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四方......
四方院是北陇最神圣的地方了,不只是因为它是北陇最有名的书院,还因为天下最传奇的“往事书”就是在这里编写而成的。
明月当空。
一袭青衣的小学徒,担着两桶刚从后山打来的泉水,摇摇晃晃。两名老者斜躺在茶几两侧,笑眯眯的看着小学徒,其中一个邋遢的老头还拍着手道:“怎去了这么久,我都快要被冻死了。”
小徒弟把桶重重的往茶几前一丢,溅了老头子一胡子的水花,嘴里嘟囔:“死老头,大半夜的非要我去般若谷打水。夜里喝茶你不怕睡不着尿床啊。路上就洒过一回,这是第二趟子了。”
老头顾不得身上水迹,赶忙把桶子扶好:“这好茶就得需好泉水嘛。”说罢伸手淘了一捧水尝了尝。“秒啊,你皇帝爷爷好不容易从宫里带来了好茶,可不能给浪费了。”
另一边笑眯眯的华服老者把小徒弟拉倒身边道:“拓宏,几年不见,又变化了许多啊,待你再长个几岁,朕便做主,在朝里给你寻一官宦贵女,嫁与你做当家夫人,你看可好啊?”
拓宏眼冒金光:“好好好,那到时候还要赏赐我个大宅子,然后再给我寻个官做做。”小徒弟已经沉迷在自己的美梦中,还不时的发出夜枭般的怪笑。
皇帝见拓宏如此,眼神一紧,问到一旁老头:“你这宗政诏怎么当的,拓宏这么好的一孩子,你也不虚心教授于他,天天让你那几个徒弟带着他到处野,将来如何成大事,又如何接你的班。”
邋遢老头一听这话,将勺往那茶几上一丢:“好嘛,早就不想干了,你让我那大徒弟干起来,反正她做了这么几年也都熟悉,我也正好可以提前退休,天天喝那山下王寡妇酿的果子酒。”
老皇帝听罢眉头上挑,怒道:“我北陇三百年间何时出过女人当宗政诏了,到时候岂不是让他人笑话我北陇无人。”
“好嘛,好嘛,那就让我那二徒弟干起来,我那二徒弟文武双全,有战功,和朝中大臣也都熟络,如此看来可真是不二人选。”
老皇帝叹了口气:“产震好是好,可惜他毕竟是下梁求学过来的,虽说他在北陇生活了快二十年了,可毕竟非我陇人,将如此重要的位置交予他,就怕万一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啊。”
邋遢老头终于在小徒弟的服侍下喝上了热茶,眯了眯眼看了老皇帝小心翼翼道:“我还有个三徒弟......”
老皇帝听罢讥笑道:“打住,你那三徒弟什么德行你也知道,你还好意思提他。”
老头嘿嘿干笑两声:“我这不是没说了嘛。”
皇帝站起身来,宽大的袍子遮住了小徒弟,“原本把拓宏送来,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培养他,将来能接下这份重担。”
糟老头摸了摸拓宏的脑袋,“拓宏不能当宗诏,他若当了宗诏,往事书怕是又要引起天下势力争夺,到时候战乱四起,民生涂炭。”
“你以为他不当宗诏那帮人就不会觊觎往事书吗,该打的仗,总归要打的。既然如此,宗政诏就干到你死吧。”说完这句,皇帝大步离去。
糟老头看着远去的身影,嘴里嘟囔道:“那可不就是得干到我死嘛。”
“师傅,宗政诏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小徒弟眼中满是迷茫。
“宗诏啊......”老头思索了一会,笑起来对小徒弟说:“宗诏就是写故事的人,这天下间写故事的人有很多很多,而宗诏不一样,宗诏是在往事书里写故事。”
“可是往事书不是很多年前就遗失了吗,那师傅你还怎么写故事。”
老头哈哈哈大笑:“嘿,说到这里还真挺惨的,别说我了,就连你师祖也没见过往事书,这宗政诏也就慢慢变得名存实亡了。”
“师傅放心,等我学业有成,便去游历天下,重新为我们四方院把往事书寻回来。”小徒弟拍拍胸脯道。
老头哈哈大笑,“好,好的很,那等你把往事书找回来,我便让你皇爷爷封你做下一任的宗诏。”
可是老头心里清楚,这么多年,好多国家门派势力都没有停止过对往事书的寻找,想要找到往事书谈何容易。老头看着徒弟兴冲冲的样子心里暗暗想到,“如果是拓宏的话,也许还真的能把往事书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