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啊?”白南酒喝了口放在桌子上的清茶,满足的咂咂嘴。
表姐白无烟本来也跟他一样该老老实实接手家里的灵师活儿,却又跟他一样没听家里的话——她开了家交换情报信息的铺子,本来以为会没什么人光顾,现在却成了谷水市灵师们最常来的地方。
“那还用你说?没看见爷爷都来了吗今年。”白无烟格外嘚瑟,特地给他指了指正在跟那两个男人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刚开始的时候求着求着都不肯来,前几天人自己主动找上门要说看看咋样了。”
“就你这个有必要叫爷爷来吗?”
白无烟耸了耸肩:“也不是啦,主要是今年问灵师会的人特别多,我又不太懂,就让爷爷来应付这些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消息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行吧,那我祝你生意兴隆,”白南酒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今年没我什么事那就陪我去到处逛逛?”
白无烟二话不说,立马就站起来搂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去:“行啊,我请你。”
他们边闲聊着边在这条巷子里晃悠,兜兜转转看见一家挂满了桃木符的店面。
说是店面,其实也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棚子,不过上面挂着块画满了花纹的白布,下面就挂着些被漆刷成白色的桃木符。店中间摆着张铺着桌布的桌子,上面放的支架上也挂着大大小小的木符。
店主是个年轻的短发女孩,坐在桌子后面正在看手机。
白南酒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径直朝那家店走去。
他凑近那些悬挂起来的木符,看见上面还雕刻着细小的烫金符文,不过自己看不太懂写的是什么,勉强能懂几个字。
“那边挂的都是招财符。”店主看他好像对那堆符很有兴趣,特意出声提醒了一句。
白南酒哦了一声,看向她问道:“有没有什么...招好运的符?”
“有啊,”女孩给他指了指桌子上挂着的那一大堆符里面的其中一串,“这些都是,不过在刻印之前都是一样的。你要一个吗?”
白南酒想了想,朝她比了两根手指:“我要两个。”
“两个运来符吗?”
“不是,一个运来符,一个...桃花符。”
白无烟一听他还想买个桃花符,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你怎么还求起来姻缘了?”
“谁告诉你求桃花就是求姻缘了?”白南酒耳朵尖有点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瞪了她一眼,“你看看你比我都快大一轮了还没对象,好意思说我。”
“诶你这个小兔崽子。”白无烟抡起巴掌就要往他肩膀上拍,“二十三怎么就大你一轮了?”
白南酒笑着躲了一巴掌,边问店主:“你刚刚说刻印是要等多久?”
“等三天,你留个地址,我到时候给你送过去。”店主小姑娘看他们俩打打闹闹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来,“你留个名字,每个符名字不一样的。”
白南酒想了想,走过去把两个名字认认真真的写到放在桌子上的记事簿上。
他正弯腰的当,店主又悄咪咪靠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白无烟看见白南酒一愣,就朝店主使劲点了点头:“好好好。”
店主收了定金,很是靠谱的告诉他等着收东西就行了。
白无烟看他虽然脸上没什么动静,走路的脚步却跟个小孩似的开始一步一步蹦着走,就知道他现在肯定高兴的不只多厉害。
这个表弟,真是跟个小孩一样啊。她看着白南酒想道。
等他们手里大包小包提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店里时,那两个男人都已经走了。
爷爷正一脸严肃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听见他们俩回来的脚步声,抬头就是一顿骂:“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把我一个老人家扔店里!”
白无烟很上道的跑过去给爷爷端茶送水捏肩捶背,边一脸笑边说:“南酒来一次也不容易呀,我看您这么靠得住,就想着出去带他这小孩出去逛逛。”
白南酒很贴心的在后面跟了一句:“今年年底我就十八岁了。”
爷爷只看见是两个人进来,还没注意到是白南酒过来了,神色凝重的打量了两眼他,开口问道:“南酒今年有空了?”
“我以前一直来这里啊,爷爷。”白南酒一屁股坐到他对面,“只是没什么空回老家。”
“爷爷知道你,忙着打游戏没空回家。但是好歹也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啊。”爷爷看着他止不住的叹气,眼神里都是疼爱和无奈,“总不可能这辈子还不回去了吧,又不是有仇。”
“哎不是,我真的...挺忙的。”白南酒听见这些话就烦,但是现在也不可能跟爷爷发脾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爸妈就嚷嚷着让我回家继任了,我觉得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我当年接任家里的时候才十四岁!...”爷爷语重心长的又开始跟他讲起来自己当年的那些遭遇。白南酒打小就耳朵听起茧子的东西。
“...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一个月打一个电话,好吧?”白南酒听到他三十岁那年去哪哪逮了个什么东西回来的时候就举手投降了。
爷爷立马笑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嘴里连连夸他懂事。
白无烟看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爷爷今天忙活了一晚上怎么样。
一听她问起来这茬,爷爷又一脸的皱纹:“刚刚那俩小子非缠着我问来问去的,就一个灵师会,弄得跟什么高深的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门外汉呀,不多见了这世道。”白无烟咋舌,“没点家底可不好在灵师会混名次。”
白南酒一听就乐了:“怎么还有人挤破脑袋想自学当灵师啊?能不能把我的份给当了。”
爷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臭小子,才夸完你就这幅德行!你以为想当就当啊!”
“行了吧,人家都能进来这里,还要你们操心。”白无烟偏着脑袋想了想,“说不定是什么大家子弟故意的。”
白南酒没应声。这可管不着他的事。
“南酒明年要不要去啊?”爷爷忽然问了句,语气还怪期待的。
白南酒脸上挂着微笑:“不去。”
白无烟赶着也回答了句:“我也不去啊。”
爷爷气的坐在板凳上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