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是喜鹊,松了口气,喜鹊才哭道:“姐姐,以后你去哪里,都记得带上喜鹊!”
青青有些讶异地问:“喜鹊,这王府有吃有喝,事又不多,你跟着姐姐出去折腾什么?”
喜鹊却摇摇头继续哭道:“姐姐,你不知道,这个王妈冷冰冰的,极是寡言少语,进府这么久,王妈除了交给喜鹊做不完的事,愣没多说过半句话,有时候连吩咐都用驽嘴示意,说话都给省了,喜鹊宁可跟着姐姐吃糠咽菜,也不在这王府里享福!”
青青听了喜鹊这番话差点笑了,不过青青觉得王妈对自己从来都热心热肠,甚至还有些唠叨和琐碎,而且青青眼里,有这个王妈在,她吃喝用度似乎都不用操心!
青青刚要安慰,却听见王妈的声音:“喜鹊,你怎么又在偷懒,去给公主备洗澡水!”
喜鹊含着眼泪望着青青,青青便看向王妈,没想到王妈真如喜鹊所讲,冷冰冰地看着喜鹊,喜鹊见青青没敢讲话,呜地哭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青青等喜鹊跑了,终于忍不住道:“王妈,喜鹊是跟着玲珑来的,就象玲珑的娘家人一样,而且她年岁又小,你别给她安排太多事了!”
王妈听了笑了一下才道:“公主放心,老婆子心里有数,给她安排的事累不着的,倒是你呀,老婆子告诫你过多少次,少惹王爷,你呀偏不听!”
青青忍着屁股火辣辣的痛刚要回话,却听到姜婶的声音:“公主回来了?”
青青愣了一下,抬过头见姜婶走了进屋来,走到榻前才道:“主子吩咐了,公主从今儿起继续到灶房当差!”
王妈赶紧上前问:“老姜,你可没听错?”
姜婶看了王妈一眼才道:“老王,你认为老姜会听错吗?”
王妈一时无话,却见青青一咬牙从榻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院子,往那灶房走去。
王妈才有些急,忙对姜婶道:“老姜,你知道主子他…,好歹帮衬些!”
姜婶冲王妈摆摆手才道:“老王,你现在怎么了,婆婆妈妈的,不过,你放心好了,老姜我知道怎么办,主子大约了只不过是使使小性了罢了!”
王妈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喜鹊却走了出来道:“王妈,姐姐的洗澡水备好了!”
王妈叹口气道:“公主先去灶房当差!”
喜鹊一听就急了,叫道:“王妈,喜鹊也要去灶房当差!”
王妈又叹了口气,喜鹊看到姜婶,立刻走到姜婶面前道:“姜婶,您就让喜鹊跟着姐姐一起去吧!”
姜婶听了便道:“喜鹊丫头,虽然我们王爷是个弱主,但他没有吩咐让你去做帮手,老身可不想惹祸上身,老身告辞!”说完便走了。
喜鹊一急就冲了出去,王妈却伸手把喜鹊拉了回来道:“丫头,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王爷怎么可以对姐姐?”喜鹊讲完一跺脚就跑了。
青青气急败坏地冲到灶房,原以为颜如玉还肯把自己接回府,就颜如玉那么个胆小怕事又懦弱的男人,还能把自己怎么样,没想到这个连话都讲不清楚的东西,居然动手打了自己,那气性好象还没消。
青青心里是要多气有多气,从鲁家宅子逃出去,对颜如玉那点点愧疚之心,立刻被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于是青青不用姜婶吩咐,便挑那些难干的活干了起来。
姜婶看青青毛手毛脚的,不是打碎碗就是打翻炉子的,在心里连叫了数声“阿弥陀佛”,正想找桩损失比较小的活吩咐青青去做,却听到颜如玉的声音:“玲珑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青正蹲在地上摘菜,只是把菜心全掐了,把老的不能吃的菜皮子放在盆里,听到颜如玉的声音哼了一声道:“你没有瞧见本公主在掐菜吗?”
颜如玉指着那些菜问:“怎么小王觉得你扔的都是嫩的?”
青青本没将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颜如玉放在眼里,于是哼了一声道:“是呀,那些老菜自然要掐掉,拿去喂猪,难不成你吃这些老菜?”
颜如玉并没有知难而退,指着那菜心有几分不甘地道:“怎么小王觉得被你扔掉这样倒嫩些?”
青青才想到颜如玉这厮没养花种草的雅兴,却还就有个喜欢种菜的爱好,自然能分出菜的老嫩,于是便把盆里的菜全倒地上,把菜心捡起来往盆里边扔边道:“姐姐只不过放错了盆子!”
