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连殷不由得皱起了眉,对于自己这个侄儿,他虽然常年身处北疆远离皇城,却也是听人说过的。连珏素有战神威名,怎么就会中了毒。还有,什么刺客会在连城太子的大婚之日去行刺连宏,岂不是傻子么?
连殷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自己素来跟连宏不和,现在照侍卫的说法,刺客又不知所踪,以那帮老混账的想法,这肯定是自己的手笔。但是谁又会蠢到挑一个那么明显引人注目的时机冲 连宏下手,岂不是坏了脑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世人皆知我跟连宏不睦,是谁又去给本王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
连殷不由得沉下声色,而侍卫见状,也想起前些日子伺候二公子的小厮同他碎语的一些舌根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连殷见状更觉事有蹊跷,明摆着这侍卫知道些什么,声也更厉了几分,“你快写给本王从实招来,不然小心你自己这条命!”
“这……属下、属下前些日子确实听人说,二公子去给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暗杀组织极夜阁,属下那个时候还以为是什么人惹到他了……现在想想……”
侍卫斟酌着小心翼翼的把连瑞昊找杀手的事儿说了出来,毕竟两边都是主子,他尚且得罪不起,王爷倒是还能庇护着些。毫无疑问,连殷一听见花,眸色都沉下几分,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小儿子竟然如此肆意妄为,偏生会给这北疆王府找麻烦!蠢货!
事到现在再也耽搁不得,连殷脸上毫无笑色,只背过身去,看也不看那侍卫一眼沉声吩咐道:“不管二公子去了哪儿!你都务必要把他找回来见本王!”
这个时候侍卫还哪敢耽搁,连忙应下来便出了王府往街市上去了,这二公子浪荡成性,是个纨绔子,找他的话往花街柳巷去,一准儿没错。
还真被那人猜着,这会儿连瑞昊正在北疆处最大的花楼拜月坊温香软玉抱满怀,一手揽着一个美人儿,好不快活。那侍卫赶到的时候,连瑞昊正要去吃身边姑娘递过来的葡萄,整个人看起来倒是飘飘欲仙得很。
侍卫知道自家二公子有好事的时候从不愿让人打扰,不然便会大发雷霆,可是现在王爷震怒,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进,也顾不上避不避嫌一说。他进去的时候,连瑞昊看起来心情不错,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将酒杯放到唇边喝了一口。
而侍卫这个时候就明显没那么轻快,跪在地上皱眉,声儿也发着颤说:“二公子,王爷请您……速速回府。”
“怎么?”连瑞昊这个时候不知道连殷发怒,还颇为沾沾自喜,毕竟他可知道自己父亲跟连宏的过节,现在趁着连珏成亲时候动手岂不更好,虽说连珏按辈分上来算还是他的堂兄,只不过他心里可不承认。现在怕不是父亲知道了,要赏赐他?“父亲也是知道了我找人行刺连宏的事儿,要奖本公子些什么不成?”
“这……王爷现在正大发雷霆,说让属下务必带公子回去,您还是回去看看得好。”侍卫这会儿也是两面为难,干脆心一横说了出来。连瑞昊听见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顿时玩乐的心思也散去不少,从躺椅上坐起身来随意地挥了挥手,一旁伺候的姑娘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该在的,便也都散了。
“怎么回事?本公子就跟你回去一趟就是了,你若敢骗我,小心你的脑袋!”连瑞昊这个时候笑意也收敛了几分,自己找人除掉连宏明明是件好事,父亲又怎么会生气?只是看这奴才说话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谎话。他便瞪了一眼侍卫说道,随后便跟着那人往回走。
回到王府的路上,气氛都很凝重,连瑞昊也是抿紧了唇不说话,等到了院子里,侍卫极有眼色的停在院前立在一边,连瑞昊却偏偏不信这个邪,扬了笑大跨步的走进去说:“父亲,您找我?”
“逆子!”连殷怎么也没想到行刺连宏的事竟然是连瑞昊找的刺客,自己这个二儿子从小便胸无大志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因为前头有个大哥,连殷对他寄予厚望,便也随连瑞昊去了,只觉得他不要给自己惹出什么乱子才好,却不知道这次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连殷脸色已经是黑的可怕,转过身来却看见连瑞昊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不由得大声呵斥。
“……”连瑞昊本以为那侍卫是哄骗他,这个时候看见连殷脸色不对,心中不免有些慌乱,虽然他平日里也不做什么,只是父亲的话也不敢不听,当时便噤了声一句话也不敢说。而连殷闻到连瑞昊身上一身酒气,便也晓得他又是去了青楼喝花酒,不由得更怒不可遏,沉声喝道:“孽障!你知道你这次惹上了多大的乱子,竟然还有脸去青楼消遣?!——派人行刺连宏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连瑞昊心里咯噔一下顿叫不好,原来父亲果真是因为这事生气,不过连殷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若是再试图瞒天过海,那后果便更加严重,便也点了点头,声也小了下去:“……是,儿子知道父亲你跟连宏的过节,便也想着趁这个当口,替您出出气罢了,若是连宏一死,以父亲您的威望,重回连城做皇帝,还不是势在必得。”
连殷看连瑞昊做错了事还如此振振有词,不由得心火更盛,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愚蠢至极的儿子!气极了的连殷不由得给了连瑞昊一个耳光,脸都快气成了猪肝色,斥道:“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吗!做事之前怎么不跟我商量便擅自动手!若是连宏查到为父头上,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连瑞昊挨了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还没缓过神儿来,就听见连殷说的话,心下不禁疑惑,不是……不是成功了么?连殷看见连瑞昊怔在那儿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气怒尚且未消,一手背在身后喝道:“是啊——连宏没死!是连珏替他挡了那一刀,看你做的好事!”
连瑞昊这才直到行刺失败,不由心中懊恼,他可是付了好大一笔银子的,竟然还失手了!不过现在看着父王如此气恼,自己明明是为了他好,反倒挨了责怪,不由得更憋闷了起来,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却也知道自己错了,只等着父亲气消,只是他这么憋着,心里又实在不平了起来,忍不住出言说道:“这次是儿子的错,不过儿子也只是想为父王分忧,您被连宏欺负了那么多年,也早该还回来才是!”
屋中气氛一时十分凝重,连连殷的亲信在旁边看着都不敢为连瑞昊求情,他也清楚二公子这次是触到了王爷的逆鳞,谁说都是不顶用的。连殷正在气头上,也没想到儿子会顶回来,霎时便转过身来,猛一抬手指着他说道。
“你竟还敢说!真当自己活的命长是不是?!你整日里出去花天酒地吃喝玩乐,本王何时管过你!你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竟还不认!——你再看看你大哥,何时让我如此操心过!你事事比不过他,也就知道逞能!犯了事就知道让我这个做老子的给你擦屁股,你若觉得自己没错,本王便全当没生了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