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停留在一片茫茫白雾之前,放眼望去只有点点斑驳的红色印记在视线里,能见度几乎为零。
脚下的水渍慢慢透出丝丝猩红,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
南莞歌受不了这的味道,捂着嘴跑去一边吐了起来。枫乐天担心她,便跟着一起去了。
而夕落尘则翻着药包想找出一颗止吐的药给南莞歌。
白钰站在最前面,转头望过去,只见到楚离夜那张依旧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脸,幽幽的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丫头呀,你可是决定好了,真要从这进去吗?”
“不然呢?”
楚离夜挑着眉,眸光微凝,瞥了一眼这周遭的环境,像是在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旋即又把视线转回了白钰身上,不冷不淡的话从口中溢出。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依旧保持自己的观点。
想要变强,那就只有不断的历练成长,若是一直走着捷径,也便不会取得太大的成功了。
“那吾,只能祝你们好运了。”
善辨识人的白钰又何尝看不出楚离夜淡然无波神情下的坚毅,耳朵耷拉着想了想,他只能扬起一抹微笑重新看着楚离夜。
这女子,是和别人不一样。
楚离夜笑了笑,白钰迎面向她走来,望着她的眼眸,提醒道,“进去了之后千万记得不要单独行动,阡冤路毒雾太浓,一不小心便会走散,还有,尽量不要去碰树,那树上有剧毒。”
何曾几时,白钰也是因为好奇便进去了。那是他此生第一次进去,同样也是最后一次。
他犹记得,当时便就是因为他的好奇心,有多少族人为了救他而丧生。
因此,他真的不希望还有人会死在阡冤路里了。
心知白钰是真忧心于他们,楚离夜略微表示地点了点头,唇角微勾,冷谧的神情有些难掩的柔意。
白钰深深地看了楚离夜一眼,抬脚离开了。
南莞歌的神情因为反胃,有着明显的虚弱之态,枫乐天非要搀着她,与夕落尘重新走到了楚离夜的身边。
楚离夜看着南莞歌那神色,秀眉微蹩着拉过她的手探脉,之后又从紫琉镯内拿出了一颗丹药,喂她服下。
眸色略显担忧之意,楚离夜又给南莞歌输了些灵力,抬眸注视着她,南莞歌煞白的小脸已经红润了不少,楚离夜放松了微蹙的眉头,问道,“现在还能不能出发?”
“我可以的,八嫂。”
使劲地点了点头,南莞歌正了正神色,像是为了强调自己已经没事了,她刻意地挣开枫乐天扶着她的那只手,站得笔直。
只不过是反胃呕吐而已,只要习惯了这林子里的气味便好,她不能再拖个八嫂后腿了。
望着南莞歌如此懂事的模样,楚离夜莞尔轻笑,放下她的手,微凉的指尖去顺了顺南莞歌的发,清冷的样子总算有了丝柔意,“若是等下有哪不舒服,便要即刻跟我说。”
说罢,楚离夜将视线转过,看向枫乐天与夕落尘二人,轻言细语道,“你们也是一样。”
“放心吧队长。”
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夕落尘将眼睛笑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搂上枫乐天的肩膀,宝石一样的眼睛布满了光。
枫乐天拍下夕落尘的手,深深的看了南莞歌一眼,也点了点头。
他们不能因为自身的原因去耽误队长。
就正是因为他们自身能力不够强大,所以他们才要借阡冤路开启第一道历练。
日后,换他们来守护队长。
“嗯,走吧。”
既然到了,那就一定要去面对。
楚离夜揉了揉手腕,向三人递过去一个眼色,便轻移莲足率先走在了前面 。
眼见着林内的能见程度越来越低,楚离夜只能拿出明夜丹和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来。
南莞歌三人走在她的身后,脚下的水渍溢得越来越快速,甚至每踩下去一脚便会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尤其醒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浓浓的白雾彻底遮盖了太阳的光芒。
楚离夜停下脚步,放开神识欲向周围查探一番,却惊讶地发现在阡冤路中,她的神识就像一个虚弱无力的孩子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此时,楚离夜的眉才皱得更深。出于考虑,她没有再招呼上三个人向前出发,而是站在了原地不言不语,在白雾里的神色如同雾中看花一般朦胧。
看得出她是在考虑对策,南莞歌与枫乐天还有夕落尘没有上前去打扰她,只是默默的站在了一边,心中惭愧,为何一点也帮不上她的忙。
时候慢慢流逝过去,白雾不见丝毫散去,四人重新笔直地走在羊肠小道上,水声一点点贯通耳膜,像是有着魔力一般。
鼻尖猛然嗅到了几丝血腥味,楚离夜转头看去,只看见南萦莞歌那双水蓝的宽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染成了血色,深红的一片看上去刺眼至极。
深若幽潭的眸子溢上丝丝探究的光芒,楚离夜退回去到南莞歌身边,用银针探上了那滴血的袖子。
银白的针即刻化为了黑色,南莞歌不自然地抬手去想要揉揉眼睛,却被一柄冷兵器拦下。
手掌心传来湿润的感觉,她方才知可能出事了。
“歌儿别动,你手上有毒。”
楚离夜眯了眯眼,手上拿的正是残月去挡下了南莞歌的动作。
她天生灵眼,在这茫茫白雾之中,也只有她能看到了。
南莞歌的一双手臂已经被鲜血给渗湿了,小脸更是过分的苍白至极,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不禁叫楚离夜有点好奇阡冤路里的毒。
听到南莞歌有事,枫乐天心上像是扎了一把刀子一样,慌慌张张地想要去寻她,“小歌儿,你怎么了?”
因为在乎,所以担忧。
枫乐天的嗅觉不是太敏感,听到南莞歌手上有毒之时,他整颗心都悬起来了。
作为医者,夕落尘的嗅觉也是十分厉害,他简单的嗅了嗅,便知道空气中飘散着血腥的味道,“队长,怎么了?”
因为能见度实在较低,三个人不敢动一步,只有楚离夜能视物,她用残月搭着南莞歌的手腕抬起来,残月上一滴滴血侧流下来。
楚离夜只能不断翻动着残月,左手辅之灵力将上面的血迹抹去,才仔细凝视起了南莞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