扇。
青青一见此美男子越发觉得长了见识,这天下除了老漠,长得好看的男子实在太多了,而用老漠来做凭定这些男子生得好不好,显然已经有些不太适用了。
眼前的美男子长得跟花小楼真有得一比,花小楼摆出一副妖孽的张扬,其实更象一轮光芒四射的朝阳,这美男子摆出一副含蓄的调调,那飞入鬃角的眉,略略上翘红润的嘴唇,才是一个妖孽所具备的。
青青又见美男子,不由得有点激动,“红合楼”的姑娘都是这样的恩客,怪说不得个个为着恩客都争风吃醋,使绊耍滑的,这实在是怨不得大家,因为美好的东西,谁都是喜欢的!
凤琼妈妈一见青青来了,立刻起来身拉着青青的手走到美男子身边道:“彦大公子,这就是玲珑公主!”
美男子抬头打量了青青一眼有几分失望地道:“这就是花小楼花了一万四千两银子的玲珑公主?”
凤琼妈妈赶紧点点头,美男子蹙着眉道:“花小楼要么是银子太多了撑得慌;要么是眼眼睛有了问题,分辩不出美丑好坏了!”
青青一听美男子如此折损她,对美男子的好感一下消失殆尽,凤琼妈妈有几分不甘的把青青推到美男子面前问:“彦大公子,玲珑这丫头难道长得不够漂亮?”
美男子又看了青青一眼才道:“模样还说得过去,可是跟你那玉姑娘一比,这个的举止实在也太俗了,不过花小楼也就一个暴发户,跟这玲珑姑娘倒也般配!”
青青打心里是想跟这个美男子般配的,没想到人家美男子一脚把她踢到与那个俗不可耐的花小楼般配,青青心里不勉失望。
凤琼妈妈听了便道:“彦大公子,只要模样过得去,我不过是花些功夫调教罢了!”
美男子听了伸手抓起青青的手道:“妈妈,就这丫头,本公子劝你还是少费功夫为妙!”说完又咦了一声:“这丫头的手摸上去倒不象那张脸般俗不可耐,分明是只劳作的手,怎么会有柔若无骨的感觉!”说完入手细捏。
青青一个不留神,手竟被这妖孽公子给捏住了,和花小楼比,青青倒更喜欢这妖孽,不曾想人家嫌自己俗,嫌俗又来捏自己的手,青青就有点不喜欢了,小心地想把手收回来,可是又不敢做得太过于明显。
花小楼慢慢嚼着口里的果核,这些年他好象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报仇,布了多少布局,他早就记不清了,眼下的漠青青没了刚见着时的顽皮、俏丽,带足了小心、不安,且处处卑谦、谨慎,这都达到了他要的结果,找到漠青青,又花了几年功夫终于证明她就是南阿凤珍的女儿,花小楼就理所当然地把漠青青往更深的地方推,让她成为“红合楼”的另一个红合,就象红合那样千人偿万人枕!
花小楼闭了一下眼,漠青青一切都按着自己布的局在推进,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刚听人报漠青青身子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就急巴巴跑来了“红合楼”把她给包了下来,为这事花如花不明白,他自己也不明白,离这种目标越近他越没有报复的乐趣,无端端地怀念漠青青摔掉那顶兔子帽的俏皮。
花小楼自然知道“红合楼”那两间天字一号院都是设了监听的,而这“红合楼”后来改建又是他的人接的活,所以在那监听的地方,他又在地下楼中设了更多监听的地方。
花小楼本来布局就是让漠青青艳名天下,人尽可夫,想着结果是自己急巴巴跑来包她,真是滑稽可笑,便横下心想再由得青青掉进深渊,但彦容握住青青那只不安分的手,忽地就堵住了他的胸口,让他很不舒服!
正在青青收手不太好,不收手心里又不舒服的时候,秀秀又走了进来道:“妈妈,花大官人来了,要玲珑公主过去侍候!”
凤琼听了有些诧异:“他一大早才走,怎么…?”
秀秀摇摇头道:“花大官人做事,从来就无理可循地!”
青青虽不太喜欢光着身子跪着侍候人,但同样也不喜欢被一个嘴里把自己贱蹋得一无是处的人将手捏过来捏过去地玩。
妖孽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凤琼就有些为难地看向妖孽,妖孽却哼了一声,把青青的手捏得更紧了,青青本想寻个妖孽分神的时候,好把手抽出来,没想到这花小楼的一返回,这个机会貌似没有了,那手不由得就开始出起汗来。
妖孽却笑道:“公主好象很害怕花小楼!”
青青听了眼睛眨了好几下,自己心里明明是害怕手抽不出来,跟怕不怕花小楼有什么关系,怎么这个妖孽能把这事想到那么远,讪讪地道:“玲珑…玲珑,妈妈讲了,来的都是客,公子是玲珑的客,花爷也是玲珑的客,玲珑谁也不敢得罪呀!”
那妖孽一听哈哈大笑摇摇头问:“凤妈妈,这真是公主吗,怎么比你楼里姑娘还…?”
秀秀听了忽接了话道:“彦大公子,别说这位公主别的不行,独对此事天赋异禀!”
妖孽一听笑得不可开交,青青看了秀秀一眼,趁机把手抽了一下,妖孽笑着手上却没有松劲,青青又一次没得逞。
门外又有了响动,凤琼妈妈忙对对秀秀道:“去看看什么事?”
秀秀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没一会秀秀回来道:“是那花大官人等久了,发了脾气!”
凤琼妈妈又看了妖孽一眼,妖孽哼了一声道:“怎么,凤妈妈怕了?”
凤琼妈妈便道:“彦大公子也知道妈妈这‘红合楼’做的是男人的生意,这花大官人给了银子,我总不能往外推吧!”
“妈妈,花小楼不就给你一万四千两银子吗,你至于吗,本公子出双份!”
青青倒吸一口凉气,一万四千两银子,对她来讲已经是天价了,只认为花小楼富得走路都在淌油那种,没想到这个妖孽一句双份的话就跟玩似的,自己在岭头村那些年的日子真是白活了,而青青迫切希望这妖孽真的立刻就拍出双份,然后看那凤琼妈妈与花小楼又如何应对,会不会再拍出个四份来?
凤琼妈妈干笑一下正欲讲什么,一个青衣小厮走进来,附在那妖孽耳边不知讲了什么,妖孽生气地扔开青青的手,道了一声:“扫兴!”便急匆匆与那小厮走了。
凤琼妈妈赶紧笑着起身恭送那妖孽,青青不由得有几分失望,那要拍双份的妖孽到走时也没拍出那双份,这么一场大戏没有上演,青青心里暗叫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