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端坐在书房,晕黄色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亮,饶是如此,依旧是昏暗无比。
“你这招‘瞒天过海’使得还真是高明啊。”豫王李旦说道。
“王爷谬赞,再高明的招数也是要分清对手,像是许王这种无智无谋之人,哪怕用不着使手段,他也不会是王爷您的对手。”
“而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加快了他的灭亡罢了。”
很显然,他的话在豫王听来很是受用,至少他的吹嘘马屁的话很是令人顺心。
豫王哈哈大笑,说道:“的确,像是许王这种有野心没实力的人,又如何与本王争夺王位?!”
“王爷说的极是,李素节不足为虑,而最需要担心的应是长平王。”
“李长生?”
“不错,他乃皇上的嫡长子,亦是唯一的男性子嗣,而王爷却不过是旁系家族,如今长平王没死,试想一下,若是王爷您的话,弃之亲生儿子,而把王位传给旁系亲属吗?”
果然,豫王陷入了沉思当中,笑意从他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此言不假,李长生未曾归来之前,唐王膝下又无皇子,仅有两个公主。旁系家族的人似是看到了希望,两位公主自是不用担心,自古还没有女性称皇的先例。
也因此,旁系家族的亲王、郡王们跃跃欲试,无不盯着那九五至尊的宝座,这才造成了诸王内斗。
唐王李牧尘非但没有制止,反而任由他们互斗,此乃帝王地驭人之术。身为主宰者,以此平衡多方势力,唯有这个平衡被打破的时候,他才会真正地出手。
“说的不错,长平王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如今他的羽翼尚未丰满,不足以威胁本王的势力,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所以,我们眼下的危险不在于许王,而是隐藏于暗处最容易被我们忽略的长平王。”
豫王点了点头,他手指不停地扣打着桌面,似是在想什么,他心中有所顾虑,毕竟是皇帝的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好解释啊。
那人似是瞧出了豫王心中的顾虑,说道:“王爷,可是在苦恼如何对付长平王?”
“正是,你可有何妙计?”
“妙计谈不上,倒是有个拙劣的计策。”
“什么计策?速速说来。”
“王爷莫不是忘了,今日朝堂之上,长平王可是参了一本。”
这件事,豫王怎么可能会忘,朝堂上,二人还为此争得喋喋不休,而自己更是主动请缨,前往吴中彻查灭门惨案,并顺势揪出许王的陈年旧账,给他一个致命打击。
“哪有如何?”
“长平王参本上奏,虽然未曾言明何人?可朝中之人皆是心照不宣,他似有针对。吴中官员,本就与许王走的亲近,如此一本参上,王爷觉得许王最恨的人会是谁?”
“你是说,李长生。”
“然也,如果不是他,吴中之事也不会被重新翻起。”
豫王想来,确有着几分道理,他心中也是纳闷,那个李长生怎么会扯上吴中惨案?!难道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想让他当替罪羊?
当然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长生做了,他与许王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如今的许王,已是行至薄冰上的猎物,随时都有可能破冰落水,而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可能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你是说,狗急跳墙?”
“兔子还知道咬人呢,更何况是一只狗,一只快要疯掉的狗。”
“所以你的意思……”
“要是在这种关键时刻,长平王若是出个什么意外?您觉得谁更可疑?”
此话一出,豫王彻底的明白了,他这是使了一招“栽赃嫁祸”,想要用李长生意外,使得许王李素节自身难保。
“明白了,本王这就吩咐下去,准备伺机而动。”
“不可。”
“为什么?”
“王爷可是忘记了,那长平王的实力不弱,非常人可能行刺之,而且你仍然置身长安,稍有不慎,便会引火上身,保不准许王会做出其他疯狂的事情。”
豫王问道:“你是想要我离开长安之后再做行动?”
“不错,正是如此,到那时候,就算许王想要泼脏水也是沾不到你的身上。”
要是李长生真的出个什么意外,豫王早已在去往吴中的路上。根本无暇行刺,反而更是增加了李素节的嫌疑,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豫王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在理,得此谋士,当真是事半功倍。
“对了,你不会也同时效力其他人吧?莫不是本王也是嘴里的一块肉?”
“王爷为何有此疑问?”
