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野心不小,他不仅仅要修建饮水工程,更要将同化安、扎两家的寨民,使其归顺于吴县。
李长生、安然、扎克三人各有想法,正如安然和扎克想要利用自己,那么李长生心生一计,那便利用他们。
此二人各怀鬼胎,想要残食吴县,李长生岂是让人随意欺负的人?他的人生准则,报仇他等不了隔夜,君子讲求一个忍字,很可惜,他自命为小人,小人报仇,一刻都嫌太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长生深谙此理,这些山寨的寨民活了一辈子,无不是求得一个大富大贵,若有人为其送来钱财,又怎会拒之不理?!
此时,李长生又说道:“并非本官有意让大家脱离本宗,只因玉石宝藏乃吴县所有,如若散财于外乡人,恐其他百姓会有怨言。”
“本官也知道,你们有的人一定会想,此次‘跨山饮水’,我们也出了力,为何得不到钱?”李长生侃侃地说道,“可本官要说的是,得我之财,当我之人;宝藏乃吴县之宝藏,尔等外乡人,吴县百姓定然不会同意。”
“如果是你们家中得了宝藏,会大方的拿出来分外别人吗?”
这个回答很显然,他们不会,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自己珍惜之物,是不肯拿出来分享的,世上有圣人,但一定不是贫穷如洗的百姓,一个连温饱都无法解决的人,何谈彬彬有礼?!
这些人也是一样,他们身为安家和扎家的寨民,看似荣光,顶头之人乃为土司大人,实在生活窘迫,依旧困难。
而身为土司的他们,对其寨民们亦是打压而非解囊中羞涩之痛。
不等安、扎两家的寨民回答,李长生先一步说:“本官敢笃定,你们一定不会拿出来分享。”
“而今本官拿出宝藏分给尔等之人,却是提出了无理的要求,那你们想一想,分给你们是情义,不分给你们是义务,就算你们不加入吴县,我们吴县依旧发展,还可凭借宝藏的先天优势,大力发展农商业,百姓们安居乐业,富足充裕,尔等来与不来,皆不受到任何影响,大家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
无理也要争三分,此等挖墙脚的行为,本就有所不耻,但李长生不能够表现出来,反而还要展现出一副大义凛然,慷慨正义,解决寨民于水火之中的姿态。
当然了,此乃李长生做的一个局,安然和扎克想要吞掉自己,今天佯装示弱,明天就敢带兵攻打自己。
这便是现实,赤裸裸且有残酷。
他们想要扮猪吃老虎,那自己就来一个‘倒行逆施’,化被动为主动,故而设下此局,便是为了架空安然和扎克。
“李大人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我们吴县百姓,凭什么分的宝藏?我等皆是不同意。”
“对,我们大伙都不同意。”
“不同意。”
“不同意。”
不出意外,此人皆为李长生提前安排好的,就是为了从旁怂恿,煽动两家寨民归心吴县,从山下办下来,真正的融入世俗间,彻底的打垮安家和扎家。
被李长生当头棒喝,安然和扎克都懵逼了,没想到这小子反咬一口,想要将自己给吞食掉。
却见寨民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着四个字“难以抉择”。
“怎么办?到底是要财宝还是脱离山寨?”有人问道。
这个难题,对于寨民来说,就等同于哲学家对待生存与死亡一样,是个问题,还是一个难以从根本上讨论解决的问题。
“李长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挖墙脚挖到了我们山寨?你把我们山寨的寨民当成了什么?”扎克说道。
此时,安然也附和道:“我们山寨的寨民是绝对不会被你的利益所诱惑,他们生生世世都是安家的寨民,永永远远都是。”
见此二人终于是坐不住了,李长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就等着他们两个人上钩呢。
如今引来了大鱼,便是让鱼儿知道,再大的鱼,在钓者面前亦不过是自己的食物。
“既然两位寨民开口说话,那本官也有几句话与二位土司大人说道说道。”李长生笑着说。
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演讲时间,为此李长生准备了好长时间,与狼为伍,怎可被狼同化,想要活命唯有比狼做的更绝。
李长生侧身面对着台下数以百计的两家寨民,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两家寨中的兄弟姐妹们,二位土司现身于此,本官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来问一问他们,是否真的做到问心无愧。”
众人侧耳倾听,没有人出声打断,他们也想知道李长生搞什么鬼,又能问出什么花样来?
