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泽指责的目光看向站在边上的幼儿园班主任，班主任是个年轻轻的姑娘，被安清泽眼神一射过去，就吓得浑身一抖。
“这个，其实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玩游戏，所以………”
我气恼地吼过去：“什么玩游戏？我女儿现在受伤了！才上幼儿园第一天就受伤了，这个头上要是留下来疤怎么办？”
女老师一脸的为难，似乎也是很愧疚。可是现在我可没有多少心思看她欲言又止，我满脑子都是我的小月牙儿，我的女儿，在幼儿园里第一天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这让我一个做妈妈的怎么不担心，怎么不心疼，怎么不缺乏理智？
“妈妈。”
一道细小的，带着短暂的怀疑和纠结的声音，在走廊的尽头响起。
我看过去，竟然是齐墨！
我呆呆的看着齐墨，他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又低头看看小月牙儿，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一见到齐墨又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我再看看老师，女老师无奈的看着两个小孩子。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头问小月牙儿：“是不是齐墨欺负了你，是不是就是他，弄得你伤成这副样子？”
小月牙儿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是委屈的哭个不停。
我气的不得了，脑子里转悠的又是齐慕那张脸，他今天在民政局门口对我冷嘲热讽的那张光火的脸，还有我原本都跟安清泽过的好好的，可是偏偏每次都出现的齐慕的那种怒火。
这种种复杂的感觉，使得我一时都快要失去理智了，我大步对着齐墨走过去说：“你，是不是你对我女儿做了不好的事情，欺负了她？我女儿额头都这样了，你还对着我喊妈妈，有意思吗？小小年纪的，你就做这些阴谋诡计的坏事，还真是什么爸妈教出来什么样的小孩子啊。
你说，是不是你爸爸妈妈教你的，他们让你来欺负我女儿的吗？”
齐墨被我质问的都愣住了，然后他无助的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悠：“为什么妈妈你不认我，你明明就是我妈妈，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承认？我真的这么差劲吗，你就真的这么不喜欢我吗？”
我恼火的打断他的可怜兮兮：“你够了，齐墨！别再叫我妈妈了，我根本就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是林安柔！你回去好好问问你爸爸，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
我没有说下去，回头看了一眼小月牙儿，索性孩子小，又是个没有什么心眼儿的小丫头，这会儿只顾着哭什么别的都听不进去。
齐墨却不是个一般的三岁小娃娃，他的眼睛，明明应该是很纯粹的孩子的目光，此刻竟然有些深邃的味道。
“妈妈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的孩子怎么了，你的孩子不就是我吗？我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妈妈讨厌爸爸就连我都不要了呢？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是她，不承认你是我妈妈，也是她要跟着我跑的。
她摔下去不关我的事情，她自己没有本事还要跟着我跑，为什么要怪我？妈妈你问过发生了什么吗，你就直接怪我？明明我也是妈妈的孩子，可是你从来不爱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是你妈妈！”我忍无可忍的指着他吼道。现在小月牙儿都受伤了，又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可是没有多少理智，也再也没有耐心再跟齐墨解释这些关于我不是他妈妈的事情了。我现在很烦齐墨，真的很烦，就像烦他那个爸爸齐慕一样厌烦。
“秦可，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对他说这么多过分的话，你就不会良心不安？”
我回头，楼梯口，齐慕就站在那里，远远看着我，眼神凉薄的厉害。我心头晃荡，刚要张口，小齐墨绕过我，直接奔向齐慕。
“爸爸，为什么妈妈讨厌你，为什么妈妈不要我？”齐墨抬头问齐慕。
齐慕冷哼一声，然后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的怒火。我看着齐墨眼眶里聚满的泪水，心里也是难受，可是那是林安柔的孩子，就算不是林安柔，也是齐慕跟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我不能心软！
我冷着脸，毫无退缩的对上齐慕的目光：“我说的不对吗？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你儿子欺负了我女儿，还整天乱叫我妈妈，难道你作为爸爸不该好好管教他吗？”
齐慕的眼神 越发的复杂起来，他看了眼我怀里怯生生的小月牙儿，我感觉到女儿在发抖，赶紧把她抱的紧紧的，然后无所畏惧的看向齐慕。
安清泽在边上揽住我说：“算了，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经常有的，再说还是认识的人，也是巧合了，没事了。”
年轻的女老师见安清泽这么说，也赶紧过来打圆场，对我说：“秦月妈妈，我知道你担心秦月，不过这个额头的伤口只是个划痕，没有多要紧的，也不会留下疤痕的。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说不清谁对谁不对的。”
我看了一眼齐慕，他冷冷的站在那里，也没有回答齐墨的话，我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然后我和安清泽拉着小月牙儿，准备回家。
经过齐慕身边的时候，齐慕忽然低声问我：“秦可，你确定你的记忆里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有了安清泽的孩子，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忘记了，连曾经有过的孩子都可以忘记了？”
我浑身一抖，不可置信的侧头看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还对我提起孩子，曾经有过的孩子？
那些孩子，还不都是被他害死的，是他和林安柔一起害死了我的孩子！可是齐慕竟然还能够这么冠冕堂皇的提起这件事。我侧头看安清泽，我想要得到他的支持和鼓励，可是安清泽目光隐晦的盯着齐慕，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
我转回头，冷着脸对齐慕说：“齐先生，你说话还真是有意思，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我的孩子只有这一个，别的，也请不要随便认妈妈。”
抬脚离开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了齐墨眼睛里的一丝伤意，可是我不能同情齐慕的孩子，他欠我的命，还没有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