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龙儿,不,凌晨,疯狂之下的李长生瞬间恢复了平静,那重剑将要挥砍下去,至半空停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只怕能够让李长生恢复理智的人,也只有龙儿啦。
看着那张和龙儿一般无二的脸颊,那躁动地心忽的冷却下来,仿若一瞬间被寒冷覆盖,一切都归入平静。
雨山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如死人一般,沉着李长生失神的刹那,他连忙抽身逃离开来。
“龙……凌晨,我就知道你没死。”
看到她没有死,李长生嘴上说着恶狠狠的话,心中却着实安慰,不知鬼面男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记不起自己,但李长生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
凌晨款步走来,面对李长生,她毫无惧意,他是师父的仇人,也就是自己的仇人,唯有将其杀死,心中那份恨意才会消失,反正她是这么认为的。
“你不死,我当然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你的前面。”凌晨说道。
李长生将重剑抗在肩上,说道:“鬼面男呢?他什么时候喜欢当起了缩头乌龟?如这般行事风格,可不是我认识的他。”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何须师父出手?!”凌晨说道。
“你叫他什么?师父?”
这个称谓,很显然出乎李长生的意外,没想到,鬼面男抓了她,非但没有将龙儿杀死,反而洗去了她的记忆,并收她为徒。
鬼面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对付自己?!
龙儿是李长生心中唯一的伤痛,也是他唯一的执念,哪怕是仅有二十岁的寿命,他也绝对不会放弃龙儿的,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救出来。
上一次,是龙儿不惜自废修为才救了自己,这一次,李长生即便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将她救回,他发誓。
“你当真是认了一个好师父啊,这一切也是出自你师父的手笔吧?”
看到凌晨,李长生似乎想通了什么,设计陷害尉迟的人,想来少不了‘灵蛇’组织的人。
如今,组织中人出现在雨府,也就说明雨山和组织有所勾结,否则,他们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雨山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任由自己杀死他的。
“师父足智多谋,不过略施小计,便是将尉迟博古杀死,如此谋略,当真是天下无可匹敌也。”凌晨说道。
“之前,我心中尚有疑虑,尉迟乃鄂国公之孙,纵然雨山有着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杀害他,如今看来,雨山有此胆量,只怕是少不了你们从中怂恿。”
“不错,正是我们暗中勾结雨山,而师父也是心生一计,以杀害尉迟博古为契机,从而让你身败名裂。”
凌晨没有隐瞒其中内情,而是全盘说出。
如今的李长生,不再是那位清正廉明的清官,而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躺在地上一具具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据。
“哈哈!!原来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
李长生发生大笑,他笑得癫狂,笑得肆无忌惮。
“失去理智的府尹,不问青红皂白,来到雨府中乱杀一同,险些将雨府上下满门,你觉得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百姓们会作何感想?!”
流言止于智者,可天下之大,又有几位智者呢?而往往八卦的流言蜚语最是能够吸引人的眼球,博得更多的关注。
李长生寒着脸,表情真可用‘难看’二字形容,说道:“这么说,‘杀人狂魔’的名声我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了,对吧?”
“杀人狂魔?这个称呼不错。”凌晨玩味地说道。
李长生生气地说:“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么,是否也可以理解为今晚能够大开杀戒?!”
说着话,手腕一抖,那把玄铁重剑嘭地砸在了地上,声音响的很。
破罐破摔,既然结果无法避免,他们想要诬陷自己,那就如他们所说,恰是称了他们的心意,名曰‘杀人狂魔’,自然是要对得起这个称谓。
“你想要干什么?”凌晨厉声呵斥道。
“我想要做什么,你们心里应该最清楚?当然是杀人啦!!”
说罢,李长生将手中的重剑提将起来,朝着他们冲了上去。
“疯子!!”
凌晨怒骂了一句,便是话音落下,他手中的重剑已经劈了过来,旋即侧身跳开。
雨山见到李长生彻底的疯了,如今的他,真可谓‘杀人狂魔’,但凡见到一个人,便是毫不客气的杀掉。
嘭---嘭---嘭----!
