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天,她不仅不记得我,更忘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承夜安慰我,忘记比记得更能让她余生幸福。
我点头,说是。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每次都会偷偷摸摸过去,哪怕只是隔空看一眼。
后来担心何琛使幺蛾子,我不敢再去看,更不敢向任何人提,只得把这份思念隐藏,换成没日没夜的期盼。
也就在这时,脑袋突然涌出一个人命,我抬眸,慌忙问承夜,“何琛,何筱爱他们……”
“国外。”承夜坐直,回答了我。
我愣了下,很快就明白‘国外’的深意,也就是说开庭那天他们不仅回不来,更不会对案子使绊子。
身子往后一靠,我缓缓闭上眼,释放紧绷的神经。
承夜打开车门的音响,一首轻柔的歌曲让我褪.去疲惫陷入沉睡。
而我不知,承夜在我闭眼的刹那,他轻吻我额头的同时并为帮我盖了一件他的外套。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车停在他家楼下而非宿舍。
我头枕着椅背,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下一秒,我睁大眼坐直扭头去看承夜。
他腿上放了台笔记本,灵活的手指头在上面不停地敲打,左耳塞着蓝牙耳机,正认真听里面的声音。
我有些好奇,一解开安全带就把脸凑过去,“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别闹,我在开会。”承夜用手推开我的脑袋。
紧跟着,我又把脸凑过去,还故意‘吧唧’亲了下他的脸,手指着屏幕说:“我就看一眼。”
承夜看着我,十分无奈地勾了下嘴角,手指在键盘上一划,既而弹出一个屏幕。
我一瞅,屏幕里几十个人长大嘴.巴,瞪着屏幕里同样呆滞的我。
捂脸回到座位上,红着脸盘对承夜哑着声音比划着:“怎么不告诉我,他们能看到我!”
承夜轻哼一声,双手合上电脑,淡笑打趣我:“明天你会成为全公司的热点。八卦你是我的谁。”
我一听,抬手猛拍自己脑袋瓜,全然不知一旁的承夜正抿嘴笑。
更不知,窗外有双眼正盯着我们。
承夜伸手把笔记本放车后座,再回身,他对我的位置喊了句:“奶奶。”
闻言,我跟着扭过头,怔了下,火速扯开安全带下了车。
承夜绕过车头,胳膊一伸揽着我肩膀走过去。面对承夜奶奶,我心里直发怵。
“奶奶怎么那么晚,还不休息。”到跟前,承夜抽掉自己的领结缠在手上,既而又搂住我的腰。
陶雪珍没说话,她把目光从承夜身上移开落在我脸上。
哪怕只是几秒而已,可对我而言就像皮鞭一样,鞭打着霸占她孙儿的我。
她不喜欢我,但那声‘奶奶’是必须要喊。
深吸好口气,我才硬着头皮喊了声:“奶奶好。”跟以前一样,我再次被忽略。
“进屋吧,都在这站着干吗?”承夜及时开口,瞬间化解我此刻的尴尬。
我感激看着他,却挣着松开他的手,然后不敢看承夜,低声说:“那个,你早点睡,我就不进……”
‘进屋’没说出口,承夜拦腰把我抱起,勾唇,坏笑道:“没事,我抱你。”
“啊——”
身体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失去重心,一紧张我跟着就喊出声,也就在这时,我再次看到承夜奶奶极其不友善的目光,眼底甚至带着一丝厌恶。
我把头埋在承夜胸口,不敢再去看。
他没停顿,直接把我抱进卧室,放下我的一瞬间,我急忙勾住他脖子,“奶奶好像不喜欢我。”
“嗯。”承夜轻啄我的嘴唇,稳着语速告诉我:“除了我,她谁都不喜欢。”
我一怔,低下头,两眼盯着自己脚尖,闷声道:“怪我不够好。”
承夜喉头上下一滑,笑声就从嗓子眼溢出,“她喜不喜欢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懂吗?”
“嗯。”我呶呶嘴.巴,半响哼出一个字。
“咚咚咚。”
敲门声落下,门外就传来陶雪珍的声音:“阿夜,奶奶给你煲了汤,快出来喝。”
我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午夜十二点半,承夜奶奶敲门让承夜喝汤。
其目的为何,我心里清楚得狠。
我推开承夜,拎睡衣转身去浴室,当时只想尽量避开与她照面的机会。
可有时,你越躲越是躲不过。
第二日。
临近下班,我接到承夜奶奶的一个电话。
她告诉我,她在医院楼下,我要不方便的话,她可以上来找我谈。
我抬手腕看下时间,把见面时间约在二十分钟后。她没说什么,径直挂断电话。
手举着电话楞好久,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承夜,再三思量,还是一个人去了。
我提前十分钟到,可陶雪珍端起面前的珍珠茶浅酌口,很老套开了口:“说吧,要多少钱。只要你离开承夜,钱随便你填。”
然后,她放下杯子,侧身从包里拿出张支票,往我面前一推。
哪怕早有思想准备,可真实面对,难免还会惊愕。
我轻咬唇.瓣,回道:“奶奶,我喜欢承夜,他也喜欢我。”
“呵。”
陶雪珍冷笑声,手指敲着桌面,随着‘嗒嗒嗒’声,她剔我一眼,“上次,也是在这,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然后。”
她没继续往下说,就已重伤我的心,我心口发闷,喉咙更是堵得发疼。
“那又怎样?”我攥紧拳头,抬起沉淀的眸子,冷静道:“奶奶,无价的爱情你买不起,也买不到。你可以不喜欢我,也请不要用钱羞辱我。”
陶雪珍十分淡定搅拌着面前的珍珠茶,“那些被我用钱羞辱过的姑娘,说的台词跟你一个样。”
在她说话期间,我在心里不停地劝自己冷静。就在我发挥尊老爱幼优良传统时。
“嘀嗒嘀嗒”
我收到一条微信,我点开一瞅,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承夜发来的微信,上面写着:“给钱就要,别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心意。”
生怕我不会收钱,没几秒,承夜又发来条微信,“哦对了,记得多画几个零,这样她才开心。”
看完,我头顶飞过一群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