“自古民之大,视之根本也;贤明之君,以舟水作比君民;无论行治天下,又或管理一方百姓,无不是以民之大为大,以民之福为福,如此如是,方能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富强,此乃大同天下也。”
李长生先是经过一番长篇大论,将道德升华至高点,此乃辩论之精髓也;无论占理与否,皆要大义上面稳住脚跟,以此为背景,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天下,唐王以‘仁治’誉满天下,四海之内,九州之地,无不臣服心悦;本官身为吴县县令,当效仿贤明之法,清酷吏、灭贪官、兴百业、壮民生,唯有此道不可辜负。”李长生侃侃而谈,继续说道:“试问在场的吴县百姓们?本官来到吴县以后,是否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李长生来到吴县以后,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个清官、好官是如何炼成的?不仅为百姓们伸冤,怒斩纨绔恶霸。
清除地方酷吏,兴百业、壮民生此类种种皆是用自己的实际向老百姓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这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李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自从他任上,我吴县百姓们安居乐业,而今更是引水怒江,为百姓们谋得福利,李大人绝对可算得上好官。”
虽然这些话是故意有人说的,但绝对没有任何的吹嘘成分,而是李长生真真正正的做到了。
之前,吴县混乱不堪,百姓们生活可谓是苦不堪言,自从他来了以后,将吴县管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生活算不得富裕,至少有了一个安康的生活环境。
“那本官再问一问两寨的寨民们?尔等身为山寨居民,是否享受到了土司们带给你们的恩泽呢?”
土司,说句实在话,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山高皇帝远,在他的地盘上就是他说了算,就算官府也别想要指挥他。
而今委身于此,便已然是不可思议的时间,若非两家人都想要吞掉吴县这块肥肉,李长生也决计不会站出来反抗的。
“这……”
百姓们低着头,他们身为山寨的寨民,除却好听的名声以外,恐怕生活的连吴县的百姓都不如。
安家和扎家,根本就是作威作福的土皇帝,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而且所有的寨民们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他们,说好听的是寨民,说不好听的就是奴隶。
“二位土司大人,你们说一说?一个连自己的寨民都无法得到保障生活的人,意味的以严苛暴力管辖着他们,让他们屈尊于威严之下,百姓们如何心悦臣服?”李长生说道,“唯有百姓不可辜负,自古以来的真理,你们连最起码的这一点都做不到,身为土司的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何为挖墙脚?本官所行之行径,乃是解决寨民们穷苦日子。本官敢拿出来玉石宝藏分给他们,你们敢吗?只怕到了你们的手中,只会落入自己的口袋,至于寨民们应得的一份?呵呵,本官不再多说。”
李长生说出这些话,可绝不是空口无凭,而是经过了详细的调查的,不然的话,若是寨民们生活无忧,自然是不会被自己策反。
可现实却是恰恰相反,除却安家和扎家本家生活的富裕之外,其他寨民甚是连温饱都难以解决。
此类种种,皆是李长生亲眼所见,于是,便心生一计,有此疯狂的想法。
“乡亲们,跟随者安家和扎家结果如何?想必你们心中自有度量,若是你们不肯相信本官,大可到城中看一看?我吴县的百姓生活的如何?”李长生说道,“只要山寨的寨民加入吴县,便可共享宝藏恩泽。”
为了让更多人的相信自己,李长生拿出一个麻袋来,他亲自打开了麻袋,里面闪烁着明晃晃的光芒,此乃玉石碎片,要是换成金银,价格一定不菲。
李长生拽着麻袋的双角,往下一抖搂,玉石碎片散落一地,说道:“今天,只要那位兄弟肯加入吴县,入户造册,便可上前领取一颗玉石。”
“待所有人员归编完成之后,将山中宝物再行分配,决不食言。”李长生说道,“现在想要加入吴县的人,可以上前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