姜婶见了连忙双手合什在心里念了两句,就赶紧溜了。
颜如玉听了青青的话,依旧没有退却的意思,又好奇地问:“姐姐是不是扔得太多了!”
青青继续掐着菜道:“颜如玉这是灶房重地,不是玩的地儿,你最好到别处玩!”
“姐姐生小王的气了?”
青青哼了一声,颜如玉很委曲地道:“姐姐,小王对你这么好,你还跑,都不许小王生个气,伤个心?”
青青听了两只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她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就送了自己一面腰牌,十两银子一枚铜钱,就叫对自己好。
颜如玉一见青青的眼睛瞪那么大赶紧可怜巴巴地道:“虽然十两银子是少了一些,但是小王能给姐姐的只有那么多了!”
“窝囊!”青青骂了一声,“你不是会打人,怎么在别人面前跟个缩头乌龟一般?”
“小…小王不敢,她们…”
青青没想到就颜如玉也知道捡软柿子捏,刚要骂,却听姜婶道:“王爷、公主开饭了!”
青青没想到这么快就黑了天,瞎忙了大半天,自然饿极了,赶紧窜进去,端出自己的碗,一看又是高粱饭和咸菜,刨了两口,却见颜如玉依旧还在刚才她掐菜的地方,于是便道:“颜如玉你怎么还不回去吃晚饭?”
颜如玉弱弱地看了青青一眼道:“那天看你生气了走了,小王一直等着你回来,想给你赔礼!”
“你等了二十天就打算这样给姐赔礼的?”青青一边不以为然地往嘴里刨饭,一边调侃地问着。
颜如玉赶紧摇摇头道:“小王没有,小王原本不是这样想的,天天都在这里等姐姐就…!”
青青咽了一口饭就生气地道:“这种傻事,你以后少干!”
“小王也没有想到你会出去那么久,越等心里就越凉!”
青青眼睛一涩,觉得颜如玉就算没什么脾气的人,一下等了自己二十天,使使小性子也是应该,于是对颜如玉的气立刻烟消云散了,甚至觉得颜如玉与那花小楼、彦容一比,不知好了多少,于是越看那张浮肿的脸越觉得可爱,一时有几分撒挢道:“颜如玉,你真傻!”
颜如玉看着青青娇嗔的模样,愣了好一会才笑道:“为着玲珑姐姐,小王就愿这么傻!”
青青喉咙紧紧的,想到那口高粱饭咽下去,偏生那口饭又干又硬就咽不下去,眼泪却一下涌了出来,颜如玉一见忙问:“玲珑姐姐,怎么了,难不成小王讲错了话!”
青青赶紧摇摇头,指指嘴,颜如玉赶紧一伸手把青青卡喉咙那口饭给拍出来,青青才抚着胸道:“好在…好在你…,否则噎死姐姐了!”
“吃个饭这么急做甚么,是不是饿着了,‘红合楼’里的凤琼妈妈连饭都不给你吃,以后别回她那里去了!”
青青气恼地道:“别提‘红合楼’!”
颜如玉赶紧哦了两声,姜婶就把颜如玉的饭菜端了过来,青青一看那托盘里是一碗白米饭和一晕两素三菜一汤,比自己那高粱饭和咸菜诱人得多。
青青哼了一声,心里暗道:这窝囊的东西,谁都不当回事,到底还是皇帝的儿子,老姜那么厉害,也不敢怠慢呀!
颜如玉一听那声哼,赶紧夹了些菜放饭碗里,然后把碗递给青青道:“玲珑姐姐饿了就多吃些吧!”
青青瞎忙了大半天,本来饿坏了,一听颜如玉的话就更饿了,接过来也就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
颜如玉一边叫“慢点吃,别象刚才那样噎着了”一边道,“老姜还给小王煎了两个鸡蛋!”说完就用筷子夹了一个鸡蛋放到青青碗里。
青青用嘴一咬,这灶房的煎鸡蛋煎得火侯真好,看颜如玉一副要讨好自己的模样,很有回岭头村在赵大山面前称王称霸的感觉,于是也就不客气地把颜如玉的饭菜当自己的吃了起来。
青青两筷子就把两个鸡蛋都送进了肚里,吃完才看着颜如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颜如玉,两个鸡蛋都被姐姐吃了!”
颜如玉端起青青的碗边吃边问:“都吃了,怎么了?”
“你不就没有了!”
颜如玉吃完高梁饭才感叹道:“小王现在才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话的意思了!”
本又生出愧疚的青青听了“啪”地一搁碗道:“颜如玉,你活腻了!”
颜如玉赶紧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地看着青青,很无辜地看向青青:“小王有了玲珑姐姐后,日子才过得有点盼头,有点滋润,暂…时没有活腻!”
青青哼了一声:“真是对牛弹琴!”说完端起颜如玉的汤,边喝边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