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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年关将近,心慌意乱

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见到路就走,走了大半个小时,累了,打道回府。回到住的地方,收拾一下就下楼到旁边的市场逛了一圈,三块钱还是可以买半斤小白菜加两块面。人到绝路的时候还不至于事事落魄,回来泡水煮了一大锅。

“嗯,真香!”我尝了一口热乎乎的面,对着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的灰熊布偶,汪辉买的,我看了一下,孩子气地说,“不给你吃,就不给你吃。”我决定了,以后就让它陪我走过风风雨雨,让它见证我从一无所有到很富有。

刚吃到一半没到,手机响了,我以为是面试通知,咻地冲到书桌前拿起包包,打开最大格,好不容易才掏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着,惟惟,不是啊!我顿时泄气了,惟惟原名韦惟惟,听说韦父取名翻字典时,韦妈不停地说,“喂……”韦父一拍大腿,“好名字!”从此韦惟惟小姐就诞生了!

“喂!”我不确定是不是惟惟本人,只好试探性。

“何纷萍小姐,听说你结婚了?”惟惟习惯以纯正的官方语言跟我调侃。

“你都会说是听说了,听说哪有几次真的?”我装作很镇定,心里却哀嚎,谁这么没品,把我的事抖出去的?被我知道了,一定狠狠……批评一下,细想一下,好像是自己跟她说过,天啊!自己给说出去的还装什么委屈?

“也对,过年回家吗?我快放假了,到时候一起玩啊!”惟惟用平常话跟我说。

“过年?”我愣了一下,这个词离我好遥远啊!汪辉说过年结婚,现在什么都不是,潜意识里,我是不喜欢过年的。

“纷萍,你是不是忙糊涂了?再过三个星期就过年了,我就知道你们总是慢吞吞,一点都不着急,唉!你定票没?还没有吧!”惟惟立即紧张起来,关心之语言于表,我心倍感安慰,有朋友在你落难的时候还会关心你,已经足够了。

“还没呢。”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借口推脱,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纷萍,出了什么事吗?”惟惟小声加试探性地问,我是不是太情绪化了?连在电话那头都可以听见。

“没事……”我一想到汪辉对我的一切,眼泪就要滚落下来,我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样脆弱了?

“是不是没有钱回家?没钱就出声啊!我这里可以拿出一点给你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惟惟是个好人,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她没有高高在上地施舍我,而是以轻松愉快的方式主动帮助我。

“惟惟,过完年后,我可能要跟你借钱了!”我早已经缓和下来,苦笑着自嘲,“我穷啊!”

“借多少?要现在打给你吗?”惟惟并没有嘲笑我,责怪地跟我说,“你就是喜欢一个人死撑着。”

“不用,过完年再说。”我忙着打断她,“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有需要帮忙的就出声啊!”惟惟就好像在我面前鼓励着我,我心里充满感激,人到穷困的时候,还能够有人帮着自己,说明自己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我公司最近比较闲,过几天就可以放假了,我先回去,回去找你们玩。”我匆匆忙忙把对话结束,我是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把心中的苦倒给她。

过年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年底了,现在找工作是不可能的了!还是回家吧!

现在回还是年尾回?现在回,回去了肯定是受左邻右舍的大婶们八卦地问东问西,想着就烦。年尾回,这里每一样都要花钱,没有回去就花光了钱,不好。我的心里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

我在宿舍待了两天,用剩下的面煮了点充饥,用之前买的米褒了白粥,饿了一天,待在电脑桌旁呆呆地不知道点什么?去年回家给爸爸妈妈买了很多东西,今年什么都没有,他们会怪自己吧!就在迟疑的时候,妈妈打电话来了,她告诉我,今年要买一件衣服给爸爸,我答应了!要买双鞋子给她,我答应了,要买个手机给弟弟,我答应了,要封个利是给侄子,我答应了!

放下电话,我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当场傻傻地愣在那里,苦笑不已,我穷啊!

我找出所有的银行卡,这里留一点,那里留一点,拼凑起来勉强可以应对这些“酷刑”,这些年,我总觉得留点钱给自己,可总是留不起来。明年真的是一无所有地剩下一个人出来了!连天桥上的乞丐都可以靠磕头赢得百万富翁的称号,我呢?一分钱都恨不得分开两半用,有谁混得比我还惨?我又开始冷笑了!这几天,我冷笑的次数够多了,再不节制,我面部要成为僵硬的木板了!

老待在宿舍不好,还是出去走走吧!我这次没有带包,直接出去吹风。

出了房门后不久,遇到以前的同学,她在附近租房子,平时很少见面。

“纷萍,放假了吗?今年又挣了不少钱吧?过年回去路上要小心啊!”含沙射影的话听着厌烦,人一旦落魄了,是个人都想着欺负,见不到别人的好,看到落难的人落井下石。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之一。

“我今年很惨,行情不好,没挣到钱。不像你,工作稳定,铁棒的成就就等着你去拿。”虽然她很可恶,大学期间,经常想着占我的小便宜,这时候,我是羡慕她的,起码她有份工作,我什么都没有,没资格以一副好胜的态度去赢得一切。

“呵呵……你现在去哪里?”她很受用,接着好心地跟我说。

“刚回来,想去买菜。”我想着避开她会好点,赶紧脱逃,“很晚了,我现在饿得不行,去买菜了!”

“这个星期他们说去聚会,你去不去?”她趁着我走,走两步回头对我说。

“你们玩吧!我赶着回家呢。”我停下来,回头面带笑容,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每次我到现场就拼命点菜,结果是AA制,明知道我吃最少,还如此坑我,想着就生气。

“不怕啦!有自助餐,回家晚一天也不着急啊!”她又说了,我又不是在乎那点餐点,我去了就是受苦受难。

“我那边退票了就一票难求,很难买到票的。你们玩得开心就好。”我圆谎,我不想再纠缠下去,因为我的心好乱,乱得我慌慌张张的不想回家,怎么办呢?

年二十五,我早早地起床了,收拾好行李,整理好房间,我匆忙地拉着一个箱子,挎着一个包,提着一包吃的,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公交车上,好不容易站定,车子一停,连人带物,一起往前仰,幸亏长得高,及时拉住吊环才免于一场灾难,有时候,长得高的好处就是站公交的时候没那么容易跌倒。

后面有人在动我,我回头一看,是一位坐着的奶奶拉我衣尾,指着我背后的坐位示意我坐下。

我感动了,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我冲她一笑,说声谢谢。她摆手,崇高的老人啊!请允许我向上帝为您祈祷,愿您健康长寿!顺便祝您新年愉快。

回家的路仿佛长了好多,我好不容易到了客运站,一下公交车,马上有人迎过来问我是不是要回家?顺路就行了!我微笑摆手离开,路边的车,没有安全保证,我听同学说,有人搭路边的车回家,结果不知道扔在哪里,一个人悲催的回家。我从来不相信太过便宜会有好货物。

