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眼睛回忆这个似曾听闻的名字,也不能怪我孤落寡闻,这三年我基本处在封闭状态,外界的事情我甚少关注,基本上每天都是医院和家连点一线的生活,就连郑小怡偶尔去看我,也说我活的像个苦行僧。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老谭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说:“展图娱乐传媒就是展家的产业,四年前从过完转回大陆发展,这几年因为少爷身体的原因一直都是老爷亲手掌控的,可现在老爷生病了,那些股东们就蠢蠢欲动了,联合外人收购展图的股份,等少爷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展希发现公司股份被收购的时候当然晚了,他的心思都在追女人上了,哪里有空关上什么家族产业。
“这不正好吗?叫展希买了手上股份,带着女人找个小岛生活去呗,做人何必执着这些呢?”
我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展希黑着一张脸远远的过来,因为着急,他那轮椅快要被他转成飞机了。
轮椅停在我面前,展希皱着眉头说道:“你倒是说的轻松,展家的死活跟你没一点关系是吧。”
“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学着他的样子沉着脸说道。
“哼,那我先在就告诉你,我已经把展图娱乐的股份转给你的,他想要展图,找你拿吧。”
“为什么,我不要!”
“这不是你不要就能不要的,苏沫,这是爸爸对你的愧疚,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展图的股份已经在你名下了。”
我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成为什么太子女,但我知道从来不可能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算有,馅饼也不可能落在我的头上。
能落在我头上的只能是铁饼,或者更糟糕的事情。
因为慌乱,我没听出展希口中的他是谁,我只在纠结他为什么要把股份转给我,他又有什么阴谋。
被展希囚禁了五天之后,我见到他口中的他。
三年了,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他了,没想到他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承夜,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面无表情的站在我面前。
我看到承夜,微怔一下,不自己的后退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原本淡漠的承夜变了脸色。
展希也觉察出来我对承夜的抗拒,他冷笑了一声,说:“没想到吧,我们展图这边的股东居然会是苏沫。”
承夜寒着的一张脸偏向展希,目光中有些不悦,“你以为把她带来,展图就能起死回生?”
“能不能起死回生我不知道,但是你想要展图就只能去求她,我已经把展图的股份转给她了。”
展希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我跟承夜,他的表情让我很不爽。
原来从他出现在我面前开始,这就是他精心布置过的一场戏,而我,再一次的成为了他手中的旗子。
他明知道我跟承夜的关系,却还是把我拉了起来,什么把展图的股份转让给了我,什么爸爸对我愧疚,根本就是他用来戏弄承夜的托词。
我冷冷的看向展希,对着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开口,“展希,你以为股份转到我头上,展图就能保住?我告诉你,不可能,或许我才是那个最希望展家的展图消失不见的人。”
展希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
“承夜,你想要展图是吧,既然股份在我手上,我送你啊。”说着,我的目光从承夜身上转移到展希身上,我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既然在我手里,我想怎么处置都行,送人也无所谓,对吧。”
“苏沫,你不能这么做,展图是爸爸留给你的,也是我们展家最后的根基,你怎么能把它拱手让人呢?”
展希慌了,转动着轮椅冲到我面前,一张犹如万千冰封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纹,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我,连握着我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为什么不行?展希,你心里清楚的很,你拉我出来,无非就是想再利用我一次,我偏就不给你这个机会,展图原本就跟我没关系,你也跟我没关系,你们展家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我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鼓掌声,不用说,这一定是来自承夜。
在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也只有他还有心思鼓掌,只是我不知道他是为何鼓掌,是嘲笑展希的失策还是因为我终于聪明了一把。
“展希,我们谈谈吧,如果你还想留住展图,我给你一个机会。”
承夜说完,扫了我一眼,径直的走出门去。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展希的目光虽然还在我身上,但明显的思绪已经被承夜带走,一分钟后,他转身,滑着轮椅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我才有空认真的想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我都已经躲出去了,为什么他们还非要把我拉回这个是非之地。
不是说承夜订婚了吗?日子似乎就是后天,一个要订婚的人真的有这么闲,专门晃荡到展家一趟,就为了看我们“姐弟”相残?
我想不出承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知道我必须赶紧离开,赶在他订婚之前离开。
或许是展希的出乎,又或许是他觉得看见承夜之后我就不会离开,总之就是门没锁,甚至门口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我很轻松的领着行李走出了房间,又穿过无人的一楼大厅,出现在了车库里。
这是展家在山顶的别墅,没有车我根本就不可能离开,所以我必须找到一辆车。
这次或许连老天都帮我,还真让我在车库里发现一辆车没取走车钥匙。
于是我开着这辆老旧的马自达大明大方的离开了展家。
看着沉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关上,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抓着方向盘的手攥的紧紧,我需要一点支撑我力量的东西,于是我更紧的握着方向盘,将我所有的生命力量全都用在了它上面。
离开展家,我马上就发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无处可去。
之前的房子早就退租了,除了郑小怡那里,在这个大的城市里,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