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随皇阿玛亲征葛尔丹时,你父亲曾在骆驼阵一役中向我献策,却被葛尔丹因叛敌之罪处死。我曾答应过你父亲会好好照顾你……”四阿哥说着,睨了桃小夭一眼,才发现那家伙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双眸忽左忽右转来转去,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在想什么。
他忍不住皱起眉,转头问身旁的胤祥:“十三,你觉得这丫头如何?”
“不错啊!刚刚洗干净了脸,倒还算上是个清秀的小家碧玉。”十三阿哥笑着道,只觉桃小夭那双不时转来转去的漆黑眸子异常灵动,时喜时惊的,万事都写在脸上。
四阿哥轻咳一声指了指头:“我是问你,觉不觉得这丫头……这里有些问题?”
“喂,你才头脑有问题呢!”桃小天腾地一下站起来,她性格向来耿直直爽,经常说话不经大脑,前一秒还在想着如何巴结眼前的四阿哥,也就是以后的雍正爷。后一秒就被四阿哥一句话给激恼了。
“在现代我不够聪明被人说也就算了。这可是古代,没电灯没电话,不用数理化也不用ABC的古代啊,以本小姐……呃,不对,现在应该自称奴家或者本姑娘吧?以奴家精通清史,熟知国学的资历,怎么着也能当个‘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女孔明吧!”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这回倒是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将桃小夭这通话当成了疯言疯语。
“你们不相信是不是?四爷,按照历史书上所载,您的母亲是康熙孝恭仁皇后乌雅氏,清圣祖玄烨第四子,是清朝入关后第三位皇帝呢!”桃小夭说着,得意地回望向四阿哥,期待他一脸激动的表情。
谁知道四阿哥只是冷冷一笑:“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早几个月说,我听了兴许还能当个笑话。”
“是啊,丫头。你在葛尔丹生活这些年,对我们大清的规矩定然是不太懂的。我们现在的太子爷,也就是二阿哥,一番起落还稳坐东宫之位。皇阿玛素来对他宠爱有加,将来自然是太子继承大统,没有四哥什么事的。”十三阿哥说着,还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呀,一定是在葛尔丹听说过太子被废的事了吧?那是前几年的新闻了,去年皇阿玛就复立二阿哥为太子了。”
“你,你们……”桃小夭俨然已成了泄气皮球,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说出事实却被人当成笑话,这感觉也太糟了吧。
“对了,丫头……”
“什么丫头啊?”桃小天语带不善地冲十三阿哥吼道,“人家可是有名有姓的,我姓桃,叫桃小夭!就是诗经里面,那个‘桃之夭夭’的‘夭’,就是形容我天姿妖娆,美艳不可方物的意思!懂吗?”
“桃小夭?”四阿哥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改了名字了?我记得……”
“我爹死后我就改了!”桃小夭抢过话头道,她可不想因为身份问题而装失忆或者听人冲自己喊别的名字。
“是是是,桃姑娘就桃姑娘,你刚才说什么现代古代,什么灯什么话的,那是什么意思?”十三阿哥对她说的话倒是感兴趣得很,凑过头问道。
他离得近,身上淡淡的麝香味侵入桃小夭的鼻腔,桃小夭不自觉地仰起脸,看着这张孩童般纯净的脸,心里忽然有些小窃喜。
这个在清穿文里永远温暖无限的十三爷,此刻居然离她这么近……
“算了,回头我让人帮你在京里找座宅子,再派个丫鬟照顾你,你自个儿今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四阿哥说着挥了挥手,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分明是将桃小夭看成了半个疯子。
“你要给我在京里找宅子?”桃小夭顾不上许多,一把拉住四阿哥的袖子,兴奋得小脸通红,“还要派丫鬟侍候我?那,那是不是金屋藏娇的意思啊?哈哈,我居然成了雍正爷的小蜜了,天哪!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穿越版麻雀变凤凰吗?”
如果她真的要在古代混下去的话,傍上雍正爷这个超级大款可就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反正,依她知道的清史,如果在合适的时候透点口风给四阿哥做个顺水人情,让他顺顺利利当上雍正爷,那她不就是扶佐他上位的第一功臣了?
没准到时候,她还真能混个皇后王妃什么的当当呢。
想到这儿,她自然又流露出了桃式傻笑。十三阿哥被她臭美的表情搞得忍俊不禁:“嗬,四哥,您这回倒真是捡回了个活宝了。看她这一口新词,难不成那葛尔丹的姑娘们都是这样说话的?”
四阿哥摇了摇头,抬脚自顾出了门,见十三阿哥还在看桃小夭,略有些不悦道:“胤祥,还不走?”
“来了来了!”十三阿哥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临出门还是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
却见桃小夭正嘴里哼着他从来没听过的调子,摸着身上的旗装在房里转着圈圈。
遂心头一松,嘴角还是绽出了一抹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