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是星期六,但是对于高中生来说和工作日并没有什么差别。费鹿鸣看着周边为数不少的走读生都朝校门大跑小跑的赶路,有点困惑的问了林应现一句:“现在高中生不住校吗?”
林应现抬起手拨了拨自己的空气刘海,试图在走进校园之前让自己看起来真的还像个高中生。“鹿鸣哥,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她偏过头微微抬起头看着比她高点儿的费鹿鸣,“你不知道吗,现在高中走读的挺多的,我当年就是走读。”
方页羽挑了挑眉接过来她的话:“也不多,这学校是私立的,条件好就很多家长把小孩接回去住了。”
被否认了半边的林应现了调侃的回了他句嘴:“我还以为方少爷跟我一个想法,不过你好歹比鹿鸣哥知道的多一点。”
从他们三个从跑车上下来开始,一直注意着他们三个的其他货真价实的高中生的目光就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他们身上。费鹿鸣从跟方页羽认识开始就被迫跟他一起享受着这种注目围观的待遇,方页羽从小到大被人看看习惯了,现在最不自然的居然是这一堆事情的主策划林应现。
方页羽无意间扭头,发现她脸色通红还一直埋着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等进学校就好了。”
然后站在旁边的费鹿鸣看见林应现的脸变得更红了,又瞟了什么都没发现的方页羽一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站在校门口的两个保安都一脸麻木的靠在两侧大门的门柱上,眼珠子跟着进进出出的人来回的滑动。他们三个混在大流之中,很快的溜了进去。
进来学校之后,人群稀疏了不少。大家大多都两三人结伴走在林荫道上往自己的目的地赶,偶尔也能看见边走边拿着本书看的学生。费鹿鸣听着周遭的年轻小孩的欢声笑语,有些恍惚回到自己当时十六岁的时候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的日子。
“高中可真好啊。”方页羽感叹道。
”是挺好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大学好,大学能碰见鹿鸣哥可真好啊。“林应现走在他们两个之间,放松了很多。
”来我这里端茶送水吃东西有这么好?“费鹿鸣忍俊不禁。
方页羽跟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扭头看向费鹿鸣,两眼放光:“鹿鸣,你今天回去做巧克力慕斯好不好!我好久没吃你做的吃的了。”
“我也要!”林应现也在边上跟在起哄。
费鹿鸣挑了挑眉:“我开奶茶店,又不是开养猪场...哎哎行行,我做!别凑过来!”
两个只会威逼不会利诱的人满意的含笑收回了准备死死抱住费鹿鸣的手。
“姐姐!”不远处的自习楼下面站着两个女生,冲正在打闹的他们三个人挥手示意。林应现迈开步子跑到她们两个旁边,打了个招呼:“我们来了,带我们去更衣室吧。”
“更衣室从上午的第三节课开始开放,因为只有下午有体育课,上午那两堂课是留给特长生练习的。”小绵看他们来的这么早,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那也没事,我们在这附近逛逛。”林应现很是怀念这里,“我以前就在这里读书的。”
站在小绵旁边的刘语凡看着林应现,越看越入神,忽然惊呼一句:“姐姐你照片是不是就在主楼那里啊?”
费鹿鸣听见这句话之后愣了一下。他身边的林应现倒是很自然的接过来学妹的惊呼:“你应该没看错哟。”
“怪不得我觉得那么眼熟啊!”刘语凡有些激动的捂住嘴。“查个委托还把林小姐的迷妹查出来了?”方页羽眯起来眼睛笑着看向林应现,把周围的女生目光都引了过来。
一个发尾染成紫色的女生从那侧的走廊主动走过来凑到他边上,也眯了咪自己的桃花眼笑着向他搭话:“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费鹿鸣站边上看着他们两个一人对付一个迷妹,憋着笑,自己开口问了也被扔旁边不管的小绵:“你能给我讲一下这学校的分布吗?”
“啊,好。”于绵给他连比带划的讲了下建筑的位置,还特地提醒了如果找不到方向就看看钟楼的方位,因为在学校的正中心。
“往北门的方向走,就看得见体育馆了吧?”
“对,更衣室就在体育楼里面二楼,很显眼的。每层楼外面都有地图可以查。“
正事问完,费鹿鸣一点不拖泥带水,跟于绵还有刘语凡拉上那两个还在浪费时间的人扭头就出发了。林应现还想跟学妹再讲会儿话,一看墙上挂的钟马上快到早自习响铃了,就只好乖乖被费鹿鸣拉住走了。
他们三个往北门的方向走着。林应现还在跟方页羽互相交流高中当年的经历,费鹿鸣一边沉默的听着他们两个免不了的吵嘴一边扭头观察学校的布置,走到一个大理石花坛处停了一下,抬眼发现自己的左侧就是这个学校的钟楼。
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慢慢仰起头,顺着深灰色的墙面向上移去视线,最终停留在了最顶端处的那口通体鱼白透亮的钟上,上面还用红布束好了一朵巨大而鲜艳的花结,余下未被缠紧的红布顺着钟体垂挂在半空中。
林应现也跟着他停下来往上看,嘴里咦了一声。
费鹿鸣想了想,又看了那口钟几眼,然后低头说了句继续走吧。
这所学校倒是很大,一路上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高低错落的建筑楼。这个早晨正在上课,路上的人很少,偶尔会看见两三个学生怀里抱着一大摞资料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仔细点的话,还能竖起耳朵听见藏在两侧的树木叶丛深处的鸟发出鸣啼。大家的十六岁时光都在层层叠叠的卷子和笔墨里翻涌起伏,而费鹿鸣在挣扎备考之余还被他爸硬生生从里面扯出来,去天天背那些在他眼里莫名其妙的符号经文。而且现在也跟大家一样,把十六岁那年学的东西都给忘得差不多了。
“我记得小绵昨天发动态,说他们学校要请僧人超度。”林应现忽然把手机掏出来,滑到她正在说的那个页面上。
费鹿鸣听见超度这两个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见方页羽在边上吵着:“是不是那个僧人?”
他往方页羽手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披着雪白袈裟的僧人站在一颗树下,边上还站着留了一头长发的白衣男子。离得太过远,费鹿鸣看不清那两个人样貌,只能看见他们向中间主楼的方向走去。
正当他看着那个僧人的时候,长发的男子冥冥之中偏过头远远地望了他一眼。
林应现感觉自己的左臂被人死死地拽住,扭头一看是费鹿鸣半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肩上,顿时被吓得手忙脚乱:“鹿鸣哥!鹿鸣哥!”
方页羽急忙把费鹿鸣架起来放到路边的长椅上躺好,小心翼翼的拿手去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高热或低温,只是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像是昏了过去。
“掐他人中试试吧!”林应现捋了捋袖子正准备开掐,方页羽连忙抬手拦住她,一脸的无语:“你这指甲这么长,想把他人中掐断吗?”
费鹿鸣及时的醒了过来,悠悠地睁开双眼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蹲在自己旁边。“别掐了,刚刚是有点头晕。“他撑起身子坐直,然后站了起来,没有把刚刚的异样归于那个男子对自己的注视。
“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先去体育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