我在里面买票,三点的车,现在才十二点,我会不会表现得太过归心似箭?宁愿等久点,才不会怕回不了家。

等待是漫长的静默,我静默,我喜欢静默,静默可以让我屏蔽外在的一切因素,好好地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何小姐,您好!”走过来三个人,一个是男人,两个是女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开口的是那个男人。

“有事吗?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我抬头就是不怎么礼貌,我自己都因为回家没钱而心情不好,一肚子火没处发,别指望我对他们好,既然他们知道我姓“何”就一定有事找。

“我们都是汪辉的同事,前段时间,汪辉说你住院了,他把钱花光了,跟我们借点钱帮你治病……”那个男人跟我讲汪辉借钱的原由,我心里又开始冷哼了,汪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为我治病,我什么时候病了?我怎么不知道?欺骗别人的信任,伪装的背后藏着这样的不付责任,我何纷萍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渣。

“所以呢?”我看着那个男人,猜到一点他们的目的。

“现在快过年了,我希望何小姐可以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男人讪讪然有点窘迫,明显的底气不足,我又猜他找不到汪辉就找我。

“谁跟你们借,谁还。”我淡漠地说,拿起我的行李离开,我还没追究你们跟踪我的事情呢,债主又不是我的,我害怕什么?

“何小姐,我们真的急用这些钱,看在过年的份上,你把钱还给我吧!”男人旁边的女人迅速拉住我的左臂,哀求。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因为我跟汪辉分手了,以后,他的事,你们只能找他自己解决,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同情他们的,间接的,我也知道汪辉不在那里工作了,他们找不到汪辉不知道怎么就找上门来找我晦气了!

“可他说你有钱,你一直都有藏私房钱,他借我们的钱不是很多,就一千几百的样子,相信你不会把这点钱放在心上吧!”再旁边的另外那个女孩仍旧苦苦哀求。

笑话,我现在穷到别说几百,就是几十元都难以支付,怎么可能还给他们。

“我不知道汪辉向你们承诺了什么。”我回头看着他们,大家都不容易,“但我没有跟你们有任何的联系,并且,汪辉没有告诉你,我们一个月前就分手了吗?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说完我拖着行李就走,我一直不敢相信汪辉是这样的人,我藏私房钱关他什么事?我自己挣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管不着了他。

后面的人在想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我自己都解决不了还管他们干什么?人都说了,只有自己满足了,才有能力考虑别人。

车上的时候,我以为我会想东想西,却没有想到,一挨着椅背,我居然睡着了,我何纷萍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关心未来也不考虑眼前。

汪辉,你这个混蛋,不知道怎么的,我做梦了,梦见了汪辉左右各抱着一个香艳的女人向跪在地上的我耀武扬威,那龇牙咧嘴的丑态让我反胃,两个香艳女人缠绕在他身上,舞弄着她们的身体让我恶心……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果然,我还是会在意,尽管现实让我伤透了心,我仍然想霸占他,我这是怎么了?以前的理智去了哪里?我一再反问,最后又沉沉地睡着了,这次,我看到汪辉留着血,一直跟我说:“纷萍,我爱你,我是有苦衷的,离开你只是迫不得已……”这个梦让我更加可怕,我宁愿相信他是不要我也不要他有苦衷,如果是有苦衷,我没在他身边陪他就是不应该。傻傻的我,掏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

“喂!哪位?”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我马上挂断电话,握紧手机,我又流泪了,怎么可能是我想的?他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跟他一起的会是单纯的关系吗?

所以说我傻,真的是傻。

“唉!失恋了是吧?”旁边一大红衣服的大婶特别开心地碰了我的胳膊肘。

怪了,我失恋她高兴什么?我冲她一笑,配着我的泪渍,样子有多傻就有多傻,我没看到,所以我不在乎。

“没关系,婶婶给你介绍一个好的气死那个死男人。”大婶又是一笑,像个狼外婆拐卖小红帽,我悲剧地成了一个小红帽,“我们村有好多男人可以供你选择,我隔壁的那个男的,本科生,刚离婚不久,带着一个孩子,可他有钱啊!祖辈都是挖煤矿,挣了不少钱……”敢情我就可以配离婚的男人带一个孩子?怎么越来越觉得未来的路如此坎坷?我擦擦眼泪,“我看你是个文化人,这文化人还得配文化人,我们村还有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都25岁了,家里都催了好久了,他还没找到,我看你合适啊!起码大他三岁,这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他娶了你,祖上积德,从此以后啊!摆脱穷困潦倒的日子了……”大他三岁不就28了?敢情我这么老了?还外带摆脱穷困潦倒的生活,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这时候,我真的哭死算了!

“孩子,别听她瞎扯,她平时没事干,就喜欢说些有的没的。”后面一大叔探过头来,好人啊,解救落难的孩子就是这样英勇无比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提醒,让我不至于陷进去。

“这会儿正聊得带劲。”大婶把大叔的头按回去。

聊得带劲,大婶,我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啊!敢情你愿意自导自演。

“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好过日子……婶婶住在……电话号码是66……记得打给我啊……唉!你扯我干什么?记得啊……”大婶先我一步下车,回头不断嘱咐我,我叹气,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

下了大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距离家里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摩托车司机热情地过来搭讪,我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不想回家了,总是觉得回去会丢面子,他们都知道我过年要结婚了,现在……我是害怕看到他们受伤的眼睛。

我拖着行李,一步一步地向家走去,这段路还算繁华,周围都是灯火通明的样子。

尽管我走得异常慢,家还是到了,推开门的一瞬间,有点害怕看到妈妈,怕她看出我的端倪。

“回来了,吃饭了吗?”妈妈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我,她喜欢坐在一楼的床上,这里是奶奶的床。这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她还是乐意她的女儿回来的。

“我家闺女回来了!”奶奶高兴地说,老人家就是实诚,没有任何的想法,她是多么乐意我回来啊。我心里略感安慰。

“是啊,奶奶,我回来了。”看着奶奶身体健健康康的,我心里别提多安慰了,只要她身体健朗,我就少了一些后顾之忧。

“我去煮饭给你吃怎么样?”妈妈想从床上下来,想要给我煮饭。

“不忙,我自己会煮。”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旁边看着她,妈妈有白头发了,岁月让她留下了沧桑,想想自己真的是不孝,居然停止了三个多月的工作,浪费了太多的金钱。

“辛苦吗?晕车吗?”妈妈开始问我的情况,她也是担心我还是会晕车的,这么多年了,她一刻都没有忘记我会晕车的事情,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很合格的。

“不辛苦,不晕车,坐公交车已经成为习惯了!”我对答如流,辛苦算得了什么?能比得上心累吗?何况这点路程还不放在心上。

“姐姐回来了!”妹妹纷静从楼上下来,看到我,笑着出来,她还小,只有十三岁,还在读六年级,她走到我旁边蹲下拉着我的手就是撒娇,“姐……”

“见到你姐当然高兴了,看看有没有吃的才是目的。”妈妈笑着说,“啊纷静早就等着姐姐回来,在门口探了好久,催她睡觉偏不,硬是等到现在。”

“快十二点了!”我看一下墙上的钟表惊叹,“我去煮吃的。”

“姐,我也要吃。”我刚到厨房,纷静马上跟进来,小声地跟我说,她怕妈妈责怪。

“好,我煮你那份。”我匆匆忙忙拿了两块面煮。

“纷萍,今年怎么会没钱?”我刚在妈妈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吃着面,妈妈就开始怀疑地看着我,“电话里说没钱,就一点钱都没有吗?”

