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钱坤躺在地上疯狂地咳嗽，刚刚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眼前由最开始的眼毛金星，再到渐渐发红发黑，最后什么都看不见，全身极度难受，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经历，他再也不想经历这些了。
惠越帆半蹲在地上，渐渐发黑的身体搭配上逐渐苍白的脸色，让人感觉到十分恐惧，因为程蝶的这一枪，惠越帆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张凌涛看着程蝶微微颤抖的手里握着枪，他知道程蝶心里非常难受，这一枪，就像是斩断两人之间的一把利刃，惠越帆有极大的可能会死在这里。
张凌涛也知道，这一枪只能是程蝶开，自己就算是惠越帆的队长也不行，没有任何人有力去开着第一枪，甚至所有枪，除了程蝶。
张凌涛站起来，走到惠越帆身前，惠越帆的伤口中依旧流着血，他的身下已经形成了一道由血液组成的小河，这是很明显的失血过多，要是正常的人类早就因为缺血而休克了，可是此刻的惠越帆只是看起来很虚弱的蹲坐着，眼神中的墨绿色渐渐变淡。
“越帆，你……”张凌涛注意到了惠越帆的这一点，想要试探一下惠越帆会不会恢复过来，“没事吧。”
惠越帆面无表情地缓缓抬头，眼神中的绿色渐渐退去，“队长，我……我这是……怎么了？”
“越帆！”张凌涛心头一惊，这个异形谷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会让谁变成什么样，可能这一枪真的会让惠越帆变回去。
张凌涛走上前蹲下去查看惠越帆的情况，惠越帆脸色出奇的白，脆纱一般的皮肤之下还隐隐能看见那些黑色血管中流动的血液，双眼中原本已经变为墨绿色的瞳现在中间部分已经渐渐变回褐色，只剩下一部分淡青色分布在眼睑之下，白眼球上的血色也是青的，像是疾病的后遗症。
“你没事吧，”张凌涛还是不愿意自己的兄弟受苦的，“谢婉，快拿药和绷带来！”
张凌涛大喊着，用双手堵住惠越帆的伤口，那些发黑的血碰到张凌涛的手，发出呲呲的声音，腐蚀着张凌涛的掌心，虽然那种刺痛感很难受，但张凌涛还是不愿意放开，止血是他现在脑子里唯一想做的事情，如果任凭血流下去，自己的兄弟真的会死掉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钱坤已经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身边的谢婉，又听见张凌涛高呼谢婉，他一把拉住谢婉的手，轻轻摇摇头，“帮我站起来吧，我要去看看。”
“谢婉啊，快点儿，”张凌涛焦急地喊着，“血止不住了。”
谢婉轻轻扶起钱坤，转头朝着张凌涛的方向走去，但却被钱坤一把拉住，钱坤用左手一把接过谢婉手里的医疗箱，右手抽出左轮上膛。
看到钱坤抽枪的动作，程蝶急急忙忙跑过来，她虽然对着惠越帆开了一枪，但是并不是在要害处开的枪，当时也是情急之下被逼无奈，但是这次钱坤如果开枪，必定是一击致命的。
“你……”钱坤走到惠越帆前面，把医疗箱往地上一扔，“你不要再流血了，没用的。”
惠越帆抬头盯着钱坤，双瞳中的墨绿突然爆发出来，他一把抓住身边张凌涛的脖子，用张凌涛的身体挡在自己的身前，身上的血一下子就被他自己止住了。
“挺聪明啊小子，”惠越帆重新恢复到杀人丧尸的状态，他刚刚用不知什么方法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包括流血和双瞳颜色，伪装成为一个正常人，“我伪装成这样你都能看出来，这说明你也不简单啊。”
“哼，”钱坤手里的左轮紧握着，“你无非就是想取得我们的新人，然后在我们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出手杀掉我们罢了，我们有枪，你没办法的。”
“我可不怕你们的枪。”惠越帆轻声一笑。
“那就来试试啊。”钱坤手里的左轮蓄势待发。
“越帆！”程蝶突然冲出来挡在钱坤和惠越帆中间，她仍旧想阻止这场战斗的，尽管她知道惠越帆已经成为了丧尸，“钱坤，别这样。”
“我记得你呀，”惠越帆看着程蝶，嘴角轻轻一笑，这个笑容并不带着任何戏谑与嘲讽，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很真挚的微笑，“我好像……很爱你，好像生活中的一切都与你相关，虽然我现在得杀掉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但是好像对你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越帆，”程蝶早已泣不成声，“别伤害他们啊，他们是我的朋友，你手里的这个人还是你的战友啊。”
“我都知道，”惠越帆微微一笑，笑容里突然出现一些不一样的邪魅，“但是没办法，我要杀你们，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越帆啊，你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们之前虽然的生活很苦，也做过这样的事，但是那些人都是该死的，”程蝶还不放弃，“我们杀的都是丧尽天良，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的人啊，可是现在在你手里的，是好人啊。”
“所以说啊，我现在，”惠越帆终于面露狰狞，“扮演的是坏人啊。”
惠越帆手里的力道突然加重，于此同时，张凌涛用手肘处痛击惠越帆刚刚的伤口，虽然丧尸的痛感被大幅度降低，可还是有神经组织在，这一击让惠越帆瞬间感觉到一阵难受，手里的劲一下子就轻了下来。
“嘭！”
一声枪响从程蝶的身后响起。
旋转的子弹从程蝶的耳畔飞驰而过，带着极大的动能从枪口中飞出，钱坤的左轮转轮旋转，下一刻子弹已经入膛。
“别！”程蝶回头看来一眼钱坤，钱坤手里的枪口正在冒着烟，接着回头看惠越帆，他的额头上一个弹孔正在冒着血。
子弹入脑后爆开，以极强的破坏力瞬间摧毁了惠越帆的脑结构和神经系统，杀死了惠越帆的同时，也毁掉了程蝶的希望。
“不要啊！”程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