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楼与那太子商议此事后,不知道忙什么去了,青青清闲下来,只是玫玉见着她的眼神越发冷漠。
青青抬头看看天,自己到这“红合楼”一晃就有两个来月,从酷热的夏天进入了燥热的初秋,每夜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在凤琼妈妈身后,楼里的姑娘们就不用讲了,就连姑娘们的丫头都讲青青天生有贱骨,是个无男人不欢的人,于是青青越来越有名气,只是她名气与玫玉的名气绝对不是一样的。
喜鹊也不明白青青已被那个极有名的花大官人包养,偏偏每天都喜欢去做那抛头露面的事,同样是丫头,她也因此而被丫头们看不上,忽楼下又传来极热闹的声音,喜鹊一听赶紧把门窗都关上了,生怕青青听到了,又跑下去,让人说道。
偏青青就听到了,看了喜鹊一眼问:“喜鹊,干嘛把门窗都关上!”
“姑娘,你是被人包养的,你不用去讨好妈妈,她也不敢把你怎样的!”喜鹊年纪虽小,但极具唠叨之潜质。
青青听了笑了一下道:“我几时有讨好她了?”
“你不是为了讨好她,哪是因为什么缘故,难不成真的是喜欢那些个臭男人?”
青青一下坐到屋中唯一的一张榻上道:“是因为有人喜欢看我去喜欢那些臭男人!”
喜鹊听了有几分不解地问:“姑娘,你为什么这么讲?什么人会这么无聊?”
青青听了苦笑了一下道:“我也想知道!”
“会不会不是公主招惹了什么人,而是公主原来的那个国家招惹了什么?”
青青自然知道自己压根不是什么南阿公主,所以也从未往那南阿国上联想,喜鹊一提醒她,她倒想起楼下客人怀疑她这公主身份,偶有提及南阿国的,都说南阿国亡国都有几十年了,怎么忽然又钻个公主出来,当然客人之所以这样讲,是瞧不上青青的行径,认为她的举止修为根本就不象个公主,十有八 九是凤琼妈妈拿来招崃客人的噱头。
青青对于这些议论本当耳边风,当然她也只能当耳边风,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否则青青怀疑自己早就疯掉了,但如客人所讲,凤琼妈妈用她做噱头,目的就是赚银子,凤琼妈妈就不应该让她抛头露面,学玫玉那调调,显然才更吸引人,但凤琼妈妈一次没有阻止过,那凤琼妈妈会不会本生就想她抛头露面呢?
青青想不出原因,只能拍拍脑袋,看了喜鹊一眼道:“我就是喜欢热闹!”说完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喜鹊见了跺了一下脚。
青青刚一走出去,就听到秀秀那从来没有温度的声音:“成少,难道这些姑娘没有一个合心意的?”
青青定睛一看,楼下那宽大的大堂,早就宾客盈门,大红线毯正中那花开富贵图案正中站着一个穿着蓝底撒花锦袍的男子,背着双手。
青青已经不是岭头村那个没见识的青青了,在“红合楼”待了两个来月,见得最多的就是男人,尤其见过两个极 品男子,一个是花小楼,一个是妖孽太子,衡量男人好坏美丑的标准就不只有一个老漠了,但是这个男人让青青很是吃了一惊!
让青青吃惊的这个男子极自负地背着双手,模样不及老漠,斯文不如易之山,没有太子那妖孽,花小楼的张扬连一成也不及,却摆足了大来有头之调调,对秀秀安排的姑娘都嗤之以鼻,青青虽没明白他是没看上那些姑娘还是没看上“红合楼”这地方。
青青生怕自己认错,好生看了一会,果然是当年那个极会经营的混子,没成想五年不见,居然经营出这身行头和这等气势,还是什么成少。
青青激动了起来,难不成是自己这五年的苦难终于走到了尽头,终于来了救自己出火坑的救世菩萨!
凤琼妈妈一挥手帕不紧不慢地迎了下去,青青从那步调就可以看得出来,与迎接花小楼、妖孽太子的步调明显太过于从容不迫了,于是没急也扑向自己认为出现的光明,伏在栏杆上看起来。
凤琼妈妈的最后一步终于在大堂的楼板上娇媚的声音就出来了:“哟,妈妈说是谁呢,原来是成少呀,成少近来可都安好了!”
那男子不屑地笑了一下道:“妈妈,鲁成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听说成少要当家了,自然就比以前忙碌了!”
那鲁成嗯了一声道:“正是!”
凤琼妈妈用手帕轻捂了一下嘴道:“秀秀,成少是‘红楼’的贵客,怎么没给安排好的姑娘?紫玉!红玉!你们都杌那里做什么?”
秀秀嘴角往上一翘有些个轻视地道:“妈妈,成少都没看上!”
凤琼妈妈一听便哦一声道:“怎么紫玉、红玉丫头也没侍候好?”
