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云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对于灵师来说却算是不得不去的地点。大概对于灵师来说平云镇就像是港湾一样平和而温暖的存在,虽然很少能够过去一趟,但总会想着给自己带来些慰藉。
费鹿鸣本以为会是什么有着桃源景色的天外之地,看了看周边叫卖的小铺子和走动着的人群,边嚼着嘴里的包子边心想这里和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区别。
费末邪站在他身边,看他开始左顾右盼停不住眼睛,冷不丁问道:“你吃完没有?”
“吃完了...”费鹿鸣把最后一点面皮塞进嘴里,急忙回答道。
煤球也在他怀里窝着,刚刚被费鹿鸣喂了个包子馅。
“吃完了就走吧。”费末邪说罢就领着他往集市深处走去。
和其他的小地方也一样,这些人都不由自主的盯着打扮稍异的两人,尤其是费鹿鸣还匆匆忙忙的抱只猫急步跟在费末邪后面,差点撞到其他人。
“我们去哪啊?”费鹿鸣小声问道,虽然也不指望费末邪理他一句。
过了几秒,后者答道:“去见个人。我的旧识。”
费鹿鸣差点都忘了对方是一个在人间混了几百年的人物了,认识些他不知道的人好像也很合情合理。不过...
“是你很久之前认识的?那你确定他们还...”
沉默了几秒,费末邪回答道:“虽然那个人不在了,但是子孙后代总归在那里。”
他自己太多虑了,或者老想些没用的事情。费鹿鸣悄悄低下头。
费末邪带着他沿着条小路,曲曲折折绕到了一间木屋面前。
费末邪走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门从里边打开,探出一个男人的头,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圈费末邪,警惕的问道:“你们是?”
费末邪从兜里掏出来一块石牌,朝他面前放了放:“你认识这个吗?”
男人神色一变,立刻浮现起来笑容,忙不迭打开门迎接他们:“里面请里面请。原来是恩人。”
恩人?这又是哪一出。
虽然一头雾水,但费鹿鸣只能跟着费末邪往小屋子里钻。
边往屋子里走,男人清了清嗓子,招呼道:“阿云阿莲,快点出来倒茶水。”
从里屋里一前一后跑出来两个年岁相仿的小姑娘,其中一个脸上带着些雀斑。两个人都穿着相同花色的衣服,连模样都别无二致。
费末邪摆了摆手:“倒茶水就不必了,我就是想让你带个路。”
话是这么说,但是两个小姑娘还是勤快的给他们俩一人倒了杯茶,规矩的摆放在屋子中间的那张低矮的木桌子上。
“什么路?这个镇子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男人自信的拍了拍胸口,神情殷切道。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平云镇有座深山,你能带我们去一趟吗?”
男人脸色不自然了起来:“去...去那里干什么?”
费末邪慢条斯理道:“我是觉得,猎户之子应该不会惧怕深山,更何况是平云镇的...”
“倒不是我害怕啊,”男人急忙摆手,脸上的伤疤都生动起来,“只是那里很少人去,怕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您又不是什么外人,真出事了...”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费末邪好说歹说才让男人同意带自己和费鹿鸣出发到那深山里去。
费鹿鸣看他们一家三口这反应,心里面就没底了,怕费末邪是要带自己进了火坑,有些心虚的问道:“我们去深山里干什么啊?”
费末邪看了他一眼:“我来的时候告诉你的话还记得吗?”
费鹿鸣点点头。
没想到费末邪敲了敲他的额头,只道:“你现在知道这些就行了,其他的我到了再跟你解释。”
“诶,那不是你把我卖了我都不知道!”费鹿鸣有些急眼了,这种事情摊在谁身上都得起七分疑心。
“嗯...卖不可能卖,把你给抹脖子了倒还有可能。”费末邪摸了摸下巴尖打量了他一眼,看的费鹿鸣有些心底打颤。
他又抬手敲了下费鹿鸣的额头,这回的劲小了些:“别想乱七八糟的,我不可能害你。”
男人不知从哪牵来三匹马,把其中两匹的缰绳交到他们二人手上。费鹿鸣看了看自己这匹低着脑袋的瘦黑马,心里打起鼓来:“怎么还要骑马?”
费末邪已经提腿坐上去了自己那匹马,扭头看向还在犹豫的他说道:“你要走路去吗?”
男人也有些意外,恳切道:“那山离这片可不近啊,骑马估计也得一两个小时。”
费鹿鸣赶紧骑了上去。
看他一副不自在的样子,男人又问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还没骑过马?”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骑得比较少...”费鹿鸣连忙回答,同时腹诽现在谁还在骑马出门。
“你是灵师吗?”
“我...是。”
男人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费末邪,又看了眼颇不自在的费鹿鸣,好像在思索什么。
没再多废话什么,男人上了马之后就自觉的提前位置到他们俩的前面。现在是深秋时节,在谷水市区感受不到多浓厚的秋意,没想到来了平云一趟让费鹿鸣这个许久没到自然地方走动的人难得的感受到了秋天一次。红色在城市不算多见,但是在平云镇的山谷里却有着满山的火红落叶,把这片地方都铺盖的严严实实的。
费鹿鸣的眼睛不免有些酸涩,自己拭了拭眼角流出来的生理泪水。
猎户之子身下的那匹暗红色的马摇晃着长长的马尾,像风铃串似得在屁股后拍打着。
费鹿鸣瞧了瞧周围,放眼望去全是正在枯萎中的树林,像是在燃烧殆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