“市场不好,比较难做了!”我差点惊得被面条噎住,窘迫地喝了一口汤,非常镇定地说,“大家都一样,行情不好,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邻居小方,比你小六岁,没上高中,初三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每个月都把全部工资交给她的妈妈,足婶已经收了好多钱了!”妈妈冷不防冒出这句,我是内疚的,我确实没有小方那么伟大,把自己所有的工资都拿出来了,想来也是足婶她要求苛刻。

“我在想啊!如果你没有读大学,早点出来干活,现在也挣了好多钱了!”妈妈根本是看我内疚,想让我羞愧而已,“读那么多书一点用都没有,纷静读到初三毕业考不上高中就得出去打工了,你姐她白读大学了,浪费了那么多钱,什么也没得到。”妈妈不知道听信谁的传言,今年变得特别奇怪,往年她从来没有责怪我,还跟大家说,我怎么怎么好。是不是今年没钱回家,亲情都淡薄了?还是一直都是这样,在我落魄的时候表现得比较明显?不知道了,反正气氛很不对劲,我也管不了太多了,自己都管不了,还怎么去理会其他的事情呢?

“妈,不同的,如果我没有读大学,思想可能会跟现在不同。”我试图辩解,就因为我今年惨了点,又失恋,就应该承受这虚妄的虚荣,这多无辜?对我多么地不公平,我不需要太多的无辜,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呆上一小段时间。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你没挣到钱就是。”妈妈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一口咬定我没前途。

“是啊!我没挣到钱,你女儿比别人差,你满意吧!”我把碗放在一边,淡淡地说,我明白了,不管我以前做的怎么好,现在就是因为没有能力而遭到家里人的怨恨。

“就是这样。”妈妈心里该有多么地不平衡,才会说出愤世嫉俗的高言。

“我吃饱了!”我不想争论太多,只想让脑袋清醒一点,找了个借口就离开。

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太多了?总觉得今年的气氛比往常更加地难受了。

回到家之后,我忙着洗被子洗厚衣服,整天都是擦擦洗洗的,连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了。这样也有好处的,起码我不会因为节日而思念我已经夭折了的爱情,爸爸跟哥哥和弟弟在老家忙着拜山的事情,也要到年二十八才能出来。趁着这些天,我总是在不断地整理自己的思绪,我知道,新的一年了,我真的要考虑很多事情了,比如弟弟学费的问题,这两年都是我在供着他读书,突然之间没有了收入,我该怎么去应对这接近一万元昂贵的学费和伙食费?

“姐,我来帮你吧。”纷静今年特别乖,很主动地跟我提出她要一起帮忙打扫的事情。

“不用了,你去玩吧。”我看着她稚嫩的脸,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要让她读大学,一定要让她学会做人,让她能够为自己的未来思考。妈妈的想法是不正确的,这个年代,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定要掌握知识,只有知识才能够造就人才,才能够让她自己管理好自己的人生。

“姐,你怎么了?总是叫你不应的。”纷静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正常,小心翼翼地问。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连一个小孩子都知道我的心情,妈妈应该也知道了吧。

“姐没事,可能是最近工作比较忙吧。”我口是心非地说着这言不由衷的话语,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假。

“姐,你没事就好。”纷静也没有多想,一个小孩子能想到什么呢。

“姐,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了,我帮你拿来。”我继续忙碌着洗洗刷刷,纷静把我的手机拿给我,我用干布擦擦手,接过来,一看,“汪辉”两个字显示在屏幕上,他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我还是鼓起勇气按了电话,我只是想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何纷萍,你过得好吗?”电话里传来汪辉淡淡的语气,什么意思,我过得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有什么事直接说。”直觉告诉我,他是有话想对我说的。

“不管你过得好不好,反正我过得很好,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好,作为前任的你,我也是衷心地希望你能够过得好。如果你恨我,我劝你,没必要,没必要为了曾经的过去而难过。”汪辉自己一个人在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汪辉,你想太多了,我很好。”说完我就挂了,真是的,现在打电话问我过得好不好?过得好不好跟他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这不是自打嘴巴吗?还是想看我笑话。这算什么?挑衅吗?放下手机,我已经没有心思干活了,总是想着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姐,妈叫你拿着东西到足婶家里坐坐。”纷静打断了我的思绪。

也好,走亲戚换种心情接纳自己,我放下东西拿了礼品就出发了。

来到足婶家,足婶不在,叔叔在,有话没话都跟他聊了起来,聊着聊着提到工作,我不知道怎么应对,含糊带过。在他们的眼中,一个大学毕业生是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可以挣到很多的钱,我算什么有能力的人?再次谈到感情,这就让我万分难受,我拿什么去证明自己的爱情是真诚的?面对着汪辉的背叛,还有什么感情能让我相信?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理由离开的,总之很狼狈,我只想逃,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埋藏自己的爱情。

很快就到了年二十八,爸爸他们出来了,见到爸爸的那一刻,我真有点想哭的感觉,一无所有的我拿什么让辛劳的父亲安慰?他一直期望着我可以有很好的未来。

“爸。”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哽咽的,我害怕面对他。

“回来了。”爸爸的语气是高兴的,一年多没见,爸爸又显得老了,为了这个家,年过半百还天天忙碌着,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都是我不好,没能够让他们生活的幸福。

“是,我回来了,爸你吃饭了吗?”我换上高兴的脸容,兴奋的语气,天知道我心里多么地堵。这做演员的活计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吃了。”爸爸还是一贯地少话,我点头下楼去了,看到弟弟的那一刻,我真有点想扁他的冲动,那家伙咧着嘴笑得很灿烂,你姐心情不好,你那么高兴干什么,我不理他直接下去做饭了。

“姐……”弟弟走过来看了我一下,微笑地说,“姐,我有钱了。”说完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爸爸奖励我的,你要吃什么,我买给你。”他说完我就感动了,家人永远都是家人,他们才会关心你过得好不好,想不想吃东西。

“不用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去买。”我不喜欢吃零食,有心就行了。

“你慢慢做菜啊,我先上去了。”弟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笑着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间领悟,我应该坚强地活着而不是现在这样浑浑噩噩地抱怨着上天的不公,最起码,我要活出我自己的人生来才行。想明白了我也轻松了,人都要经历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才能够长大。

我心怀开阔了起来,这个年,我要过得很充实,让那些看扁我的人滚一边去。

“姐,等会儿你上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亮南又折回来,我很好奇,他会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看。

煮完菜后,我上去亮南的房间,他把我拉进房间,把头往外探了探,然后拉上房间。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我看了看她。

“嘘。”亮南冲着我做个噤声的动作,指着凳子,我坐好,他从床侧拿出一把小提琴,小声地说,“姐,我买的,我觉得我自己对小提琴情有独钟,你不要告诉爸妈啊。”

“我的钱买的?”我问,他点头,本来是想责怪他乱花钱,但一想到他在追求自己的爱好,我有什么权利责怪他?我应该支持才是。

“我也有去做兼职啊,你放心啦,我不会乱花钱的,知道什么该花,什么不该花。”亮南向我解释。

“你藏好,不然给纷静知道了,在妈妈那里打个小报告,你就等着被收拾,姐不帮啊。”

“那个小报告精,总是闲着没事干,抓我的把柄,有这个妹妹,真是烦。”亮南冲着我发牢骚。

“小哥,吃饭了。”纷静在门口敲门,你的麻烦来了,我冲着亮南笑了一下,他很无奈。

今年的红包很轻,薄薄的我拿着都感觉丢人现眼。前两年荷包鼓鼓,老爸老妈乐呵呵接过来说不用不用,不知道今年该伤心成什么样?没办法,谁叫我傻傻地被骗了钱财又没工作。只能一切缩减了!

