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展颜嘴角噙着笑意送走丁连英,我心头隐隐划过一丝异样,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可到底奇怪在哪里我又说不清了。
蹙眉看着展颜回到位置上坐下,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敛去,有的只是沉默。
倒是潘若柔,显然比刚才要高兴多了,一个劲的在我身侧叽叽喳喳的道谢。
“表姐,以前真的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不会帮展家的,不过真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服丁连英,虽说他手上只有那么一点点股份,可你是不知道展图现在的困境,如果我们再不出手,展图很可能就不姓展了。”
我蹙眉听着潘若柔絮叨,心头憋闷的感觉愈发的明显,我转头看她,“所以你就觉得献身?”
潘若柔的声音陡然顿住,她笑容隐去,眼眸中划过尴尬,被另外一个女人当中点透这种事,她应该会觉得难堪吧。
我用余光观察展颜,他正低头吃菜,对于我让潘若柔下不了台这件事毫不关注,我有些生气,人家女孩子是为了他的家族事业牺牲的,可他却丝毫没有维护她的意思,这个人的凉薄让我心生厌恶。
潘若柔喝了一口红酒掩饰自己的尴尬,放下酒杯之后才开口解释:“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的,看着我是潘家的大小姐,可是外人哪知道潘家一直都是依附展图的,如果展图不好,第一个过不下去的就是我们潘家。”
“那又怎么样?你没手没脚?找份工作不一样能养家糊口,至于出卖自己吗?”我生气的冲潘若柔大吼。
以前她讨好展老夫人,没少给我使绊子,我讨厌她,但并不觉得她恶心,可是现在我感觉我跟她根本就是三观不合,怎么会有人甘愿沦为玩物呢?
还有展颜,不管怎么说潘若柔都是他表妹,他居然可以当面看着一个老男人对自己的表妹图谋不轨。
“哼,那我只能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是,你是女强人,展家倒了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你照样是你的承太太,退一万步来说,你还能会医院当医生,你有你的事业,可是我不一样,我从小的教育就跟你不同,爸爸送我去学习礼仪,一切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我能帮衬家里一点吗?我只是一个女人,谈判的事情我能做的有限,我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潘若柔低着头,说着自己的事情,语气有些悲凉。
我的心却在下沉,这都什么年代了,她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细细又一想,好像豪门千金都会这么想,很多时候她们比普通人家的女儿更被动。
“那你就甘愿这样?他都可以当你爸!”我愤愤的低吼。
“够了,苏沫,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展颜打断我的话,“展家的股份经过几次稀释,只剩下百分之四十,目前虽然还是展图最大的股东,可是你知道暗中收购散股的那个人手中 有多少股份吗?我调查了一下,他手中居然有百分之三十九,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他很可能在即将要召开的股东大会上逼迫展家下台,到时候展图就真的不是展家的了。”
“展图姓什么很重要吗?”我返回展颜,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是觉得只要一个公司好,员工不会失业,姓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
“当然很重要,展图是爸爸一手壮大的,是爸爸二十多年的努力,如果展图落入别人的手中,爸爸这二十多年就白费了。”展颜停顿了一下,用狐疑的目光看我,“或者说,这就是你所期望的下场?”
我对展图一直没什么感情,现在听展颜说展图倒了的话展洪宇二十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的时候心头一紧,我突然意识到了,展图现在这个样子是牺牲了我跟我妈的幸福得来的,如果展图倒了,这就意味着我跟我妈的二十年,也白牺牲了。
展图倒不倒跟我没关系,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跟我妈二十年的牺牲变成一场笑话。
“到底是谁在暗中收购展图的散股?”我看着展颜,严肃的问。
我以为展颜会跟我说是承夜,可是没有,展颜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那个人应该很强。”
见我有些疑惑,展颜又接着解释,“散股并不是那么好收的,太零散太多,收起了很费事,可是他却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收了百分之三十还要多,说明这个人还是有些能力,再有就是这么多人过手,居然还能藏住,这才是最让我疑惑的地方。”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平常来说过手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就越大,毕竟人多嘴杂,可是百分之三十的散股都收齐了,展颜还是没能查到那个站在暗处的人是谁,展颜的能力不差,那就只能说明,那人的能力更强。
我眉头紧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了,“你有没有怀疑过谁?比如顾纵,或者承夜。”
其实我是想直接问他有没有怀疑过承夜,又担心问的太明白让展颜怀疑,只能带上顾纵了。
展颜抬头对上我的眼睛,也跟着皱紧了眉头,“我开始怀疑过,尤其是承夜,可是我调查了一圈,他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愣住了,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顾纵分明说是承夜在暗中收购展图的散股,为什么展颜会说这件事跟承夜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顾纵在骗我,紧接着我又想,顾纵为什么要骗我,我想到承夜说过顾纵喜欢我,而且顾纵也表白过,这就让我不由自主的怀疑,顾纵这么做或许就是为了挑拨我跟承夜的关系。
“沫沫?”展颜见我发呆,蹙眉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面,早已记波涛汹涌了。
从酒店出来,我拒绝展颜提出送我回家的要求,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我毕竟找顾纵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