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云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低喃。
容兰若轻声抚慰:“放心。”
没想到自这一夜之后,云时和云欢也即将离开京师,容兰若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把身边的这几个人都送走了,一时间还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次日,容兰若从榻上幽幽转醒,日头已近正午,兰竹端了也不知是早膳还是午膳,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云时姐和云欢姐晨起时已经走了,怕惊扰小姐安睡,故未前来辞别。”
容兰若点点头,表示知晓。
幽寒宫那边,云时应已安排好了,真正的云舒雅和淳于云烨一走,就会有人代替她们住在那幽寒宫里,掩人耳目。
“对了小姐,管家那边还来人通传,说再过两日就要举家前往道古寺祈福,老夫人和有身子的四夫人除外,想来应是二夫人的手段。”兰竹应声道。
容兰若也早有预料般的道:“道古寺之行,想必就是咱们府里二夫人的崛起、大夫人的谢幕了,容尚雪蹦跶不了几天了。”
兰竹点点头,也觉得她家小姐说的颇有道理。
不一会儿,容兰若就用完了餐。
正想着去院子里走一走晒晒太阳,兰若居的门廊上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容兰若听见就心里很不爽:最近她这兰若居不请自来的贵客有点太多了吧!
这么想着,容兰若抬眼望去,心中估摸着:可能云时那丫头离去前又加强了这兰若居的防卫,来人却没有防备,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容兰若瞧着,那人的身影竟如此熟悉。
容兰若暗叹一声,微微抬手,制止了那对来人刀剑相向的暗卫,那暗卫似乎有些不甘的瞪了来人一眼,隐去了。
来人一愣,显然也注意到了容兰若的指令,没想到容兰若对这些人有着十足的控令权,暗暗在心底惊讶了一番,这才运起轻功轻飘飘的落在了容兰若的院子里。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让你走正门,走正门,非是不听!”容兰若怒气未消,不爽道。
不错,来人正是淳于连战。
淳于连战闻声就笑道:“那多没趣。”
“翻墙就有趣了?”容兰若白了他一眼。
“本王也没想到笙儿这一隅院子里的暗卫会愈来愈多啊?莫非是为了拦着本王?”淳于连战一挑眉。
容兰若回身往里屋走,嘴里还夹枪带刺的道:“我要是为了拦你,刚才就应该让我的暗卫跟你打个三天三夜!”
淳于连战听了心里稍稍泛起了蜜意,但还是好奇问到:“那是为了什么?”
容兰若不语,没有接话。难不成要告诉他,是因为她的毒?
非是容兰若有意隐瞒他,只是这件事说了未免有些尴尬,告诉淳于连战我体内有寒毒,必须用你的血才能解?容兰若说不出口。
见容兰若没有说话,淳于连战还以为是他问过了头,于是有意安抚她道:“没关系,你若是觉得为难,不必告诉我。”
一听淳于连战这么说,容兰若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容兰若拉住淳于连战的手,走到她的书案旁坐下,书案是楠丝木的矮桌,两人盘膝坐下。
有些歉然道:“我本不该瞒你,但是我有我的苦衷,我答应你,早晚都会告诉你的,给我一些时间。”
淳于连战顺势把容兰若拉进了自己怀里,闭上眼睛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末了抬起眼眸道,将自己的下颚抵在容兰若的额头,道:“我并非有意打探,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有事,不要自己硬抗,你还有我,可以多依靠我一点。”
“嗯。”容兰若听着淳于连战扑通扑通的心跳,原本有些烦乱的心徒然变得安静下来,窝在淳于连战怀里懒懒的应了一声。
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淳于连战看着这样不加戒备的容兰若,低沉的笑了,也不着急,他知道即便是到现在容兰若还是没有习惯他的存在,遇事总是自己面对,但是看到眼前的猫儿一般的容兰若,也觉得应该慢慢来。
淳于连战却避而不谈,问起了另一件事。
“笙儿,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想要与你商量一下。”淳于连战斟酌着自己的措辞,怀里的容兰若却是没有注意到淳于连战的奇怪,尾音稍挑的“嗯”了一声。
“我听说,今日幽寒宫的那位娘娘离京了?”淳于连战小心翼翼察觉着怀中人儿的反应。
容兰若初时还没有什么动作,过了半晌,却猛然推开了淳于连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淳于连战猝不及防的被推了开,也没想到容兰若的反应会那么大,一时失重,手扶住了地,愣愣的看着容兰若。
还以为她是生气了,急急忙忙的解释道:“笙儿,我不是有意要调查你,只是四弟一直在暗中帮衬着幽寒宫,昨夜你去时就已经察觉了动静。”
容兰若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接下他的话:“那、我、们、说、的、话、你、又、听、到、了、多、少?”
如果淳于连战没有关心则乱的话,就会轻易发现现在的容兰若很不对劲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呼吸也逐渐加重,眉眼也几乎都抬不起来,睫毛上忽闪忽闪的滋生了几片霜晶。
容兰若的眼前几近模糊了。
淳于连战尚未察觉,还在兀自解释,他真的以为现在容兰若的不对劲是在生他的气,遂不停的解释道:“我没有故意监视你,只是偶然得知。我也没有想干预你的决定,只是想让你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幽寒宫里,可以有更合适的人住进去……”
淳于连战伸手,想扶住容兰若的双肩,却被容兰若“嫌恶”的拍开,冷声道:“别碰我。”
好冰!淳于连战的手被容兰若弹了开,这是他的第一直觉!
容兰若的睫毛忽闪着,呼吸的声音愈来愈粗重,逐渐明显,她似乎在强忍着自己的声音与动作,刻意推开淳于连战,不让他靠近,她声音奇怪,压抑道:“既然你想接手,就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