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楼梯,白渊考虑着家里还有一群五感超人的家伙才控制着没有骂骂咧咧。但神情也十分不乐意。可不乐意又能怎么办?明知许诺自己可以通过它的渠道来借用秋梦的权能这种事情是空手套白狼。但之前也说过了,猫老大是很有威信的。平时开玩笑、撸猫,那都属于友人之间,它允许的事情。可是一旦猫老大认真的开始指示某件事情,只要是想继续在这颗星球继续待下去的家伙都得老老实实的承认。除非你不想完整的、清醒的、主动的离开这个星球。
它就是如此霸道。
不过......倘若能通过猫老大的渠道来借用秋梦的权能。那岂不是可以解答更多的疑问?这已经不是神灯了,快要变成七色花咯~
“白?没事吧?”
刚走到一楼,转角就显出晧夜的身影,她担忧的看着神色不是很好的白渊:“猫老大没发火吧?刚才传下来很强的压迫感。”
压迫感?
白渊想了想,然后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试图和猫老大讨价还价的时候,它貌似不是很喜欢自己那讨价还价试图敲竹杠的行为。虽然对自己效果不大,但没想到吓到自家小姑娘了:“没事的没事的。只是猫老大给我下了个委托......”
“......我明白了。”
四十年的相处,晧夜还是对白渊了解颇深的——无论是下委托也好,购买货物也好,白渊总会突然展现出黑心商人的一面,无论对方是谁,他都能把竹杠敲得震天响。以猫老大的这么高傲的心气,只是一阵压迫感而不是当场打起来。看来是很重要的委托:“给的委托很麻烦吗?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
“嗯......探秘类型的委托。麻烦程度可大了。”
虽然猫老大交代的是趁着对方还没完成,赶紧摧毁掉那个设计图制造出来的东西。但他从头到尾就没让自己搞明白那到底是啥。也只说了北风已经和未完成品见过面。其他有价值的也就那一叠新兴宗教的活动情报——猫老大身后的代行者都说了,那里面没有关于该宗教总部的信息,因为并不是他们主要调查的对象,目前的那些信息都是例行报告里整理出来的。
而探秘......绝对是白渊最讨厌的东西,没有之一。
神秘本身就意味着麻烦。有人刻意隐藏的神秘就更麻烦,它意味着拒绝暴力解除,探秘者必须用它自身的规则来寻找真相。而且北风接触到的那个神父明显只是外围人员,哪怕是用能够高效渗入的“梦疫”,别人内外人员互相不接触的情况下,再怎么高效的渗入都没办法找到突破口。这就意味着白渊的捷径明显再少一条。
伴着一路沉思的白渊走到客厅,即将走到从门中映出的灯光之前时。晧夜拽住了白渊的衣角:“如果要出门的话,我也要一起去。”
“嗯?”
一路神游天外的白渊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比身侧的晧夜。走廊中的黑暗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但晧夜已经长及双肩的发丝挡住了她的侧颜,白渊只好走到她的正面:“怎么了?如果不出意外,我肯定能在午饭和晚饭之间的时间就解决问题。”
“......”
沉默的对视。
最终白渊还是在晧夜沉着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就当咱们出去散散心了?”
“最近你一大早就出门,只是晚上才回家吃饭,饭后就玩游戏......”
沉着嗓子,晧夜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感情,只有些微的抱怨:“我都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去哪玩了。再这样下去,我就会变成这个屋子里最没有存在感的煮饭婆了。”
“......哈哈。怎么会。”
有些没有底气的笑了笑。白渊也知道最近因为人多耳杂,自己又各种事情不断,有些疏忽了与晧夜的交流,“那要不......我派个家伙去学厨师,最多一两个月,你就不用做饭了......”
“不是这个问题。你这家伙......”
伸手揪住蹲在身前的白渊的脸颊,晧夜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容:“我才不是不想做饭。你别说得好像我对此有怨言一样。给大家做饭,看大家开心的吃饭对我来说是种幸福......”
