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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成熟男人

日头已经出来,几缕稀薄的云丝绕着,一阵嬉笑吵闹的声响从门口过去,却并没有走远,花想容挎着蓝花小挎包出门,便见着三个女子在门口站着,一个梳着双丫髻,另外两个头上皆顶着两个团,俨然孩童打扮,她们一蓝二黄,站在一处窃窃私语,瞧着的正是林楚新搭建的门房。

门房还未上门,两侧的墙已经搭建整齐,门板躺在屋里的地下,旁人站在门口,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此刻,宋梁溪身穿玄衣,一条蓝底勾银腰带,挂着一块翠绿通透的玉佩,应该是个宋字,他指指点点的与林楚说着什么,等花想容走近了,却又不说了,笑吟吟的,“嫂夫人来了?”

不知为何,花想容每次被宋梁溪看着,浑身不得劲,仿若他的眼神里沾着木屑,古怪中带着不怀好意。他不喜她,显而易见!

“你们说的热闹,为何见着我,不说了?”

宋梁溪背着手,溜达到屋子外头,依旧笑着,“说完了,我去后院看看徐公子。”说罢,掀起袍子,抬腿边走,屋外头那三个姑娘叽叽喳喳的欢笑一阵,在宋梁溪离开不久也走了。

“你这个兄弟倒是有些古怪。”

林楚愣了一下,讶然的看了一眼花想容,又低头忙着,“能有什么古怪,他这个人就是爱开玩笑,无伤大雅,你不喜欢,不搭理他就知道了。”

花想容也看不明白他做的什么,一块长长的木板在他的手里,片刻便出来不俗的花样。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恍然意识到时辰晚了,与林楚草草说了几句,一路小跑着,赶去集市,周遭的叔伯大娘各个都异常热情,卖菜的周大娘,硬是塞给她一小捆青葱,一大早从地里摘出来的,带着新鲜的泥土的气息,绿油油的葱叶上沾着几滴露水,新鲜的很。

花想容一路谢过来,厉氏已经等的不耐,见着她劈头盖脸的便是批评了一番,“你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来了不下十份,这肉都切不下来,眼看到手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

厉氏心疼没做成的买卖,到底顾及着花想容的面子,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敲着后背坐立难安。“娘,你咋了,要不去请个大夫瞧瞧?”

厉氏摆摆手,“请大夫干啥,都是成年累月的小毛病,许是要下雨了,不打紧。”厉氏说着,眼睛紧闭,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来回的凿着,一副痛苦难忍的模样。

“不行,娘的病已经积累到现在,更应该治一治。”花想容不由分说的去搀扶厉氏,将人强拽起来,“韩大娘帮我照看一下摊子,我带我娘去看看大夫。”

韩大娘拦着两人没让走,“你们要么就去镇上,要么就在等等。林大夫被请去隔壁村儿了,说是有个老妇人从山崖上摔下来,腿断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韩大娘摆着手,又坐回摊子边上,她嘴角讥讽的笑着,农家人哪有那么矫情的,不过是腰腿疼痛,若是忍不住就会死的病,谁家能看得起大夫。

“你呀别瞎操心了,娘接了几件衣裳的活儿,这两天就赶出来,趁着天色好。你自己看着,我午饭让虎子送过来。”厉氏撑着腰,摇摇晃晃的就走,虎子这些天用的利索,与厉氏的感情倒是不错。

头顶,日头愈发的烈,照着人头晕眼花,她四周看了一圈,大家伙大多背阳,或搭了简易的小棚,她回来的匆忙,休息的这几日也没想起来准备,此刻坐在大太阳底下,只能忍着被晒,晒得脸上油光锃亮的,忽然,头顶多了一片乌云,些许清凉,匀给了花想容些许喘息的机会。

“眼瞅着入冬,秋老虎霸气扔在,你的摊子在阳处,不要疏忽大意了,被晒出好歹就不好了。”

花想容惊愕的抬头,却看见郭友松撑着一把灰色的打伞,油纸伞已经有些年代,陈旧的发灰,发黄,被郭友松找了空隙,插在案板上,不多不少,正好将花想容小小的人罩在阴影底下。

“这个好。”她拨弄了一下,油纸伞晃了一圈,与木头磨蹭,发出略微刺耳的咯吱声,花想容不禁笑笑,又惊喜的问郭友松,“你怎么来了?”