鲁成的一个跟班却开口了:“成少近日极是忙碌,是听说楼里来了新姑娘才来瞧瞧!”
凤琼妈妈有几分纳闷:“新姑娘?”
鲁成那跟班立刻就道:“对,听说楼里来了一个什么玲珑公主,怎么不领来给成少看看!”
凤琼妈妈又哦了一声道:“成少说新姑娘,妈妈是说楼里最近没来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姑娘,这玲珑公主也来了两个多月了!”
鲁成在那居中的地方一坐道:“那妈妈就不要藏着掖着的,带出来看看!”
凤琼妈妈不由得为难地道:“成少,这个玲珑公主刚到楼里,就给人包了!”
“给包了,给谁包了?”
“‘金多坊’的坊主花大官人!”
“哦,花大官人包了,是不是妈妈用来搪塞客人的吧!”鲁成话音一落,只听周围便有人起哄道:“是呀,妈妈,既然被花大官人包养了下来,为什么这个玲珑公主天天都在接客,怎么成少来了,又来这包养一说?”
青青一看居然还是冲花小楼来的,这楼里不论姑娘还是客人,都被花小楼的名头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居然敢跟花小楼拍板叫狠,青青不由将当年瞧不上的心放到一边,抓栏杆的手不由得用了两分力,真希望鲁成也立马拍出花小楼十数倍的银子,把她救出苦海!
鲁成便一拍案子道:“怎么妈妈那花大官人的银子是银子,我鲁家的银子就不是银子了?”
青青也真想跟着鲁成一起拍出这句话,凤琼妈妈依旧笑咪咪道:“成少,怎么会呢,不管是花爷的银子还是成少的银子,在妈妈眼里都是一样的好东西,只是这玲珑公主真是被花大官人包养了!”
鲁成忽站起来一抬头看向青青问了一句:“是吗,玲珑公主?”
青青没想到鲁成没的拍出银子,貌似要把战火往她身上引,赶紧虚虚一笑道:“成少认为呢?”
鲁成一伸手问:“那成想邀公主共用晚膳,请问公主赏不赏脸?”
青青自从冒充这玲珑公主后,没有任何人把她当公主,她自己也从没有当公主的感觉,但这小子却如当年一样具有慧眼,光这句邀请的话,就让青青真有了做公主的雀跃,拎起裙角就准备扑向光明,却见花小楼大步走了进来!
花小楼出场从来隆重而又夸张,象今天这么走进来,是青青来“红合楼”的第一次,一时没敢确定这人就是花小楼,但花小楼那如朝阳般夸张的气势,这世上怕也没人冒充得了,青青有种感觉自己扑向光明,做公主的晚膳大约要泡汤了,赶紧放了裙角,又纳闷这“金多坊”的坊主每天没有一堆要忙的事吗?不然他怎么就象待在“红合楼”某个角落,否则他的出场为什么总是这么及时?
大堂的人立刻就有那“欣赏”花小楼的人叫了起来:“是花大官人,是花大官人来了!”
鲁成没有回头,依旧伸出手看着青青,青青自从被花小楼包养过后,虽花小楼来楼里的次数不多,对青青除了两次折辱,没有下过狠手,偏生青青一见着花小楼就自然生出畏惧之心,没敢贸然把手伸向光明。
鲁成略有几分失望道:“还以为这南阿公主如何地与众不同,原来也是个俗物!”
青青从有记忆以来,跟的就是俗人老漠,做的都是为了讨生活的俗事,那些事不仅俗甚至还可以用低贱来形容。
鲁成当着这么多人讲南阿公主是个俗物,虽青青不是什么南阿公主,但那个被折磨得快没有羞耻感的小心肝,又找回些羞耻感。
花小楼看了鲁成一眼,笑了一下道:“玲珑公主是不是俗物,可不是鲁世侄一句话可以断定的!”
鲁成迎上花小楼哼了一声道:“你不就有几个臭钱吗,除了几个臭钱,你还有什么?”
青青在心里狂叫:自己刚才怎么觉得这小子的长相不及老漠,斯文不比易之山,没有太子妖孽,不如花小楼张扬,自己还真是没生就一双慧目,怪说不得当年不待见他,这小子..分明才是男人中的极 品,他讲的正自己憋在心里断断不敢讲的一句真话!
花小楼那厮的脸皮显然不是一般的厚,听了这话不怒反笑道:“鲁世侄讲的不错,花某还就是只有几个臭钱,怎么世侄不服吗?”说完也向青青一伸手道:“玲珑小可人,跟花爷共用晚膳,再舞曲‘凤凰于飞’如何?”
青青被这个“小可人”三个子麻得差点没从楼上跌下去了,这番话不是一般的赤 裸裸,明日传出去,青青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勇气走出“红合楼”!
可是青青知道如果不答应花小楼这共进晚膳和共舞于飞的下场,于是讪讪一笑,重新拎着裙角跑下楼,没敢扑向光明,而是停留在花小楼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