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轶
张轶,女,1971年12月出生,中共党员,研究生学历,本硕分别毕业于辽宁大学新闻专业和大连理工大学行政管理专业,公派至美国加州州立理工大学(波莫纳)做大众传媒专业访问学者,现任大连日报社文教新闻部主任,高级记者。
她拥有丰富的新闻实践经验及管理策划能力,数十次获得省市好新闻奖,多篇学术论文在《中国记者》《新闻战线》等中央级核心期刊发表。曾获辽宁省宣传文化系统“四个一批”人才、辽宁省优秀新闻工作者、大连市三八红旗手等称号。其部门荣获大连市优秀新闻工作团队、大连市媒体文化宣传奖“优秀集体奖”等称号。
大家好!我是来自大连日报社的张轶。
我的办公室书柜里有一本书,是报社老领导孙友深的专著,书名叫《苦役》。这两个字一直深深地打动着我。1993年从辽宁大学毕业至今,我在大连日报社已整整21年,曾经深入到大连最穷最偏远的农村采访,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至脱水,打着吊瓶赶火车;也曾经连续10天哭红着眼,采写了关于曹连新上万字的人物通讯……这些基于职业信念之下的敬业、责任与担当的苦,无疑是成就一名好记者的基础。但是,这样足够吗?今天站在这里,我突然明白:其实我一直在做另一种苦役,那就是在勤奋敬业之外,永远以发现的眼睛和思考的心,逼迫自己多想一分、多忍一刻、多迈一步、更高一层。心的苦役远比身的苦役更难、更累,但你收获的,也将更多。
2008年5月18日,正在深圳文博会采访的我被报社紧急召回大连,采访当晚的汶川地震全市赈灾晚会。晚会8点开始,结束得10点。一起去的记者们说,赶紧看半个小时就回去写稿吧!不就是台晚会嘛。但我却一个人留了下来。汶川地震时举国上下的凝聚力太大了,职业敏感告诉我:这绝不能写成一台晚会,必须写出全市上下对灾区的付出与关爱。那么,写出付出与关爱,是不是就够了呢?我对自己步步紧逼:当然不够!必须有一个提纲挈领的升华!痛苦、焦灼、跟自己较劲……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我眼前一亮:我一直在观察现场的市长,他一直在流泪,直觉告诉我:晚会的最后他一定会说些什么!我打定主意:就算他不讲,我也要冲上去让他讲!我的焦灼一扫而光,一边迅速记录现场播报的一组组数字、梳理感人事例,一边打电话回报社请示等稿。果然,我没有白等!在晚会结束后当我听到市长说:“几个亿的捐款不仅体现了大连的爱心,更体现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城市精神,这种精神,将成为大连实现率先振兴的巨大动力。”我记录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这就是我要的!我马上写下了《伟大的爱心凝聚为城市精神》这一消息的主标题,飞奔回报社,半个小时完稿,迅速送审,一字未动通过,第二天头版发出……
那天晚上回家时将近12点了,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上,我的眼圈悄悄地红了。我心里很清楚,我其实可以像其他记者一样早点回家。在选择容易和艰难面前,我傻傻地选择了艰难。现实是,有多少人愿意选择艰难、选择坚持呢?
2003年10月28日,大连各大媒体通过热线线索集体报道了营城子汉墓抢救性考古发掘的新闻,我们报纸是摄影记者发的稿子,因为文化部门没有事先发布,我们战线记者并不知情。虽然上火,但我什么也没说,见报当天就赶到考古现场深入采访,没想到文化局文物处处长根本不搭理我,既不接受采访也不和我说话。我生气,但我不放弃。你不理我,我采访别人。第一天,全市所有媒体都去了,第二天,少了一两家,第三天、第四天……后来只剩下我一个人天天奔波在那尘土飞扬的旅顺北路,天天和两千年前的老祖宗唠着嗑。整整一个礼拜过后,第八天中午,考古队在一个招待所食堂吃饭。我推门进去,把七天的报纸往这位处长面前一放,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了。第二天,他主动打电话给我:“虽然我一直没理你,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我佩服你的坚持,以后有了新发现,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挂断电话,泪水竟不知不觉地滑落我的脸颊,谁说记者顶着亮丽的光环,被人惯被人宠,有多少人知道我们是怎样耐得住寂寞与挫折,忍受内心的煎熬,只为成就好的报道!后来和我成了朋友的这位处长没有食言,第二年9月12日,他请我到他的工作室,指着桌上一个熠熠生辉的两千年前的纯金带扣和其他文物说,这些将来的国家一级文物,你尽情地写吧!第二天,《数千件文物述说大连历史》在《大连日报》头版头题独家刊发,轰动国内外考古界,并荣获省、市新闻奖……
短短两个故事,只是我21年新闻生涯中的两个片段。这种平凡中的坚守,写在69岁《大连日报》的每一天。在对传统媒体一片唱衰的今天,我的内心却始终充满阳光,不是我漠视现实的残酷,而是我深知,一名真正的好记者,永远不会因为周遭的改变而动摇内心的坚定。信念,让我们在追求新闻理想的路上,甘做苦役,无怨无悔!就像43岁的我虽已不再年轻,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新闻生涯中那些收获着甜蜜的时光,那里,写着我永远的青春。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