“奶奶,给你一个红包,奶奶沾了新年的喜气,一定会长命百岁,祝愿奶奶身体健康!”早早的,我把红包拿给奶奶,奶奶一个高兴,抓着我的手就称不用。

“萍,奶奶有钱,有钱。”奶奶婆娑着抓住我的手,把红包塞回我手中,“过年了,很多人给。”

“奶奶拿着就是,我有钱,有钱……”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是很好,我只能大声一点,顺便把钱放在她手上,握住她的手。

“纷萍给您,您就拿着。”妈妈重复一遍,奶奶才明白,收下红包。

“爸,新年顺顺利利!风风火火!”把上面那个大点的红包拿给爸爸。

“你自己有生活费吗?”爸爸并没有接过来,而是担心我的生活是否有保证。好爸爸,女儿很快就恢复以前的激情,不久的将来,钱会有的,红包会更大的。

“我有。”我声音响亮,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妈,新年吉祥,万事如意!”走到妈妈面前,暂时忽略妹妹的灼热眼光,递给一个红包给妈妈。

“妈没关系的。”

“妈,拿着,我都算好了,你不要打乱我的计划。”我塞给妈妈,妈妈笑着收下。

“啊纷静小妹妹,姐给你个小红包,过完年学习能力越来越强。”我用双手捧着小妹的小胖脸,她开心地接过去,任由我荼毒她的脸,按平时,她早生气了!

“谢谢姐。”纷静偷偷瞄了一下,那可爱的表情让我心情舒畅,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靓仔,这个给你,别给你姐乱花钱。”我恶劣的语气让弟弟亮南睁大眼睛眯眯笑,年前我告诉他,今年他惹我生气了,过年没红包,他也表示不屑我的红包。

“大哥,你出来做事了,妹妹就不给了!”我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亮南手上几乎是我最后的财产。

“大哥自己会挣,你出门也不容易,别乱花钱。”大哥南亮无所谓地教导我,我点头。

瞧我爸取的名,大哥叫南亮(男靓)弟弟叫亮南(靓男)多有水平。我知道爸爸当年取名字的时候可是想了很久的。老家的门对面是南山,爸妈的房间在角落里有点昏暗,据说晨光照进来的时候蛮亮的。我爸结合这两点就给大哥取了南亮。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坐在客厅里看春晚,我那个面上随着春晚的节目就那么僵笑着,天知道我心里那个哀嚎,别人那是开心过大年,我那是无奈地混日子等死,我从今天开始,又是一个无产阶级了!多么光荣而又艰巨。

“呵呵……”我傻笑着。弟弟推了我一下,我跌了一下,坐好,收敛笑容看了看周围,怎么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了?”

“姐,你傻笑什么?”弟弟小声地告诉我,轰隆,我怎么了?傻笑什么呀?我刚才好像看到明年豪爽地给红包的情形了!头有点晕,难道真的是想太多,人容易虚脱?

“我刚才在看电视啊!我哪里是傻笑?我那是高兴好不好?”尴尬之余,我也只能这样推托,不是我矫情,而是我实在不忍心撒没用的谎啊!我冲着家人一笑,“没事了没事了,看电视……”

“最好是这样。”弟弟凑过来小声地说:“姐,你还是我姐,我放心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什么叫还是我姐?难道我不是你姐吗?

“从小到大,我姐看电视都会在不经意间傻笑。”弟弟把手盖住我伸去打他的手。

我看电视会傻笑?这不是好现象,有空得改改,“不对,你的意思不是这样的,把话讲明白了!”我抓着弟弟的衣领。

什么话加了一个“还”就不太正常。

“妈说你回来后一直精神恍惚,纷静说你总是听不到她说什么,她告诉我,她很害怕,发生什么事了吗?”弟弟严肃地看着我。难道我又在不经意间暴露了我的情绪?我怎么这么不成熟,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

家里人是关心我的,为了让我心安,他们选择默默关注我,闭而不谈我的任何话题。

何纷萍啊何纷萍,你为了一个男人让家里人担心你,你多么不尽责。为了他,你伤心难过,他还要打电话过来刺激,值得吗?说要坚强,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唉!我叹了一口气,感情这东西好伤人,看上去美好,其实残酷。

我跟汪辉过年要结婚这个消息没来得及告诉家里人就夭折了!好在没告诉他们,他们该有多伤心!

“姐……”弟弟再次推了我一下,我瞪他一眼,明知道我只坐了椅子边上一点,很容易掉下去,好在平时坐公交车的时候定力好,总是在司机猛刹车的时候站稳脚,才练就了他推我我没动的姿势。

“没什么事,就是碰到了某些讨厌的人心烦意乱。”我不说点什么他是不会信的了!

“姐,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亮南小声地说,我只能点头。

本来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有想到什么都暴露在阳光下了!有家里人的支持,我会越来越好。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了,我一个人靠在床沿上,我为了感情放弃了自我,得到的是失落,值得吗?一点都不值得。一段感情就这么脆弱,经不起风浪的摧残。

到今天,我还是怀疑汪辉是不是有难言的苦衷,查看了手机,找到了汪辉的号码,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按掉了!躺下来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脑袋,就这样让我睡着吧,我受不了漫漫长夜无尽地凝想。

我在期待什么?奇迹吗?这个世界从来就缺少奇迹,守株待兔等待只会让自己更恨自己,算了,忘了他吧!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合适伴侣。

“姐……开门……”年初一很快就来了,妹妹很早就在我的房门外敲门,好像是七点过一点,原因很简单,电脑放在我房里。我昨晚太晚睡了,迷糊中起来开门然后回到床上继续睡觉。潜意识里,我还是不愿意醒来的,醒来了就要面对。

“姐……”迷糊中,纷静爬上床凑到我耳朵上轻轻地说。

“嗯……什么事?”我把她推开,翻个身继续睡。

“你手机响了!”纷静大叫一声。

“哦。”我吓了一跳,迷糊着睁开眼睛,把手机接过来,“喂!”没声音,看了一下,按了通话键。

“纷萍大姐,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赶紧的起床了。”惟惟的声音,这妞前天发信息告诉我她回来了!我可以从她简短的短信中看到她的喜悦心情,貌似全天下的人都开开心心回家过年,就我一个人憋屈。想来还真有点“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