“大晚上的带着面具,使得本王很是不爽。”豫王说道。
没错,此人便是鬼面男。
他的先后出现在许王和豫王家中,皆是声称要效力他们,殊不知,鬼面男是要将他们一步步推向地狱的深渊,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莫怪,带着面具只不过是怕吓着您。”
“吓着本王?你难道是丑八怪?哈哈!”豫王说道。
不知为何,豫王和许王二人说出了相同的话,皆以“丑八怪”讽刺。
面具之下的男子,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凛冽,稍纵即逝,黑暗之下难以察觉。
“罢了,念你献策有功就带着面具吧,免得那张不忍直视的脸脏了本王的眼睛。”
“谢……王爷!!”
鬼面男嘴里面说着谢谢,鬼知道他咬着牙齿,用了多少气力。
鬼面男离开了王府,现在了一出高楼之巅,他俯视着脚下的土地,迎着皎洁的月光,他缓缓地摘了面具。
夜幕之下,从远处观望,不得其真正面容为何,却是可以看到,他肤色柔白,冷傲透着一丝贵族气,绝非是丑八怪。
……
------
------
长平王府。
一大清早,便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与其说是不速之客,倒不说说是贵客。
当朝皇后移驾亲王府,而此时,李长生正是在前院打理着花花草草。
“母后?您怎么来了?”
李长生手里提着浇水地工具,抬头看见,羽林军随行保护,牧清怡从銮轿中走了出来的
于是,李长生连忙上前迎接。
“你个臭小子,还好意思说呢,母后深居后宫,而你却是多日不曾入宫探望,只好我这个当母妃的前来看你了。”
牧清怡嘴上说着不开心,她纤细地玉指轻轻点在李长生的额头上。
“孩儿知错了,劳烦母后挂碍,竟是惊动您亲自前来,当真是罪过。”李长生作揖说道。
“行了,母子之间哪来这般客套,如此刚好,趁此机会,也是出宫散心,每日深居此中,没病也是憋出病来。”皇后说道。
说着话,她朝着后面示意,贴身丫鬟提着静止的盒子走上前来。
牧清怡亲自接过来,小心地打开。
“这是什么?”
“也是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各自做了些特色点心,要是喜欢吃的话,命御膳房做些送来便是。”皇后说道。
李长生随时拿起一块来,放在嘴里面,忍不住赞道:“哇!真好吃。”
“喜欢就好。”
随后,母子二人来了花园石桌坐下,其他下人们皆是守在数米之远,不敢打扰母子难得见面的美好时光。
“母后,您此次前来,想必还有其他话要说吧?”
“你怎么知道?”
“方才从你进府的时候,儿臣便从你脸上瞧出了心事,定是有要事相告。”
牧清怡笑着摇头,道:“你啊你,这聪明劲简直与你父皇一模一样。”
“不错,此次前来,你父皇的确托我告诉你几句话。”
“什么话?”李长生问道。
牧清怡压低声音,小声道:“定要小心豫王、许王之类。”
有些话无需言明,更无需多说什么,仅是点到为止,便是胜过千言万语。
“儿臣明白!!”
牧清怡拉住李长生的手,说道:“放心,有母后在,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于你。”
十三年前的意外,已经让牧清怡痛苦不已,如今长生未死,她是绝对不容许再有任何意外,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母后,儿臣已不在是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不能总是躲在娘亲身后,而是想要男子汉一样,成为真正地男人。”李长生说道。
“你能有此心性,母后也是欣慰了,这些年也是苦了你。”
李长生摇头,笑着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苦已经吃完了,接下来就只剩下了甜。”
牧清怡知他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些年,若非有着龙儿的教导,也不会有着今天的他。
可想到龙儿的被抓,她也是痛心不已。奈何事实如此,却也只能接受现实。
“对了,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牧清怡说道。
“何事?”
“如今你已是不小了,也到了该婚配娶妻的时候了。”牧清怡笑着说。
她知道,李长生体质的原因,未来地命运不知如何,无论怎样也要为李家留下子嗣。
“我已向你的父皇说过了,你与闻人家的姑娘两情相悦,便不日赐婚。”
“啊!!”
李长生长大地嘴巴,一切来的太突然,有些!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