在一声声巨响之下,场面极度的混乱,李长生不停地挥动着剑刃,朝着雨山、张孝诚、展风以及任何眼前所及之人砸了上去。
见到李长生发了疯,雨山匆忙说道:“凌晨姑娘,你快点制止他呀,若是任由这个疯子继续胡闹下去,雨家可就完了。”
只见雨府上下,一片狼藉,昔日繁华的府邸,而今却变成了废宅,满目疮痍,其伤痕不计其数。
“这个疯子疯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之前花灯会受的伤至今还未痊愈,想让我阻止他的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
凌晨使了一个眼神,将目光聚焦在张孝诚和展风的身上,便是没有说话。
她的意思已经是再清楚不过,只要张孝诚和展风死了,自己便可以脱身,非但可以脱身,更加坐实了李长生的‘杀人狂魔’的罪名。
雨山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来,当即明白凌晨的意思。
“李长生无非气恼兄弟之死,若是不死两个人他是不会罢休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他的冷静。”
雨山连忙摇头,谁愿意去死?除非那个人傻了不成。
在躲避的过程中,雨山将张孝诚往前一推,还不及他起身而来,李长生的重剑已经落下,一剑将他斩成了两半。
意外来的过于突然,张孝诚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便是命陨落当场。
展风见之,呵斥雨山:“雨山,你个王八蛋,落井下石。”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用张孝诚的死,换的我们全部人的性命,这笔买卖很划算。”
“你个卑鄙小人,我定饶不了你。”
展风见张孝诚被杀,当即就要杀死雨山,当他将要拔出刀来,突然,从背后一把剑洞穿了他的身体。
“你们……”展风缓慢地转过头来,见杀害自己之人竟是,“凌……凌晨!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
“你的话太多了,还是留到地府跟阎王爷说去吧。”
方才大意的一瞬间,凌晨一剑将其刺穿杀死。
“展土司,这可怨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命该如此吧。”雨山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他露出了阴冷笑容。
此时,李长生也是一愣,自己想要大开杀戒,无非是发泄自己的内心,顶多就算是把人家的花园给折腾的乱七八糟。
至于张孝诚的死,完全是雨山故意将其送到了自己的剑锋之下。
“你们两个还真是狠啊,竟是连自己的盟友都不放过。”
李长生停了下来,怒瞪着他们两个人。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死亡是他能够发挥剩余价值的最后一条路,如今两位土司大人死了,而且还是你杀的,不觉得这个结果很有趣吗?”凌晨玩味地说道。
一个‘杀人狂魔’还是太轻,那就再加一个杀害土司的罪过。
这一次,李长生算是彻底的完了。
看着凌晨那张脸,脑海中所浮现的皆为他和龙儿一起生活的快乐时光,那位光着脚丫子在海边漫步的清纯少女,那位得知自己遇到危险挺身而出的仗义少女,那位为了喜欢的人而舍生忘死的敢爱敢恨的少女。
却如今,竟是变成了一位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饶是如此,李长生依旧不会怪她。
非她之所愿,此时此刻的她,不过是受到他人驱使,坐着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走吧!!”
李长生说道,纵然他变成了疯子,纵然他是个杀人狂魔,他也是无法对自己挚爱的女人下手,哪怕对方已经不认识自己。
不知为何李长生会说出这种话来,凌晨只觉心中一沉,那种埋藏于深处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一丝片刻,便是又消失不见。
“我们走!!”
临走之前,凌晨又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位少年,心中那种不言明的感觉,很是难受,他明明是师父的仇人,那便是自己的仇人,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的真正的怀恨他。
凌晨和雨山走了,留下的便只有一个残破的府邸。
待所有人走后,李长生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一夜之间,他忽然发现全部都变了。
……
翌日,消息如狂风暴雨传遍开来,关于李长生的消息也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没想到,李长生竟然是个变态。”
“杀人狂魔!!一夜之间将雨府上下杀的片甲不留。”
“哼,原来他之前所谓的清官形象,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变态的本质,实在太令人失望啦。”
……
苏州衙门,李长生孤独的坐在台阶前,唯有青儿始终追随着他,只见她走了过来,轻声说:“公子,刺史大人来了。”
李长生知道,刺史的到来,便是为了宣布自己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