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花小白将肉递给白头巾的大娘,刚张口想问的仔细点,大娘已经迈着蹒跚的小步匆匆地离开了。
闹的花小白更是一头雾水摸不清楚,许是那大娘最近家里出了什么事儿?花小白胡思乱想着。
“林家的,听说你最近和镇上的人做生意?”那大娘眼眸晶亮的,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花小白瞅着这人眼生的很,她点点头也摇摇头。
“我家里的确经常去镇上,不过有生意的人是我丈夫,并不是我,我不了解。”
那大娘一副了然的笑着,手轻轻地抚过花小白的手背,从那大娘的身上飘过一阵刺鼻的香气,花小白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长长的吸了口气。“大娘您是买肉么?”
“买买。”那大娘随意指了两下,花小白也没看清楚,她究竟指的是哪两块?
“你和那个镇上来的男人做什么都被人看见了,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花小白脸色一冷,终于明白这人根本不是诚心买肉的,就是故意打探消息。“大娘,你是买肉,我就切肉,若不是我也切肉。”花小白说着,一刀下去,粗壮的骨头一分为二,血淋淋的骨髓淌到桌面上。
那大娘吓得一愣,张着的嘴久久没能合拢,“是,是买肉的。”
“这两块?”花小白粗鲁的拿着刀在肉上方胡乱的画了个圈。
那大娘吓得不敢看,也跟着胡乱的点头,又忍不住好奇心,“你真的背着林楚那个瘸子偷人?”
花小白嘴唇一勾,将称好的肉送到大娘手边,“一共二两银子。”
“什么?”一听价钱,那大娘露出吃了屎似的神情。
花小白面无表情的重复一遍价钱,攥着刀,在案板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大娘不会要赖账?”
“当,当然不会?”那大娘说的话,舌头打了卷,一是被花小白吓得,二是身上搜刮下来也只有一两二钱银子。
“得,今儿算我倒霉,这肉给你,日后你不要再来我的摊位,你再来我也不卖。”那大娘心不甘情不愿的掏了全身家当,又听花小白没有一句好听的话,顿时不高兴了,她往日也不是能忍气吞生的主儿,刚想给花小白些许教训,忽然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就落在她的肩头。
“林,林跛子,不,不林楚。”那女人看见满脸大胡子的林楚,话都说不利落了,肉也不要了,拔腿就要走,奈何被林楚按的死死的,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林楚你放开她。”花小白不知道林楚发的什么疯,一会儿赌气与她冷战,这会儿子又要跑到她的猪肉摊捣乱,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林楚横了一眼花小白,几个呼吸,才松了手,那女人软软的倒在地上,活像一摊烂泥,仔细一看,地上隐隐漫出一圈的印记,是尿裤子了。
这老妇人不过是装腔作势的主儿,花小白无心与她们计较,也就更不想让林楚参与进来。
“滚。”
“林楚你发什么疯。”
花小白话音未落,林楚竟然破天荒的耐着性子与花小白解释说道,“方才的女人是以往村民口中最无忌讳的老**,你不知道要离她远远的,谁知道她主动招惹过来打的什么恶心的主意。”
花小白攥在手里的钱,一下子扔在桌子上,想起女人赤裸裸的眼神,恶心的想吐。
“回家去吧。”林楚紧了紧领口,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便顶着凉风出来寻花小白了,也不过是因为他站在院儿里晒太阳的时候,听到木棉和两三个同村的姑娘一块说着话,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偏偏木棉说的话,句句离不开花小白。
“花小白和城里的公子在一起的,那公子是京城来的呢。”木棉拿了些瓜子招待些村子里最喜欢闲话也最爱传闲话的人,过来闲聊。
“啊?京城的?我瞧见过那公子,听说花月容也喜欢她,我当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哼,花小白也是那个德行,你瞧瞧林楚那个跛子干什么都不行,指不定那方面也不行,花小白忍不住只能自己出去偷吃。”说话的是刚成婚的小妇人,一番话将木棉在内的两个小姑娘都说的不好意思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
“花小白真不要脸,我听说,那公子回京了,现在是镇上的一个大掌柜接手,两个人一起亲昵的进了院子,谁知道做了什么?”木棉咬着瓜子,半天也没吃到一个,溜圆的眼珠子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打转。她就不信,花小白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听说林楚生病躺在家里,她们能做什么?”
“林楚是生了病,即便不生病,也是个跛子能打得过镇上又高大又威猛的男人?”
这些传言被林楚听来,怒火心生,他恨不得立刻让她们住嘴,此刻最担心的还是花小白,便马不停蹄地赶出来找花小白,却被冷眼相待,他脸色黑沉,仍然执着的要带花小白回家。
“你回家做什么,我还有大半扇的猪肉没卖呢?”
“不卖了。”林楚不耐烦道。
“不卖怎么行,你先回家去,我卖完了也用不了多久。”、
林楚紧紧盯着花小白,迟疑着,要不要直接将花小白扛起来就走。
“大娘请问你们村里有没有姓战的男人。”
林楚耳朵一动,忽然被一旁摊位上向卖菜大妈打听的男人吸引过去,这人是生人,并没与在村里见过。
卖菜大妈摇摇头,“我们村子里一个姓战的都没有,你要买菜么?”
那男人从口袋里翻出一小块银子扔下来,“我再问你,你见没见过这么高的,面容俊美,眼神英气的男人。”
男人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似乎认定了他寻找的人就在村子里,只是想找个人确认一下。
但卖菜大妈依旧摇头,“你肯定是找错了,大娘也不能要你的钱,大娘给你捆萝卜吃吧,都是新鲜的,今天刚从地里摘下来的。”
男人不耐得摆了两下手,大步流星的奔着花小白的摊位来了。
刚才男人的大嗓门,说的话,花小白和林楚都听的清清楚楚,没等男人张口,花小白便直接回到,“我们也没见过你说的男人,去别家问问。”
也许是因为花小白拒绝的太干脆,那男人狐疑的打量了一番花小白的猪肉摊,然后目光死死的锁定在花小白身旁的林楚身上,“你抬起头来。”
花小白下意识的维护道,“你是查户口的不成?是衙差?”
男人摇摇头,仍旧用命令的口吻对林楚喊着,“让你抬起头来。”
花小白上前一步,大刀落在案板上,“你若是没病,就赶紧离这远些,我刀可都没长眼。”
那男人讥讽的撇了一眼花小白,一点也没将花小白放在眼里,冷哼一声,一个健步窜上去,便是要强行将林楚的脑袋抬起来的。
花小白大刀一挥,对着男人就挥了过去,那男人灵活的像是条蛇似的,一下子躲开了花小白的刀,手作利爪状已经抓向了林楚的脸。
林楚感受到贴面的劲风,猛的后退一步,与此同时,抬起头,眉头不悦的瞪着那男人。
男人一怔,手尴尬的落下,转身就走,寻着另外的摊位又接着问那些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问题。
“不会是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吧?”花小白摇摇头,本还可怜那突然对他们出手的男子,忽然想起哪个傻子的工夫能这般厉害,便想来那人的确是有古怪的。
男人离去后,林楚的脸色说不出来的怪异,安静的瞪着花小白卖完了肉,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回了家里。
林楚将家里的门锁好,转过身的时候,后背上的衣襟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