停顿片刻,晧夜低声说道:“跟着你,也算是一种幸福。”
“啊?说什么?我听不见。”
白渊把头偏着,杵到晧夜前面:“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笨蛋。”
笑着敲了一下白渊的头顶,晧夜把他推得坐到地上,绕开他走向客厅:“与大家在一起我就是幸福的,你只是其中之一。”
“特别吗?”
擦肩而过的瞬间,双手支撑着坐在地上的白渊轻笑道:“虽然只是众多永生种之一。特别吗?对你来说。”
“废话。”
再度敲了一下。
虽然被敲了脑袋,不过白渊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最后捂着脸在地上闷声笑起来。
......深夜
“我今天被训了心情不是很好......”
“我知道~”
“刚刚我们被人血虐一场。”
“我不就是第一个被击落的吗~”
北风和宙斯扭头看着满脸愉快笑容的白渊。宙斯扭头与北风对视一眼,两人无奈的耸耸肩:“完了。这孩子傻了。下局不带他了吧,让他自己去楼顶傻笑去。”
“别介别介。我严肃点,我严肃点不行吗?”
轻咳两声,白渊终于把表情控制在正经的淡然神色上:“来来来,下一局。总不会再遇见那伙人了。”
“先别玩游戏了。把猫老大委托的事情说一下。”
“......先说好,对手九成九没有战斗力,是解谜委托。”
“......那我不听了。”
明明是主动挑起这个话题的,在白渊如此说了之后,宙斯立马失去了性质,身为队长的他按下了开始匹配按钮:“解谜委托算什么委托,换我,猫老大敢给我下这种委托我就敢翻脸。”
在一旁本就对那个话题兴致不高的北风接腔到:“不。我估计只要是认识你的人都不会给你下这种委托的吧。”
毕竟,白渊对于解谜这种事情只是讨厌,宙斯却是完完全全的解谜绝缘体。
倒不是因为笨。单凭智商而言,他应该凌驾于白渊和北风之上——但智商不影响喜好。宙斯的从来都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直接、果敢,称之为行事风格鲁莽也不为过。
但是他有着能支撑这份鲁莽的力量,任何秘密都会被他以力量破开——很大可能连带着谜底本身一起毁掉......那就跟解谜没啥关系了。
“不过白哥,你要去调查什么?”
游戏间隙,北风好奇的看向白渊,他在被猫老大训斥之后,猫老大因为他说的理由而深入问了一会。不过没有对他说太多内容,以至于他也不知道白渊接下的委托与他之前的遭遇有关:“猫老大亲自下的委托,奖励应该不差吧?”
“奖励......一般般吧。”
想了想,白渊觉得秋梦权能的使用权这种事情并不算太好的奖励——毕竟随便就能从她那套话,她还是个说话不能直说半截,让她憋住就会被憋死的那种:“不过没办法拒绝啊。而且事情还确实挺麻烦的。你们听说过可以让次生种死掉的东西吗?”