“这天不正冷吗?”我看了看窗帘外灰沉沉的天气,“你也赶紧趁着年假好好补个觉,美美的来见我,啊。”我这会儿真的是清醒了,坐起来调侃。

“姐天生丽质!不需要后天补救。”惟惟笑了,“得了,废话少说,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走好呢?”这火爆性子什么时候改一改。

“我没车,就近原则吧!”我想了想,不太正经地说,“去那个欢音庙走走吧!那里香火旺盛,没准你拜了一下,桃花运就接着来了!桃花一来,随便一挑,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嫁出去,说不好明年就拖着一个小惟惟回娘家了。”

“去你的,妞,我们还是去白水寨走走吧!你也别睡了,吃完饭就到我这边来,我们搭公交车去。”惟惟直接给我一个命令,挂了我电话,她比较强势。得了,今天舍命陪君子去一圈白水寨吧,长这么大,还真没去过。没准沾了一下仙气,好运一下子就来临。

惟惟穿了件粉红色的貂皮大衣,齐膝长筒淡黄靴,头发迎风而飘,看起来精神抖擞。旁边站着两位美女,一个是高中同学美玲,穿得跟粽子似的,这不能怪她,十年一遇的寒冷给我们遇上了。在旁边那个全身黑,我不认识,我猜想是她们的朋友。

“妞,等急了吧!”我轻佻地抬起惟惟的下巴。

“滚,没正经。”惟惟生气地拍掉我的手,美玲跟旁边那个美女轻笑。

“你们等了很久吧!今天有公交车吗?”我看了看冷静的街道,今年很冷,出门穿多了一件毛衣还觉得冷。大家更喜欢窝在床上也不愿意出来。

“大姐,已经过了三辆了,每半个小时就就经过一辆。”惟惟后半句是咬牙切齿的忿忿不平,我知道她那是气的。

“这位美女还不认识,不打算介绍吗?”我看了看旁边的美女,在我印象中搜索不到她的影子。

“你叫她方方就可以了。”惟惟介绍,又指着我,“纷萍,你可以称呼她为‘萍萍姐姐’,‘萍萍姐姐’往往是深藏不露型的,什么都知道,学识渊博。”

“呵呵,你就吹吧!”我拍了一下惟惟的胳膊肘的同时用眼神跟方方打招呼,她也冲我一笑。

“你们别玩了,公交车来了!”美玲眼尖地看到公交车来临,我们赶紧停下来,这车来得也太快了!

上了车我们才知道车票很贵,是平时的一倍。

“不是四元吗?”我随口问司机旁边的售票员。

“平时是四元,春运提了一元,今天就是十元。”售票员边磕着瓜子边说,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么贵!”我们相互看了一眼,也没办法了,千金难买一乐。

忽然想到某人到网站大骂车票贵,发了一些不为民着想之类的唠叨,一老兄回了一帖,“这位仁兄只看表面,不知道物价上涨……有空到交通局坐坐,我们面对面交谈。”姑且不论那位仁兄初衷是什么,我们也不得不叹物价上涨,我们生活压力大啊。

“司机大哥,你知道到了那边白水寨怎么走吗?”惟惟问前面的司机。

“很远喔,下了公交还得走很久,那里上不了车。”售票员解释,“我们没去过,听说要走一个小时。”

“啊,你没去过带着我们去探险吗?”美玲惊叹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她刚才在睡觉,然后又转头问我们跟方方,“你们去过吗?”我们非常同情地看着她,摇头。

“没关系,我们去瞧瞧。”惟惟乐观地说,我们点头。

我跟美玲非常后悔地走在路上,前面两个健步如飞,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走了一个小时还那么精神。

刚才我们一下车就问当地大叔怎么去,大叔给我们指路,然后非常同情地告诉我们,我们得走两个小时。好吧!我们走,谁让那路开不了车呢?

“纷萍,你在那边还好吗?”美玲问我。

“嗯,挺好的。”我回答。回家之前,我有跟美玲聊过天,略略带过自己落魄的人生,她是个很好的人,起码给我的感觉是很实在。

“纷萍,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过去的,惟惟说得不错,你是个高手。”美玲冷不防冒出这话。

“美玲,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我够失败的了,我无地自容。”想到自己感情事业如今都成了过眼云烟,拿什么去跟人家比,谈不上什么。

“纷萍,你不要气馁,你是一条龙,只不过是暂时跌落在泥潭浅滩,以后,你会重新找回你自己的自信的。”美玲安慰中反驳我。

“别说了,我眼前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说未来。”我笑了笑,看着群山峻岭,今天,好像没有那么冷了,说实在的,我也是在质疑自己是不是跟他们说的那么坚强,我只能说,我性情比较内敛,不容易袒露感情。他们被我外在的表情给蒙骗了。

“我看好你的。”美玲冲着我一笑,我微笑应对,所有的一切都让它成为过去吧,陈安之老师说得好啊,“过去不等于将来。”整理整理心情,小跑着追上前面两位,真不知道方方的定力怎么这么好,踩着七寸高跟鞋跟运动员似的厉害。

好不容易爬到山腰,我跟美玲已经气喘吁吁了,前面两位脸不红心不跳,我们对视一眼,佩服得五体投地。很小的时候看过白水寨,山上面倾斜而下的河水就像一条丝带,顺着山脚流淌着,散发着白色的雾气,那是隔着很远的地方看的,压根没有今天这样近距离接触。或许是冬天没有雨的缘故,丝带变成了光溜溜的黄泥地,除了周围的山略发出点翠绿,在雾气的萦绕下显得仙境一般外,什么都是徒劳的。

“妞,现在知道什么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吧。”惟惟指着前面的清清河水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下,这孩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我们运动差,懂得等待了,她快步上前几步,“美玲姐姐,把你的相机给我拿过来,我要把它拍下来。”美玲顺手把相机给她递过去。

“看见没,那叫石姜,过年的时候专门用来洗澡用的,驱邪,你们要不要爬上去?”惟惟指着岩石壁上留着水的石头上长出的一棵跟水仙花一样叶子的植物,过年的时候,人民最喜欢用它来泡澡,代表着“香气伴随一生”说明新第一年,事事顺心,意义深刻。

“你好像很懂,以前在乡下住过吗?”方方看了看,回头询问惟惟。

“刚才问那个小孩子,他说的。”惟惟自来熟,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们一些信息增长见识。

“为什么附近一会儿就有一个池子呢?”方方看到眼前的池子,里面除了水,没有什么。

“火灾的时候赶得及浇水啊。”美玲给我们解释,指了指后面的一尊观音雕塑,我们了然的点头,在佛门圣地,讲究的是灵魂的塑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阐述的是人的顿悟。不管是什么样的佛禅故事,其中与水是分不开的,禅师喜欢用茶喻物,茶又跟水分不开。菩萨手中的瓶子里装得是圣水,洗礼人的灵魂用的,还有,菩萨们坐的莲花座,莲花开得好,不也代表着要用水滋润吗?不知道其他地方是怎么样的,反正我们家乡的佛跟水是分不开的。或许是池水是代表圣洁的地方,源远流长,也比喻着永不衰竭吧,具体是什么,不是我一个不懂佛的人懂得的。

