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楚离夜立刻便付出了行动。
她将剑横握身侧,抬头打量着角落里的回旋式楼梯在破旧的窗下被投影出斑驳痕迹,摇得她的眼有些迷茫。
“我怎么好像有些看不清楚了?”
南莞歌站在楚离夜身后,本想上前去找她,却不料视线突然模模糊糊的一片,她用手使劲地在眼前使劲晃,手离进了才看得清,离远了就仿佛融融进了雾一样看不透澈。
闻言,楚离夜微皱的眉头变成了紧皱,她转过身去看着南莞歌,一把拉住南莞歌还在空中乱晃的手号脉。
可即便她如何看,南莞歌等身体并没有大碍。
楚离夜正欲上前仔细看,眼角余光瞥见大厅铜盏上的蜡烛一盏盏的熄灭,随即周遭的空气突然冷却下来,让人如坠冰窖。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透过破烂的窗子洒进来的光微微摇曳,衬得气氛更加诡异。
“糟糕,外面雾气的渗透进来了!”
夕落尘环顾周遭的环境,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严重,心上一沉紧握手中的剑。
团子欲将神轴打开,不想楚离夜挥手将他收回空间幻境内。
他是只幼兽,不能长时间在污秽之气中待着,否则会灼伤血脉。楚离夜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不可能让他再次冒险。
“赶紧上二楼!”
随即,楚离夜也顾不得二楼是否有危险,立刻赋予了行动。
她从袖内伸出一条白绫顺着空气划过去缠上了枫乐天三人的腰肢,然后轻轻一拉,示意他们跟着自己,继而开启灵眼望向了阁楼的角落,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知道情况危急,枫乐天他们三人也随着楚离夜的拉扯和步伐到达了角落,不敢多做思考便上了回旋楼梯。
楼梯并不是很长,随着脚步急速地迈动发出噔噔噔的声音,在安静诡异的气氛里十分醒耳。
楚离夜在准备踏上最后一阶的时候,眼睛抬起望着二楼那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心里突然像打鼓一样跳动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接近二楼,她的心就会开始慌张。
“雾气开始弥漫上来了!”
夕落尘蹙着眉头向下望去,发现一楼大厅已经全部被笼罩变得灰茫茫一片,而那些雾气还在快速上升状态,不一会怕是就要到他们的位置了。
闻言,楚离夜眼眸一凝,不敢再多做思考,挥手收回白绫便抬脚踏上最后一阶。
脚步刚一落定地面,她只闻见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连靴下都仿佛有粘稠的东西在流动。
咯咯咯——
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阴冷刺耳的笑声穿透耳膜,旋即只见一袭带血的白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飘来,近在咫尺的时候那白衣露出了掩在长发下的脸。
楚离夜侧身躲过去,余光瞥见夕落尘他们即将上来的身影,抬手射出一枚地缚灵拦住下方的雾气蔓延,大喝道,“别上来,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刚要到达最后一阶的枫乐天脚步一愣,转过头去看向南莞歌与夕落尘,神情都是不解之意。
夕落尘听到楚离夜的低吼,心觉不妙,赶紧一把推开南莞歌跑上前与枫乐天站在一起,向二楼望过去的时候,只见有个白衣鬼影伸出仅有白骨的手臂向楚离夜猛地抓过去,地上的血都顺着白衣的动作溅在墙上。
他的心里一阵恶寒,刚想去帮忙,就见楚离夜飞身借势身侧的木柱上去倒吊梁木,反手抽出断殇剑朝他大喊一句,“不准上来,好好呆在下面保护歌儿和枫乐天!”
说罢,楚离夜勾在梁木上的脚松开,那白衣鬼影恰好到她身下,正准备向她扑过去,楚离夜轻如灵燕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个转,反手手疾眼快地将剑没入了鬼影的腰肢。
“啊!”
凄厉刺耳的叫声瞬间弥漫在了整个静谧的气氛里,那鬼影挣扎着想从断殇剑下逃看,楚离夜手上再度发力,直接将那鬼影刺得从半空盯进了地面。
咔嚓一声,她手伸去一横,断殇剑的寒刃直接将鬼影只有骨头的腰肢斩断了。
随即,那白衣鬼影化成一缕黑烟飘散在空中,最后不见了踪影。
楚离夜收回剑,脚下踏着血迹让她很不舒服,她皱着眉头向四周看去,从紫琉镯内拿出了一颗夜明珠,灰白柔和的光线瞬间将整个黑暗的环境照亮了。
而当眼睛触碰到阁楼正中间的太师椅上时,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刚刚放松下的神经顿时又提起来。
夕落尘见上方已经没了动静,赶紧招呼上枫乐天与南莞歌上去,在跑至楚离夜面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里摆放着一个牌位,有蜡烛突然亮起,橙色的光线照出了前方太师椅赫然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上去也有七八十岁了,是个男的,脸已经溃烂得看不出一块好皮肤,眼珠子显然已经被挖去,只剩两个窟窿还在往外冒血。
他的头发很长,右边的头骨被削去了一半,脑浆和着鲜血沾染在头发上显得恶心又可怖。
而令楚离夜他们恶寒的不是这人外貌,而是他那双眼睛分明已经被剜去,却依旧直直地盯着他们,看上去空洞无神,却给其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这……”
南莞歌望着那人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身子剧烈颤抖得犹如筛子一般。
那人连影子也没有,也或许不该称作人……她从来还没见过那么惨烈的死法。
枫乐天见南莞歌害怕,虽然自己心里也惊悚的要死,但还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强压下无措鼓励她,“小歌儿不怕,那只不过是具死尸而已,你若是实在看不下去,便将眼睛闭上。”
温度顺着溢满汗水的手传递,南莞歌明明能感觉到枫乐天也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鼓励下心中的惊恐消失了不少,于是听话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