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师父真人没几天后，姜莫就被带着去参加了一次小聚。
席上，反正都是些赫赫有名的大佬，虽然知道这些人同师父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但姜莫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紧张的。
詹苗苗最先带着姜莫去见的，是主位上的一对男女，姜莫只觉得两人之间氛围有那么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到底奇怪在哪。
“这是你卞若萱卞师姑，是个惫懒守财的酒鬼，这些年出去的日子多，手里好东西不少。”
“今儿来你酿的那些酒是随身带着还是在你洞府寻了个地方埋了？若是随身带着，挑几坛子口感好的给她，让她也放放血。”
被詹苗苗这么说，卞若萱也一点不见生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莫反而觉得卞若萱身上的劲更散了。
“这位就是你那个隔代传的小徒儿啊。”卞若萱身旁坐着的男子打量姜莫一眼，继续道：“倒是比你更像个厨修。”
“她近日可不能再喝酒了，送几坛子酒这事儿便免了吧，省得带回去后平白勾得她起了瘾心痒痒。”
詹苗苗“啧啧”两声，调侃意味甚重：“卞若萱，人活到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你俩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卞若萱眼皮子都不抬：“这跟谁是师父有什么关系，我最近本来就不能喝，出去替人找外孙女的路上受了点暗伤，还没好全乎。”
詹苗苗也严肃了几分：“怎么受的伤？我替你看看？”
“倒是不用，都快好了。倒是你，带徒弟来也不早说，见面礼都不知道怎么给。”
说着话，卞若萱的体态就有了往后仰的趋势，后方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托住了她：“累了就休息会儿，开宴了我再叫你。”
在姜莫略有惊讶的眼神里，卞若萱居然就这么靠着男子睡着了。
詹苗苗眼中燃起八卦的光：“她睡了正正好，程诚垒，我可早就想问你了，出去这一趟回来你现在都不叫她师父了，你们俩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程诚垒瞥了詹苗苗一眼：“你现在都当着你徒弟的面问这些了？”
“这事就得当着我徒弟的面问，你骗小姑娘比卞若萱拐孩子还擅长，我孤家寡人的可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真被人拐了我都没地哭去。”
姜莫突然感觉周身温度下降了几分，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快得让她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
“孤家寡人？很快就不是了吧。”程诚垒脸上扬起一抹可以说温文尔雅的笑容，反而是詹苗苗变了脸色。
“字面意思，有人投胎了。”
姜莫久违地从师父身上读到了一种名为慌张的情绪。
而造成她师父神情大变的人施施然地放了个坠子到桌案上，推到姜莫的面前。
“里面有些厨修应当会喜欢的新鲜东西，这是我代她给你的见面礼。”
姜莫有些犹豫，詹苗苗替她收了：“这人是大户，手头还大方，给你的东西查不到哪去。你拿着回去琢磨琢磨好好消化，完了说不定就突破了。”
“不过，我问卞若萱要的见面礼，怎么是你来给，早知道是你给，我就不提酒的事了。”
程诚垒神色莫名温柔：“她只负责吃，手上哪会有适合厨修的东西，真要是她给，大概是一把符箓一堆阵盘不少丹药加个不知道哪年练手做的饰品吧。”
“绝了，涂盈孩子满月那次，她送的就是这么些东西。你赶紧贿赂我，不然我跟涂盈夫妻俩可有事交流。”
“涂盈孩子满月，你觉得我会空手去吗。”
大概是因为说不过，詹苗苗愤愤地带着姜莫转了地儿。
“这是你盛瑜薇盛师姑，算是我们这波人里的绝对军师，平日里有空你就多上你盛师姑府上叨扰叨扰，争取多长点心眼回来。”
盛瑜薇顿时笑骂：“詹苗苗，每次你都是调侃卞若萱惹毛了程诚垒最后来我这阴阳怪气，你也别说你徒弟，自己长点心眼成吗？”
“去去去，赶紧的，给我徒弟来点见面礼，卞若萱那铁公鸡这会儿可都拔毛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当我没看见吗，东西明明是程诚垒给的。”边说，盛瑜薇边取了个镯子：“你徒弟会种地吧，里面有点活物，可别弄的还没长成就不得不成了食材了。”
“你放一百个心，我徒弟能干着呢。”
收完了礼，詹苗苗也不多寒暄，直接拉着姜莫到了下一桌。
“这是你齐敖心齐师姑，你齐师姑是巨富之人，龙凤两族最核心的宝库都在她一个人手里。”
这位齐敖心也确实是大方，问完姜莫的洞府所在，直接给了她两座秘库的钥匙，或许这就是行走的壕吧。
不过这次，詹苗苗并没有拿了东西就走。
“敖心，今日聚完你能不能多留会儿，我有点私事要问你。”
齐敖心语气有些冷：“你可以现在说。”
詹苗苗看了姜莫一眼，还是开口了：“程诚垒说，有人投胎了，我……”
“他说的是真的，既然他特意跟你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是谁。”
“我只是，只是想问你，投胎后他还会有记忆吗？”
“修为到了，自然记忆解封，至于在记忆解封之前会不会发生什么，取决于你了。你要是想知道他在哪，可以去我那找我，也可以去问卞若萱。”
“问卞若萱就免了吧，她出门一趟暗伤还没好，我要是找上门，程诚垒得把我打出来。”
问完了，詹苗苗心中也像落下了一块大石，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带着姜莫继续认人。
“这是你涂盈涂师姑……”
“这是你秦芜汐秦师姑……”
……
一圈转下来，姜莫话没说上几句，人也没认得多全，东西倒是收了不少。
当然，还有些幻灭。
那些在传言里运筹帷幄的最后赢家，此界大道的代言者，私下里一个个的居然都是这样的吗？
因为是私宴，所以詹苗苗独自去准备本次宴席菜品的收尾，并没有让姜莫插手。
环顾四周，姜莫有些茫然，师父之前那么在意的那个人，可能会是她的师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