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绝微一沉吟,再次笑道:“姑娘这般侠骨柔肠,所做的事必定是非常重要,也罢,风某不耽误你办正事了,只是在下愚鲁,连救命恩人的姓名也不知,只得唐突,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莫清烟。”她仍是淡淡一笑。
风千绝似乎对她的名字并不了解,当下一抱拳:“未名谷风家,风某恭候姑娘大驾。”
“姓风?”莫清烟望着那一众人簇拥而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好奇怪的姓氏。”她迅速在脑子里搜寻了一遍,没有与之相关的信息,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但她来不及多想,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莫清烟深谙其中真谛。她策马绕着未名谷方圆数十里察看一番,并未发现异常,看来问题的关键是出在未名谷中。
天渐渐黑下来,莫清烟怀着些许兴奋,来到未名谷的人口。
在没进入未名谷之前,莫清烟曾在心里想象过它的样子,可当踏入未名谷的瞬间,她大失所望。
传说中以奇异著称的未名谷,原来竟是一座极为普通的小镇!这里没有任何起眼的东西。普通的房舍,普通的植物。
“传说中的神奇之地?”莫清烟轻轻地哼了一声,自嘲地笑笑,强打精神观察周围。若不是谷口半月之内已经离奇失踪了十数个人,若不是她事先知道这里便是闻名遐迩的未名谷,她真的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但是,这许多普通的背后,她发现了极不普通的事:这个镇子沉寂得可怕,没有一点声息,犹如一座死城!
那一刻,莫清烟站在萧条的大街,心里有些发毛,天色已晚,她当前要做的,便是找一个客栈歇脚。
这时,不知从哪里隐隐传来一阵铃铛声,莫清烟本能地躲到一个角落,暗暗观察周围的一切。
随着铃声,街上走来三个女子,身穿白衣,头戴纱罩。当前一人手拿一串铜铃,边摇边念念有词,后两人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随着铃声的节奏,每走几步,便将盒子打开,向外抛散花瓣,须臾,花瓣纷纷扬扬,街上便似下了一场花雨,各色的花瓣与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小镇上显得尤为醒目。三名女子就这般走走停停,从盒子里抓出那些似乎永远也散不完的花瓣,走过大街小巷。
莫清烟看得目瞪口呆,她行走江湖以来,从未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本想追踪那几名女子去向,怎奈心跳加剧,腿脚俱软,怎么也提不起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神秘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莫清烟吁了口气,不知何故,她隐隐觉得那十数条人命与这几名女子有关。稳定了一下情绪,她准备再次提脚,却发现了更奇怪的事:地上的那众多花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枯萎,并迅速消失,随即,整个小镇便如从沉睡中苏醒一般,开始有了风声,鸟声和人声,莫清烟呆立于街道,盯着路人的行走,做事,说话,她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姑娘是外乡人吧?”一个半老妇人提着一只篮子走到她面前。
“是的,请问,周围有客栈吗?”莫清烟问得小心翼翼,这一切太过诡异,让她不得不防。
“这里只有一家迎宾客栈,过了这条街,那边挂着红灯笼的小楼就是。”妇人带着笑意,让平凡的脸有了些许生动。
“谢谢。”莫清烟转身要走,却被妇人拉住。
“姑娘,我在外面走了一天,什么都没卖出去,你能行行好,帮我做成第一笔生意吗?”说着,妇人便从篮子里拿出一只很漂亮的丝盒。
莫清烟看了看盒子,那是用来盛胭脂的,虽然她习惯了素面朝天,但见那盒子别致,心里倒也有几分喜欢,便拿起放在手里,问那妇人:“请问大婶,这个卖多少钱?”
那妇人道:“今日只图开张,不图赚钱,我一文钱卖给你,姑娘,你要吗?”
莫清烟从怀里拿出一小块碎银,递到那妇人手里:“我没有零钱,你今天既然没有开张,那这钱不用找了。天快黑了,大婶,你赶紧回家吧。”
那妇人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又从篮子里取出一只荷包,塞在莫清烟手中,轻声道:“我平素不占人家便宜,既如此,便将这个也一并卖与你吧。”顿了顿,又将莫清烟上下打量一番,才压低声音说,“姑娘,请问你到未名谷里来访亲还是探友?”
莫清烟接过荷包,望着妇人,答道:“是一位朋友叫我到这里来的,不知大婶可认得?他姓风,叫风千绝。”
那妇人听到风千绝三个字,脸色顿时一变,一边摆手一边连声说:“不认识不认识。”说罢,也不搭理莫清烟,自顾自向前疾奔而去。
莫清烟迷惑地看着那妇人的背影,满腹疑虑:这个风千绝,究竟是何许人也?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莫清烟顺着妇人所指方向,果然找到客栈,住了下来。
是夜,莫清烟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未名谷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之间却没有关联的线索,那几名奇怪的女子是谁?街上的死寂和忽然的苏醒作何解释?那个妇人为何听到风千绝三个字便撒腿就跑?许多疑惑让她睡意渐浓,既然没有头绪,不如畅快休息吧,想到这里,她拉了拉被子。
一股寒意袭来,莫清烟蓦地睁开眼睛。
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一道缝隙,惨白的月亮冷冷地照进来,床下一片金光闪烁,莫清烟觉得奇怪,连忙埋头查看,这一看,只吓得浑身酥软,一颗心立时便要跳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