“快看,那里像不像一颗心?”美玲指着白水带的那个方向:两座山围成了一个绿色的心的轮廓,加上云雾横亘,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心形。造物者真是神奇,把世间最感动的东西以最直接的形式告诉世人,它的存在。

“四位啊姐真有福气啊。”旁边一农民伯伯对我们说,“我们当地有关传说,说的是看到青山心形的人,一定会得到自然的庇护,找到自己心仪的那个人啊。”

“这么神奇?”惟惟一听,乐了,“大叔,帮我们拍照,对着那个心形,看看我们是不是得了它的庇护,如果真是,明年回来烧高香祭拜它。”

“一定会的。”农民伯伯咔嚓一下,就帮我们照了一张相,我们互相看了一下,笑了。

崎岖的山路沾着泥土的气息,给我们的感觉是清新自然,也不知道方方是不是练过,踩着的高跟鞋比我们还快,我细心留意了一下,七寸小跟型的,想当初我穿着七寸高跟鞋走路摇晃不已,真是佩服。

“惟惟,我们拦辆车回去吧,这走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在这深山夜林里喂蚊子。”回去的时候,我悄声对惟惟说,不能怪我,我睡眠不足,根本就没有心思走回去,何况两个小时的路程,有点难以想象。

“大过年的,公交车又不开回去,我们能找谁载回去呢?”惟惟看了看周围都是山,路又小,当地的农民伯伯还在睡梦中,这可把我们难倒了。

“行了,我们去求签吧,看见没有,眼前就有一间寺庙。进去求签的人也很多,走吧。”美玲打断我们的思考,指着前面的寺庙,好家伙,这里居然有寺庙,也验证了有山就有庙的说法,四个人,毫无准备的进去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兴冲冲就去求签了,也不知道是心不诚还是不会摇,等到我的时候,愣是等了很久,然后,四个人又傻乎乎地去看签文,其中意思都是什么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守得云开见月明之类的佛家语言。我们笑笑就当离开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初时有小人挡道,桃花有幸,守得云开见月明。”求签后,大概七十岁的和尚高深莫测地说,亦是浅显易懂,摆明了还是心态的问题,我把签文还给他,丢下香油钱拉着她们就走了。

这边的农风还是很纯正的。再我们几次三番的邀请之下,一位叔叔答应开车送我们回家,价钱还随便给。这等好事,让我们心怀舒畅,说不出的惬意。

如果自然的力量可以给人正气,我想我们呼吸得太多了,这已经足够我们支撑下去。

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考虑去看风景。城市的喧嚣已经让我们神经绷紧,每天的塞车跟挤车也给了我们难受的途径。

回家之后,妈妈问我冷不冷,我说不冷,寒冷的风只是暂时的,经历过了就会变得美好。

“姐,你的这个手机响了好多次,我接了,没人说话,自动挂了,你自己看吧!”纷静把我另外一个手机拿来,我看了一下,又是汪辉打过来的。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都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难道一定要看到我伤心难过,他才高兴吗?为什么情侣之间没了默契不能够好好地尊重彼此?我很生气,大过年的,我不想打电话过去骂他。

“不过,小哥接了一次,好像他冲着电话骂了一分钟。”纷静看我脸色铁青,小心地告诉我亮南的做法。

骂他一顿,果然是亮南的作风,如果是我接的,我应该也是骂他一顿,什么人啊!当初怎么就这么死心眼爱上他了?我为我的判断力默哀中。

我承认自己没良心,回家以后,我就把汪辉判了死刑。

就在我走上房间的时候,手机响了,汪辉那个混蛋又来骚扰我了,得了,年过了,我就把它停了,真把姐姐惹急了!

“何亮南同学,帮我接个电话,他欠你姐姐钱,你狠狠骂他一顿,最好叫他把三千块钱还给我。”我把手机递给正在上网的亮南。

“干吗?又是他?姐,你得罪他了,他怎么老整你。”亮南拿过手机,愤愤不平,按了免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喂!哪位帅哥找我姐?”我差点没晕。

“新年快乐!”那边出来一句,我们愣住了,弟弟回头看了我一下,嘴唇微动,这个人在玩什么花样?我摇头,指着电话。

“同乐同乐!”亮南的态度也很好,人家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

“你姐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汪辉的话很迟疑不定。

“哎,我说你是不是年夜饭吃得太多,脑袋塞满了饭不会思考啊,我姐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是她是什么人?哎,我就不明白了,早上一电话,中午一电话,晚上还是一电话,烦不烦啊,你是闲着没事干,我这会儿应酬着,忙着呢。不服气?很不好意思,三次都是我接,你有什么事赶紧跟我说,我替你转告我姐,这大冷天的你一个大老爷们一点也不嫌冷,你不冷,我还冷呢。”亮南是真生气了,噼里啪啦就是一大堆抱怨的话,还没有说出难听的话,敢情他接了三次态度都这么好。

“你姐没事吧?”汪辉再次问出口,底气不足。

“你才有事呢?我姐活蹦乱跳地刚回来,你就看不得了?我还没说你呢,听说你欠了我姐三千元,这都过了年三夜四,出了年好几个小时了,怎么着,你不想还了是吧?信不信我一不高兴去找你……”亮南边说边上网聊天,那境界真高。

接下来是无尽的沉默。

“哎,你说话……不说话我挂了啊。”亮南把手机递给我,“姐,这人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做人太损了,你赶紧分了啊,我看你的样子就分了起码有好几个月了,听弟一句劝,这个人咱不要了,赶紧趁着年轻,重新找一个吧,这年头,换男女朋友跟换西红柿似的,不好吃就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经典话语,我把你的话放上微博吧。”我拿过手机,做了一个动作。

“俗,跟你男朋友一个德行,我总算是明白了那句话,‘物以类聚’。”

“你……”如果不是大过年的,我早在他脑门上打了一下了。

“姐,你是不是很缺钱啊?”亮南回头看了我一下。

“没有啊,怎么了?”我问。

“你自己看看。”弟弟把电脑移到我面前,指着我给他的留言,上面写着,“钱,你一去不复返,我还在徘徊着怎么把你找回来。钱,你稍纵即逝,我还在思考着怎么把你拉回来。钱,你说消失就消失,我还在纠结着怎么把你挣回来。”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看上面的日期,是昨天,我想想,好像是我不小心打进去的。

