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河知道李菲菲下岗了是在刮掉络腮胡子后的第三天。陈水河不仅刮掉了络腮胡也将头发刮得一干二净，他认为头发稀少者剃和尚头是明智的选择。李菲菲下岗对他没一点震动，今非昔比，今天李菲菲是个有外遇的女人了。这天中午，陈水河从应酬的餐桌上拿回半瓶五粮液，说我们就要离婚了，晚上你回来早点做一两个好菜，庆贺一下。李菲菲说，我已经下岗了，你一定在外面有了女人，不然怎么会花钱雇一个人来诬陷我逼我离婚？告诉我那人是谁，让我重新揍他。陈水河打开那瓶酒，对着吹了一口，说，你倒打一耙，你他妈的倒打一耙！陈水河说，你快去找工作吧，找到工作后我们就离。
陈水河时常不回家，有时他对李菲菲做出出差的样子，有时什么话也不说。事实上陈水河很少有机会出差，如果不是买了那瓶生发油，今年他连离开桂城的机会都没有。李菲菲心想陈水河住在那女人家里，或者他们在外面租房住，总之混在一起。有一天她对陈水河说，我受的压力太大了，我一边要找工作，还要一边受给你戴绿帽子的冤枉和折磨。陈水河的表情含而不露，很多次他的拳头举起来要揍她都忍住了，因为他曾经发过誓，他决不会动她一根毫毛。他是男子汉，他决不食言。如果将来离了婚，他不能保证不揍她。这也是一个男子汉做得到的。
陈水河住在街对面一间非常不显眼的平房里，这里可以很清楚发看到进入他们家的门洞。他对那晚放走的那个男人又发生了兴趣，他要在借口出差的日子里再捉一回奸。捉到那男人干什么，陈水河还没有想好，不管怎么样捉到再说。那间平房里有很多蚊子，它们天天陪伴他在凌晨里关注他家的门洞。蚊子当然不是白劳动的，它们唯一的要求是吸他的血。每到天亮后，陈水河身上就有了一个个的疱。陈水河一连守了一个星期，他为蚊类做出了重要的贡献。第八个凌晨两点，陈水河看到一个少妇向平房走来。这个少妇住他楼上，到底是九楼十楼或更高的楼层他不知道。少妇没穿裙子，夏天的凌晨穿裙子的女人行走在街上是很危险的，强奸犯会在救命者赶到时完成强奸。
陈水河佩服这个面熟的少妇。少妇穿着牛仔裤，两个胀鼓鼓的奶子在花衬衫里狂奔。一股电流就通过了他的全身。但是少妇从他的窗户里绕过去了。不久他听到敲门声，他想，是少妇多好。打开门，开了灯，果真是少妇。少妇说，你住八楼，怎么住这里了？陈水河说，这里有很壮实的蚊子，我想念这里的蚊子。少妇环视他的屋子，说，你一根头发也没有，很不美观。你需要治疗。陈水河还是盯在她的奶子上，说，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她说，我来为你治病。少妇将窗帘拉上，说你躺下吧。陈水河血液沸腾，他一只手连续地掐耳朵，心里说，这不是梦。到现在为止他从没有和第二个女人睡过觉，少妇带给他极大的刺激和神秘。陈水河躺下了，他轻轻闭上双眼。一只女人的手伸到他的下部。
哎哟——
陈水河的下部被少妇狠狠地捏了几秒钟，疼痛电一般传遍全身。陈水河说，你要干什么？你他妈的变态。少妇没有说什么，她的双手不轻不重地拍着，像要拍掉手上的灰尘。她两个奶子仍然停在原地，但是此刻变成了陈水河眼里的两颗石头。
少妇走出了屋子，一直走回那个门洞。在她上楼时声控灯明明灭灭，她最后进的哪层楼，陈水河还是没有搞明白。疼痛使他眼睛无神注意力分散。
这晚陈水河回了家，从平房走到门洞他花了十几分钟，他的下身很重，像吊着一个沙袋。此夜他特别不想碰上李菲菲的情夫，他受了伤，而李菲菲的情夫身体正常，两虎相斗伤者败。爬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时，厅里的灯亮了。李菲菲穿着与事情发生的那晚同样的睡衣，她见他弯着腰，说，你怎么了，你的腰受了伤还是裆里的东西受了伤？陈水河目光绕过她粉色的身子和关怀的话语，走进卧室。他已经把女儿那间房当作自己的卧室，女儿待在爷爷家，这张时常空着的房间就成了他的。陈水河趴到床上，他想如果仰躺下去的那刻下身一定会剧烈疼痛。所以他就趴着了，他趴着的时候还有一只脚掉在地上。李菲菲将他把那只掉在地上的脚捡起来，往床上放。陈水河就势变成了仰躺，他木头一样的滚动还是使得他下身剧烈疼痛了。李菲菲终于发现他伤的地方，说，你们吵架了？她用力捏你的下部？我希望你们吵架分手。你是一只迷途的羔羊，我会重新接纳你的。陈水河用手势叫她住嘴，最后说，我不和你离婚誓不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