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我翻遍骨科所以病房,甚至还跑到住院部去查展希就诊记录,可结果不仅扎痛我的心还让我品尝了被欺骗的滋味。
就在那天走后,他傍晚还有给我电话告诉我他讨厌到处散发消毒水的医院。
那时我还像大姐姐一般,安抚他的情绪。
如今看来,一切都那么可笑。
似乎怕我继续为展希找借口的承夜,当我面拨通梁山的电话并把话筒贴在我耳边,不多时我就听到他说:“已经确定,展希给这家主人一万块,临时组下这间房子。另外,他所说的卖车卖房其实不过是转到他另一个户下,东西还是他本人所有,并……”
听完,我笑了。
悲凉的笑过,眼泪禁不住往下掉。
待在一旁的郑小怡上前拍拍我的肩膀,“不要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她说得对,别人的错,可我何尝又对了呢?
我哭得很伤心,承夜突然把我拎到车旁把我塞进去,不等我回过神车子已经飞快驶了出去。
他紧抓着方向盘沉默不语,甚至电话响了他都没有伸手去接。
我缩在位置上,目光空洞看着窗外,半响我才开口问他:“是不是展希绑了我妈?”
“你不是喜欢眼见为实?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承夜没答,反强调我之前说的话。
他的话就像巴掌声,打得我脸生疼。
前面路口,车遇红灯停下。
承夜忽的侧过脸:“你有没有觉得你们长得很像?”
我愣了下,细眉一拧,“有吗?”
承夜回头看着前面,不再说话。
又在漫长的沉默后,突然说了一个字:“像。”
我陷入沉思,拼命在脑子里回想展希的模样,可依然不觉得我与他有什么相像之处。
过了一阵子,我突的从座位弹起做好,双手禁不住去抓承夜的手臂,“停车,停车,停车!!”
不等他开口,我又急躁地喊:“车,车,那辆是展希的车。”
车刚停稳,我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
“车!”
承夜从后面拽了我一把,这才使我安全躲避从我面前飞快驶过的车。
他皱皱眉头,“你疯了?”
我甩掉他的手臂,手指着那辆车,“你看里面有人,我要去看看是谁!”
他再次拽紧我,“不会是他。”说完,他拖着我就要走。
我挣着,苦苦挣扎,“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他依旧坚持,“不行!”
我真怒了,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放开我!”挣脱开,我转身跑掉。
几乎就在那一刹那,我身后传来刺破耳膜的声音,紧跟着就是‘砰’的一声巨响。
我停下, 愣了足足两三秒,待我转过身我疯了一样往回跑,“承夜!”
我抱着浑身是血的承夜,慌了,“承夜,醒一醒,承夜。”
他试图抬手擦我脸颊的泪,可刚抬起立马就垂了下去。
他嘴角不停有血往外涌,“别哭,我没事。”
那会,我忍着泪,点头,“嗯。”
我深知他受伤很重,可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协助,我只得简单处理等急救车。
他躺我怀里,分明已痛到眉头紧拧,依旧苦苦强撑着:“我不在,找梁山。”
“不要说话。”我摇头,大把泪滴涌出眼眶。
他每一句话就像在交代后事,直接让我崩溃泪如雨下。
救护车上,我不停地再跟他讲话,哪怕他已陷入轻度昏迷。
到医院,承夜就被推进急诊室,跟着拍片检查,最后我被拒在手术室门外。
哪怕,我曾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以为承夜的身份,很快手术室外聚满了众多人,还有闻声赶来的陶雪珍。
她一见我,上前就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嘴里更是大骂:“扫把星,我家夜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得给我偿命!”
打骂完,她立刻招呼来院长,询问情况。
得知承夜受伤严重,陶雪珍又回到我跟前,啪啪又甩了我两巴掌,手指着我吩咐他人:“来人,去,去,去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扔出去!”
“别,不要。求求你,让我待在这等承夜出来,等他平安下手术,我立马就滚。”
可惜无论我怎么恳求,最后还是被人仍在了医院大门外。
仅过了半小时,我被人请进一间办公室。
里面等我的人正是陶雪珍,她开门见山直接说:“签了这个字,滚。”
我攥着拳头,忍下她对我的羞辱。
“不签?”
话落,她拿起座机电话,嘱咐下去:“停止一切对承夜的就诊。对,就现在。”
“不行,你不能这样,你会害死他!”我上前去抢电话,肩膀就被守在旁边的壮汉死死按住。
陶雪珍冷冷一笑,重复着刚才的话:“签不签?”紧跟着身子往后一靠,脸上看不出半点焦躁。
要知道,承夜可是她亲孙子,她怎能在这个时候用承夜的命威逼我离开。
与她截然相反,我急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没几秒,我盯着她,狠狠用指甲掐掌心里的肉,强撑着逼自己说出一个字:“签!”
陶雪珍微抬下巴,立刻有人递来笔。
眼泪随着最后一笔滴落在纸上,无人能体会那时我心里的剧痛。
生怕我会反悔的陶雪珍,赶紧令人拿走那份不公平的条约。隔那么远,她轻嗤笑声还是传到我耳朵里。
她盯着我,手一挥,就要让我滚蛋。
我在这时跟她提要求,似乎蠢了些,“在让我见他一面。”
“你觉得我会同意?”陶雪珍剔我眼,语气里尽是冷漠。
我还在坚持,“字签了又怎样。我可以等。”
这下换陶雪珍怒了,她猛拍桌子站起,“苏沫,敢给我玩花样,我搞死你!”
我盯着她,不说话。
好在最后,陶雪珍不仅同意,还允许我单独与他独处。
我守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手术结束。
可,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
我以为不过很普通的电话。但短暂的杂音过后里面有人说:“沫沫,我饿。”
四个字狠狠撞击我的心,一下又一下,好痛。
我一听,拼命地把手机贴在耳边,沙哑着声音说:“妈,妈,妈,你在哪?”
我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忙音。
跟着,我收到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