自从被人从郭家救出,花想容便再未见过他了,此番再见,只觉得郭友松长高了,也黑了许多,下巴上多了些许青色的胡子,笔直的站在日头底下,影子拉的笔直,许久不见,倒是多了一股男人的味道。她看他,他便站好了,大大方方的任她看,殊不知,微翘的嘴角早已经泄露了心思。

“刚从京中回来,送,送明王回来。”

郭友松说起明王,小心注意花想容得神色,毕竟明王在时,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如今提起,怕是总能掀起过往的涟漪,但瞧着她神色平静,似乎对明王若陌生人般,他又十分惊愕,“想容果然与平凡女子不同。”

花想容拿了把刀,心不在焉的,转眼将案板上的里脊,肥瘦飞开,手起刀落,干净利落,那些割下来的皮筋早已经被收进底下装垃圾的大盆中去了。

“你身子如何?还,还好么?”郭友松情不自禁的又上前一步,撞到了前面的案板,晃悠了两下,愣了。

“都很好。”空气似乎在顷刻间冷凝,飘散这尴尬的气味,她坐下,又站起来,眸子盯着案板最角落里那两根大骨头出神。

半响,郭友松长长的松了口气,带笑的眸子望着花想容,深处似乎隐藏着更为深刻的东西,不过,转眼间,就被郭友松狡黠的藏了起来,“我参军了,在军中做中郎将。”

花想容一怔,中郎将听起来倒是很厉害的,但具体官职几品,她一点也不清楚,笑着恭喜,难怪短短数日,原本的玉面书生,便成了阳刚汉子。

“小白,你瞧我给带什么来了。”花月容挎着大的夸张的篮子,脸色晒得微红,心情倒是不错,哼着抑扬顿挫的小曲儿,步伐欢快的向着花想容的摊子过来,直到看见了摊子前的郭友松,愣了一下,蹭的转过身,便要跑,被花想容喊住,“堂姐。”

花月容得步子生生止住,僵硬的转过身,冷着脸从郭友松身旁略过,将篮子中的包袱塞进花想容的手里,“婶子等着我帮忙做饭,我先回去了。”说罢,生怕花想容再叫她似的,逃也似的,一溜烟便消失在了集市口。

郭友松失笑,瞧着花月容不见了踪影,继续说道,“我爷爷不知道你们的事情,怕是日后再也吃不上想容你亲手做的肉酱了。”枯燥乏味的军营,伙食不及家中精致,款式多样,他样样不念,唯独对花想容做的肉酱念念不忘,日思夜想,也是有些魔障了,不知究竟是因着思人念物,还是单单喜好这肉酱已经深入骨髓。

花想容笑着,“这有何难,我回去剁些肉馅给你做上几罐子,你带回去慢慢吃,吃上三两个月没问题。”

郭友松笑着点点头,不禁痴痴的望着她脸上明朗的笑,有些如痴如醉。“明王的人,似乎疑心未消,这两日我听到动静,有人要来。”

谁?是谁要来?花想容的心咚的一下,仿若撞在冷硬的墙上,然而再看郭友松,他仿若以为花想容明白,便没有解释的意思,停了一会儿又说,“你们小心些,再不济换个村子待着,你,你和林楚都有手艺,饿不死的。木槿在学堂很好,他不动,那些人也放心。”

顷刻间,花想容的心又提了起来,“那些人会动木槿么?”

郭友松愣了一下,摇头,“无足轻重。”

一下子,她似乎忽然想明白了,郭友松方才说的那些人是谁,明王的人,他们依旧对林楚不放心,或者说,不反感他是否真的死了,蓦地,她心绪不宁,如坐针毡,原本以为就这么可以顺心如意的归隐田园,回归平静,却不想,一颗小小的石子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好不容易积攒的平静打破。

“你,你放心,我会,会护你周全。”

花想容抬头,勉强笑了笑,多余的心思都放在担忧林楚上了。

“我三日后便走。”郭友松痴痴的站着,见花想容却不再看他一眼,心中很不是滋味,又不敢名声,几次出声都不曾引起她的注意,心中彷徨失落,这张小脸,日后再见怕是难于登天了,这大概是这辈子他第一次喜欢上的姑娘,又是这辈子最与众不同的羞耻表白的姑娘了。

“嗯嗯,那你明日这个时候过来,几瓶肉酱我便可以做好。”

见她始终心不在焉,郭友松苦笑着离开,然而直到他离开,她也只是心不在焉的送了送。

虎子端着食盒,放了壶茶水,笑嘻嘻的。“嫂子,饿了吧,婶子让我送过来的。”他嘴上沾着蒸糕的碎屑,一笑露出一口银牙,日头底下反光。

花想容思虑已久,摘了围裙,扔到案板上,“你看着,我回去瞧瞧。”

虎子一怔,他看了看案板又看了看食盒,花想容走了,他可不会卖肉,而且这热乎的饭菜谁吃啊?

“你看着卖就是。”说着,花想容连跑带走,已经消失在集市口。

虎子挠着后脑勺,抓耳挠腮的脸色微红,索性掀了食盒,拿出一盘大米糕,两个一起塞进嘴里,嚼的腮帮子鼓鼓的,噎着喉咙吞了下去。

旁边的韩大娘好奇的打量,“小伙子,瞧着你面生,是林家林楚的亲戚?”她眯着眼打量,却是在看虎子手里的米糕,刚出锅的米糕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香甜气味,更别提厉氏为了味道,在上面散了一层白糖和芝麻。

虎子一愣,眨了眨眼,拿出一块,递给韩大娘,“大娘您尝尝,新作的,好吃。”两人吃着,便聊到一起去了,再来人,韩大娘也热心肠的帮着称重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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