“那是展示我文采的地方,帅哥,你不觉得你姐姐很有文采吗?”我自恋地说了一下。

“谈钱,俗。”弟弟一个白眼,我直接瞪回去。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

“姐。你不要太过悲观了,有些事情,很快就过去了,过去了就会好的,你这样难过,大家也会跟着难过的。”弟弟给我眼神安慰。

“我知道,我不会难过了。”我敷衍着,感情不是你的,你自然不关心了,没有经历过的人没有发言权。

长大以后,年过得特别快,眨眼就到了年初三。我想着也该是离开家的时候了,打定主意后,跟家里人说初七离开,他们自然以为我初八上班,我也没否认,只是没有回答而已。

“萍,去年没挣到什么钱,生活很艰难吗?”爸抽空把我叫到客厅聊天,本来年前就要说的,一直没有时间。他一开口就是我难以回答的问题。

“还好,只是刚好遇到经济萎缩,行情不怎么好,大环境下,大家都差不多。”我斟酌着该怎么回答,反正爸爸不知道外面是怎么样的,就瞎掰了,当然,假假真真,做事不可以太绝对,经济萎缩是真的,赶上外国某些因素导致中国外贸单减少,很多公司面临着裁员的风险,工资缩水,人员困乏,我刚好不在争斗之列,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爸不希望你挣多少钱,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爸爸意味深长的跟我说,把我嫁出去,这才是主要目的吧!今年我已经被太多的人问到婚姻大事这件事了,好不容易含糊带过,却让爸爸给拉到正常谈话中。

我该怎么回答?是告诉他,我失恋了,被一个可以结婚的对象甩了,他会是什么感受?我不敢直接说明。

“这不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吗?”我躲闪着笑了笑,“本来是有一个的,可是,我觉得不合适。”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够任性,差不多差不多的就可以了,年纪来了,就不是你挑人了,是别人挑你,爸爸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挑来挑去的。”爸爸继续说,我沉默了,差不多的是多少啊?

“我会考虑的。”就目前而言,我实在不想谈恋爱。

“你在大城市里,见到人品还可以的,可以先谈着,我跟你妈也看看家里有没有合适的人,我也会跟你表哥说说,让他看看周围有没有适合你的……”爸爸说了很多,我没怎么听进去,我还不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我,心里苦啊。

谁不想好好地活着,可是,生活他不断地打击我,想要把我击垮才罢休。

算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受不了家里人的口水攻击啊。

年初五去订票了,去订才知道初七的票已经没有了,售票的人说,很多人年前就订了,我这伤心中。后来好不容易订到了初八早上的车,回去后告诉家里人初八离开,没想到,爸爸第一次发脾气,他骂我做事不负责任,怎么连自己的事都管理不好,怠慢公司的工作就不好了。

我以为父亲是最理解我的,没有想到他是最不能够原谅我犯错的。自己后来想想也是,为什么不早点订票,早点离开,早点重新找工作,早点重头开始。一切只能说是自己的错。

初八早上的寒风还是凌冽的,我拒绝了爸爸妈妈的送,一个人拖着包袱走去车站,车还没有来,我就在门口吹着风,我要记住脸上的疼痛换取我的感悟。

等了好久才坐上车前往M市的车。车上的人各色各样,很不巧,又遇到了回来的那个大婶,我一直想,是不是我们家乡太小了,随便上一辆车就可以遇到熟人,这是多难得的缘分。

“小伙子,我跟你换个座位。”大婶非常热心地跟我旁边的那个大学生谈要求,那人看了一下大婶,点头,非常干脆就换了,我默哀,我的苦行旅。

“还记得我不?”大婶开口,我点头,她显然很高兴,从塑料袋里拿了几个糕点,一把塞进我的手里,“自己家弄的,一大早的,你也饿了吧。”

“谢谢。”我不知道怎么办,手里拿着尴尬地看着她。

“吃吧。”大婶把我的手推到我的嘴边,我只好吃了,还不错,柔软适度。

“家里催了吧。”大婶闪动着亮晶晶的眼眸看着我,我嗯了一声就没有了反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想表达什么。

“有合适的对象介绍吗?”大婶这话我就明白了,她是问我有没有去相亲之类的,大婶,你饶了我吧,我刚从家里人的唠叨中解脱出来,椅子还没有坐热,你又把我拉出来,心里不好受啊,“我们能够再次见面就说明有缘分,唉,对了,我不是告诉你我的电话吗?你怎么不打给我?”

“我怕你走亲戚去了,家里没人,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你。”我不想让她太过伤心,只能违心地说,像她这么热情的大婶,我做不到忤逆她。

“没事,你现在记住也是可以的。”大婶显然是非常乐观的,真想不到她转变得这么快,“等等啊!”她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笨拙地从那里找到备忘录,“这手机真不好用,好在我女儿帮我记在这里。你记住,158……”我压根没记,在我心中,不关我事的永远都没关系。

“哎,记住了没?”大婶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我觉得她是不是太需要人关怀了,不然,怎么会这样急切。

“是158……吧。”我说了,有时候,不是我想去记,而是记忆力这东西很奇妙,想记就记得了,不用刻意去想着。

“是啊,你真聪明,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大婶问我。

“我姓何。”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全名,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窘迫情况,是啊,我是落魄了,谁没有落魄过,只是,本能的,我选择了保护自己。

“何小姐,我看你也是本地人的,这样吧,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好好地看看风景怎么样?我听人说了,这失恋的人只要去看看风景,领略一下大自然的奥妙,那么,她很快就可以好的了,信不信?”大婶表明了是跟我过意不去的了。

“信。”我点头,只是,失恋,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要心情放宽了,以后自然会好的,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不怕啊,你还年轻。”大婶拍拍我的手背。我很感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仍然可以遇到一个好人,她安慰着我,告诉我,我可以活得更好,难道这不是一种幸运吗?

总以为新的一年会有新的收获,可是,当我真正地去尝试着新的生活的时候,我发现,上帝已经把我扔在了人生的拐角处,让我迷惑不已。

找工作是一件漫长而又折磨人神经的事情,在出租房里,我不断地投简历,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都投了一份简历再说,我终于明白了以前刚毕业的同学那种等待工作的急切心情。一个星期过去了,连一个通知都没有,石沉大海的消息让我溃败,也许真的是自己不够好吧!

我终于知道挨饿的滋味了,为了省钱,我这一个星期里,每天只能吃一顿。贫穷的人容易饥饿,不是因为温饱不能够解决,而是心中充满了欲望和幻想,堆积多了,自然变得难以控制。本来总想着我足够坚强,没想到在金钱面前,我也崩溃了,手上没钱,人生悲哀,幸福的本源是什么?基本的生活自给,物质不充裕,何来的满足?

元宵节那天,我一个人在啃面,抱着布偶,有了想哭的冲动,是谁让我如此难过,如此落魄?是汪辉!

人到了绝望的时候总是足够有勇气去面对。

我拨通了汪辉的手机号码,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消遥自在。

“纷萍吗?”汪辉试探性地问。

“汪辉,你浑蛋……是你毁了我的生活……你浑蛋……”说着说着,我就哭出声了,既然他不好,我为什么还要替他难过?那边没有说话,慢慢地,我把电话挂了,我彻底地从一个生活优越的小白领,沦落到一个没有工作,没有钱的失业人士,都是谁的错?

出来两年了,大家的生活开始变得和和美美,只有我活得糊涂,上帝,你为什么要对我不好?