略微考虑了一下,北风奇怪的看着白渊:“那不是蛮简单吗......虽然听起来和做起来会太残忍。不过只要力道够大,永生种都会死一下啊。”
“我说的死不是那种死。是不能重生的那种。嗯......这样说吧,那玩意能把次生种拉下神坛。”
与北风对视了片刻,直到他听见白渊说的内容之后愣了片刻,笑出来的时候。白渊不得已继续说道:“这都是猫老大亲口说的。它也没说让我保密,所以我才告诉你。他还给我看了那玩意的设计图......我都不想问它从哪把设计图拿出来的。”
被猫老大的名头镇住的北风脸上挂着凝固的笑容,片刻之后有些难以置信:“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寂亡教派不是一直在追寻永生种的死吗?真要有这种东西,岂不是有一大波寂亡教徒正在赶来?他们那里次生种也不少啊。”
“既然是猫老大说的,那就肯定是真的了。毕竟那只猫到底藏私了多少东西,谁都不知道。”宙斯对猫老大的名义没有半点怀疑,他与猫老大的交情不浅,对它的深不可测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也存在这种东西。我是不是该对以前骂过的寂亡教徒道个歉?毕竟我一直以为他们追寻的东西是白日做梦。骂他们是疯子。”
“疯子这个称呼他们名至实归。没必要道歉。”
回想起自己遇上的一部分寂亡教徒的行为,白渊摆摆手:“哪怕他们追寻的东西确实存在,他们的状态也和疯了没多少差别。”
不过既然是能够令次生种真正死亡的东西......这种东西真的能够这样轻易的就在这个地球上制造出来吗?要知道地球上虽然只有一百多永生种,但那是建立在不计算次生种数量的情况下,次生种不比永生种,存在感和力量模式千奇百怪,仅仅在白渊所知的范围内都有千余人,更别提那些隐藏在普通人中不愿接受高位永生种管理的家伙。而且只要他们不做乱,不破坏地球目前的秩序,猫老大等人也懒得去把别人揪出来登记户口。那种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来去无踪的家伙,谁也不知道地球上的流动次生种人口究竟几何。
往大了说,上万都是有可能的。
在这样庞大的数量下,零散于世界各地的永生种和次生种几乎把整个地球从表到里都观察得毫无死角。既然是能真正消灭次生种的存在,又有谁会把那样的威胁放在眼皮底下置之不理呢?
但也不排除有属于寂亡教派的次生种仍然潜伏在这个星球上。当初把那几个寂亡教派的永生种驱逐出境的时候白渊虽然从他们那里找出了一份名单。但是后来究竟有没有次生种悄悄的降临此地,白渊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猫老大究竟知不知道。
也就是说......
这个时候,白渊才终于开始认真思考:如果有寂亡教徒在地球上。还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次生种。那他们肯定早就把这些事情传达给了其他寂亡教徒。这次出行......没准比预想的更危险!
“喂宙斯。我得改正一下我的说辞。”
正在游戏中,但是出神了片刻,被敌人击落的白渊拍拍身旁激战正酣的宙斯:“这次委托,除了解谜,没准还有次生种的敌人存在。你要不掺和一手?”
“次生种啊......感觉不太来劲。”
眼神都没有动摇片刻,宙斯很快就给出了答复:“不过你是要和晧夜一起去的对吧?这次就你们俩过一过二人世界吧。我会在她身上留个心眼,如果你应付不过来出了什么纰漏,我用我的名字保证,她最多掉一根头发。”
“一根头发都不可以。”
“啧......那我直接和你们同行?”
斜眼瞟了白渊一下,宙斯看出了他脸上的犹豫神色:“晧夜很久没有和你两人相处了。你最近也这么忙,出行的时候就你们俩走就行了。难不成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只要能给我争取出敌人碰掉她一根头发之前的时间,我就能到场帮忙了。”
“......多谢。”
别扭的道了谢,白渊把注意力投向下一场游戏。
“谢就不必了。晧夜可是被我赞赏的好女孩,要是被那些疯子碰到了。我宙斯护短狂魔的名头往哪放?”
游戏中分出些许精神的宙斯叼起一支纤细的烟草,一点电光闪过,他吐出些许白雾:“本来想说她是被我看上的女孩。想了想,那丫头是你的。就不跟你这个究极光棍抢了。北风好歹在年轻时快活过。你......唉。”
一声长叹,千言万语不言中。
被这声叹息整得心头发慌的白渊数次张嘴,最后却还是默认下来。
没办法。在该年少轻狂的时代,自己偏偏遇上了最严厉的老师。年少变成了博学。然后再在无穷的梦境中看遍了人世的悲欢离合......
简单来说理论知识无限、实战知识为零。
远古死宅一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