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林堇俞垂下眸子，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还是刚刚那个问题，你真的没有做那些事情？”
“嗯。”
林堇俞从身后掏出一张照片，是她刚刚去打印的u盘里的东西。她递到蒋思楠面前，“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这……从哪儿来的？”蒋思楠心中警铃大作，所有的证据都被他损毁了，不应该还有。
“从哪儿来的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照片上拍的，是真的吗？”
蒋思楠看着林堇俞较真的小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便笑出了声，“当然是真的。”
林堇俞原本带着光亮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她站在阳光里，眼睛里却没有一点光。看着蒋思楠脸上淡淡的笑意，林堇俞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蒋思楠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她这幅因为他而失魂落魄的模样，让蒋思楠意外地感受到了满足感。
如果可以，真想把堇俞关起来，锁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那个时候，她的眼睛是会像现在这样，还是会和以往一样闪着光呢。
蒋思楠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些危险的想法。
叫他忍不住地勾起嘴角，但还是强压了下来。
“毕竟是我要接触的客人，总是要在饭桌上谈的。堇俞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似乎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一样，“你这种眼神让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种事情当然不对！”林堇俞咬牙，她还记得林氏当年是怎么落败的，如果不是那些家伙到最后还要落井下石，林氏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的情绪一向平稳，鲜少有这样激动的时候。林堇俞红着眼睛的样子让蒋思楠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却是将林堇俞逼退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蒋思楠眼中满是疑惑，“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堇俞这么生气？”
他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让林堇俞心底纠结，“这张照片是我从厉司辰办公室里找到的，关于你挖走了厉氏客源的证据。”
厉司辰手上果然还保有备份……
蒋思楠眸色晦暗，他看着正在观察他脸上表情的林堇俞，心中有了打算。
“我刚刚说过了，这是我和客源接触时必不可少的一环，很多合作都得在餐桌上完成。因为我在厉氏职位的工作是这样的。”
林堇俞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在厉氏的职位？”
“是啊。”蒋思楠看着她，眼神中含着淡淡的包容，并没有因为她的误会而苛责，“这件事情堇俞不是知道吗。”
“……”她确实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因为客源的事情急火攻心，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如果是蒋思楠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他正常应酬吃饭谈判的照片，那厉司辰手上的证据就相当有指向性和暗示性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流言，她也不会一定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认为蒋思楠背叛了厉氏挖走了客源。
林堇俞心底一时间有些乱，太多线索和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分辨不清真假，反而叫人眼花缭乱。
“抱歉。”她脸上警惕的表情松懈了下来，捏了捏鼻梁，因为自己久违的鲁莽懊恼。
“不用跟我道歉。”蒋思楠揉揉她的脑袋，故作轻松的开口：“你说这个照片是在厉司辰的办公室里找到的？”
“嗯……”
林堇俞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蒋思楠脸上古怪的表情，她微微皱眉，“怎么了？”
“你既然到厉氏来了，还在一开始问我那种问题，应该是听说了厉氏最近的传言。”
蒋思楠越是平静地说出来，越是叫林堇俞感到羞愧，居然不调查清楚就过来质问。就像她表面上不在乎蒋思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但在心底还是有芥蒂。
“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林堇俞干脆承认了下来。
“我原本的打算是弄清楚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包庇。可如果不是，那就说明有人在暗处针对你……”
一旦冷静下来，林堇俞的思绪转得很快。
“我也是这样想的。原本对于这件事情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但你说在厉总办公室找到了关于这事的证据，那……”蒋思楠垂着眸子，脸上有些难色。
林堇俞的话听到一半突然一顿，抬起眸子来看着蒋思楠，“你的意思是，厉司辰是那个在暗中针对你的人？”
“目前只是猜测，但我认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林堇俞摇头，“他没有针对你的理由。”
“我进公司来是为了帮助怡然的，你知道厉家的事情，厉司辰必定容不下我待在公司的。”
蒋思楠的话句句在理，但林堇俞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厉司辰会是做出这种暗箭伤人事情的人。
他素来光明磊落，最讨厌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的家伙。
尽管没有证据，林堇俞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厉司辰的手笔。
见林堇俞脸上的动摇似乎要平稳，蒋思楠心里的嫉妒沸腾，面上却不动声色，给她添了一把火，“如果不是厉司辰在背后谋划这件事情，他的办公室里为什么有我和客户吃饭的照片，还能诱导堇俞你认为照片和传言我挖走客源的事情有关。”
“这是有针对的误导。连证据都是‘假的’，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我觉得更像是有预谋。”
林堇俞抿紧嘴唇，“如果是因为，他也听说了最近的传言，所以想要帮你查清这件事情的真相呢……”
蒋思楠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林堇俞在他的目光中缓缓低头，她刚刚的理由实在有些站不住脚。如果厉司辰真的是为了帮蒋思楠洗清嫌疑，又怎么会把那么具有误导性的照片放在那个文件袋里。
只是，在她看来，厉司辰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