去面试了,世界很奇妙,在那里都可以遇到以前的同学,我知道她也失业了三个月,我们的工作经历都差不多,本来我以为我会入选,毕竟我做过那方面的事情。

落选了,我那位同学入选了,命运就这么奇怪,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

我不服气,打电话到那边的人事咨询原因,他说:“我们没有录用你不是因为你能力不够,而是我们公司的用人标准你没有符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嘟……”

好没有营养的话,我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我那位同学有同学在那边上班,我瞬间明白了!

不是我不够努力,也不是我不够自信,而是人生在十字路口上,我很自然地成了一个过客,仅仅是因为我少了一个同班同学,很悲哀。

我从来没有做过危害这个世界的坏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怎样活得轰轰烈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为什么我想要一份工作就是不给呢?我只是简简单单地想要活得好一点,为什么就不可以呢?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我擦擦才知道,原来它那么苦涩。

我从一个地方走到了另一个地方,就这样走着,想着走远了,迷路了就算了,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看着路边的面包,从来没有特别想过要吃到它,可我现在特别想,特别想……为什么会有小偷,那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付钱,却想着得到,手比心快了那么一步,所以成了小偷。

没有经过人生低谷的人不会觉得底层人员的心酸和苦楚,那些生活还可以的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我们,用“不是吧?”,“怎么可能?”,这些惊叹语气来形容我们,就像我那个同学一样,她进去以后,曾经跟我Q聊过,问我怎么样,我说还没有找到工作,她,“怎么可能?纷萍,你向来比我们厉害啊!是不是找到好工作藏着怕我们……”瞧瞧,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当她是废话,但我不想成为一个跟她一样的人,我笑着说:“正在找着,目前只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

人性本来就是恶劣的,看不得别人的好。

我从来没有想过,人在低潮的时候,是个人都想来踩一脚,想来看我笑话。

我隔壁的那个同学突然敲我的门,我开了门。当初怎么没有想到她会在我的隔壁呢?早知道不搬来了。

“纷萍,我们煮了一锅的汤圆,给你盛了一碗,快端着……”她端着汤圆递给我,我只好拿碗盛好,把她的碗洗干净了!

“元宵节不是过去了吗?还有什么节日我不知道的?”我疑惑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身上找到答案。

“嗨,我今天不是闲着没事干吗?突然想吃汤圆了,就做了,顺便给你端了一碗,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她无所谓,我也没想太多。

“会好吃的。”

“工作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留意一下啊?”她的工作是关于招聘会之类的,对工作的敏感程度是很大的。

“还没找到啊!如果有好工作的话,可以介绍啊!麻烦你了!”我随口一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大概知道,说过就算了!

“那有消息我就发短信给你,我先回去了!”她的态度非常友好,我当时有种错觉,以为还会有人关心,算不错了!

“都叫你不要煮那么多的了,现在倒了多可惜!”隔壁的同学的男朋友的声音,我刚进厨房就从开着的窗户听到了!特意走前竖起耳朵听,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不是把大部分给隔壁的吗?她那么穷,一定会照单接收的。”我同学说,“她当年那么风光,现在终于从天堂掉下来了,有她受的。”

“可是,你也不能够给太多我们不要的东西啊!万一她知道了,多不好啊?”她男人说。不要的东西给我,我就那么像乞丐?

“小声点……我只不过把以前用的面粉用完,当救济一下她,做做好事不好吗?你那么大意见,是不是看上她了?她哪里好了?你老实交代……”

我把汤圆倒进了厕所,我是穷,但我不接受别人不要的东西,不要拿无礼当作理所当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你们把一块钱当作两块钱用的时候,再告诉我,你们会为自己的作为承担责任。

心里是淡淡的哀愁,人,只要你活着,就要承受被漠视跟敌视。

也许人到绝望后,会有好运的,我工作了,工资很低,但我去了,没什么,只是不想漫无目的地找寻本来就不属于我的生活。还有一个原因,我太需要钱了……

我,从一个待业人员变成了一名基层客服人员,曾拿几千元工资堕落到现在拿千来元,很多人都承受不了,我默默承受了,因为我太穷了,穷到等不及三月份的招工高潮。我也知道,这个职位对我以后会有帮助的,我只是暂时沦落到现在的地步,等哪一天,我就不会这样了。

客服干的活琐碎,烦,工资低,难怪我那个同学知道我工作了,问我工资的时候,她居然惊讶,“啊?没提成,你干啊?”

是吧!工资太低了,我没有说下去,最没资格说话的人就是她,她只不过运气比我好一点点而已,如果她家跟我家一样,如果她是我,会这么说吗?任何时候,不要把话说得太过,某天就报应在你身上了,不要说我话语尖锐,这是事实。

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客服这个工作,每天总是在纠结着系统的管理,这里要查什么,那里又要查什么,很烦恼。

我还是比较乐观的,总觉得我以后的生活不会这样,以后会变好的,只是,有时候,想归想,现实还是打击着你。

主管把我叫到一边,狠狠地骂了很多,主要原因是我单据建错了,我只能改,无话可说。

“纷萍,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活有什么困难?”阿姨级别的主任问我。

“没事,主任,我错了!”心里还是暖暖的,只是,我没办法把心情放舒畅。

“经理叫你到办公室去,你悠着点啊!”主任指了一下经理的办公室,我点头,进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坐。”经理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叔,此时斜跨着眼睛在看报纸,日子过得真好。

“经理,那张单确实是我的错,我……”

“叫你进来不是谈论你已经造成并成为过去的错误,只是简单谈谈你的经历。”经理打断我的话,这是思想工作还是有意想知道我过去?我心里有了计较。

“经理,我的过去,简历上已经写得很清楚。”

“你有差不多半年的空白交际,是什么原因?”经理眯眼看我,想套我话,老狐狸,我暗骂。

“做做兼职啊!旅游啊……”

“纷萍。”经理还是打断了我,“谁没有失意过?哪个成功人没有干过低廉的工作?我,在你那个年龄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送盒饭的,跑来跑去,遭人白眼,受饭店老板的气。”我惊讶了,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经历,“不要以为你现在的工作工资低就没有发展的前途,你小看了你自己的潜力,我希望我这里是你的跳板,当你的性格变得能耐得住寂寞的时候,就离开这里,去追求你的梦想,这份工作有个好处,双休,你可以在双休日做做兼职,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断地把你的目标明确化,一步一步做铺垫,只有你准备充分了,人生就不一样了!”

“我想问,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明白了。

“纷萍,不知道你照镜子的时候有没有认真看看你自己?”经理的话我很疑惑,扔给我一块镜子,“你自己看吧!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了又看,没发现什么,然后把镜子递给经理,冲他摇头。

“唉!”经理把电脑移到我可以看到的地方,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两副图,一幅天使,一幅魔鬼,我又不明白了,他解释,“天使这幅图是由一百个不同年龄段,每天笑容洋溢的人的脸合成的,而魔鬼是由一百个不同年龄段,充满怨恨及自卑的人产生的。”经理看我一眼,话锋一转,“你不知道自己已经向魔鬼那个方向发展了吗?你敢说你不自卑?”

“我……”

“你再看看你自己。”经理把镜子扔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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