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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谁能独吞阳光?

[9号哨位]

马中济在洞口值岗,很少允许汪嘉梧坐在旁边。现在,冲着关存道,汪嘉梧眯缝着眼睛,不能出去晒太阳的怨气仿佛正从他眼睛里射出去--这眼神,马中济见过多次,它急着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又被内在的理智阻挡着。好一会儿,汪嘉梧用石头捶着一截几近腐烂的莴笋。关存道背靠一块表面还算平滑的石头,坐在他那特有的坚忍不拔的耐心里,偶尔瞥一眼石帘外的阳光。“忍一忍吧。”马中济说,“那么多天都过来了。”

他们三个兵挤在洞口。马中济觉得在这洞口望望阳光也可以满足了。此时此刻,什么也没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这阳光。今天的空气格外好,气温也不高。若能到阳光下溜一溜、动一动,那就太好了。想想也怪,这么长的时间都熬过来了,到了再过二三十小时就能下阵地的时候,那种想要走出山洞,冲进阳光中的渴望,居然变得如此强烈,仿佛多在山洞里待一分钟都是不可忍受的……

“今天怎么不去了?”汪嘉梧说。

“是我自己想逞能。”关存道说,“对,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关存道是不会有冲动的,也不大可能用语言激发他的冲动。关存道也明白汪嘉梧对他有意见。马中济的胳膊顶了一下汪嘉梧:别说了,算我求你。汪嘉梧那枯瘦的身子挤着马中济。为了给汪嘉梧能蹲的一块空间,马中济弯曲着身体,头颈都伸不直。

“我没有说你逞能。这是你自己说的。”汪嘉梧说。“你可以出去晒太阳。全连只是你有这个自由,可你今天怎么不去‘打猎’了?”

“我不想同你争什么,汪老兵。杀人并不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哪怕是在战场上。”

“我是说你打猎,又不是说你杀人。谁叫你杀人了?连长叫你杀人了?阵地长说得很好,你杀的是‘敌人’,不是‘人’。”

“都进去睡觉。”马中济说,“都进去。不准你们在洞口了!”

让他们安心待在山洞里的最好办法是不准他们见阳光。

关存道的脑袋从汪嘉梧的腋下钻过去。汪嘉梧的一只长手正撑着上面悬着的一块石头。刚才从洞里钻出来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就别有用心,因为他们都穿了制式短裤。不过,关存道是随时准备出击,提前观察天气,观察温度、湿度和风速,提前酝酿使用狙击步枪的方案。汪嘉梧则是“图谋不轨”。汪嘉梧咬着下唇,斜睨着关存道,似笑非笑的。在哨长的命令下,他也僵硬地、缓慢地、无可奈何地伏下身子,向后退去,弹头十字架项链在他胸前悬着,摆来荡去,闪着悲伤的金光。马中济不再瞧他。

这汪嘉梧,把莴笋的根茎捣得这么烂,都捣成了泥。莴笋的新鲜味儿也变了质,刺激鼻腔黏膜。“时势造英雄”这说法,可能有点道理。今天这场战争的模式,对汪嘉梧(或许还应包括韩延庆这样的连长)非常不利。它让关存道成名,却让汪嘉梧憋屈。如果这是一场激烈的进攻战或阵地战,汪嘉梧和关存道的角色就会调过来。即使不打仗,把汪嘉梧放在抗灾抢险的第一线,汪嘉梧也将是一个英雄好汉。可现在,汪嘉梧被“囚”了起来,英雄无用武之地。长时间囚在这样的狴室里,汪嘉梧的一身强健的肌肉不见了,意志和精神也衰退了。最近,经过强迫性锻炼,好了一点儿,但见效不可能那么快。

马中济想着,不经意掏出烟盒。盒里没烟了。叫一声,让汪嘉梧或关存道把烟丢出来,这不行。仅有的那包烟,被他分散藏在几个地方(要不然,让汪嘉梧发现,一天就给你抽完)。他得进洞去,快进快出,要不了两分钟。钻这个洞,他们也钻出了老经验。倒过来最顺。

和洞外相比,洞内一片幽暗,阴森森的,潮热的带点酸霉味道的空气窒息呼吸气管,好像把人放在泡菜坛子里似的。这个洞确实像个奇形怪状的巨型泡菜坛,但它不是用来泡黄瓜、辣椒、生姜、萝卜皮,而是专门用来泡兵的。这恶浊的空气,比泡菜坛里那种上面漂浮着一层灰色泡沫的腌水更坏。马中济在今天的这一刻才感觉到这个山洞和洞里的空气已恶浊到忍无可忍了。如果他把洞里的炸药统统引爆,使得这山洞顷刻间崩塌,事后会不会有人相信是他干的?他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遵守纪律的兵和最优秀的班长之一。那三个懒鬼都不愿点一支蜡烛。汪嘉梧躺下了,头枕着双手,但短裤没有脱。关存道坐在那里抽烟。就是他的烟头一明一灭的火星,使马中济看清了洞里的风光。铺盖已经叠好了,随时可以打成背包下阵地的那种叠法,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变。悬在头上的巨石,在满地石子中依然泛着阴冷白光的脏水,重叠的弹药箱,还有躺在无比耐心中的阵地长--他高高地架着二郎腿,轻轻地、优雅地、从容不迫地摇着那把破扇子,啪啪、啪啦、啪啦--马中济突然领悟到汪嘉梧之所以不能忍受这啪啦声的原因了。不过,阵地长侯春茂不是一般的人。他的定力惊人。要采取行动的时候,他会比谁都敏捷。现在这个阵地上,马中济个人认为,只有侯春茂的脑子还是比较正常的。

“你也进来了?”侯春茂问。他的声音柔柔和和的,每个音节之间都有挺长的间隙。那一丝丝批评,就隐含在那曼妙的语音里。

“我拿烟。”马中济说。他从一个铺边的小石洞里取了五支烟,掷一支给汪嘉梧,余下的装进烟盒,就立即往洞外钻。

卷铺盖下山之前,他再也不会倒钻进洞里来了。

金灿灿的,阳光映在洞口。阳光好像最可爱、最淘气、最顽皮的小男孩,不顾草木底下的肮脏--底下是那成堆的蔬菜残渣、粪便罐、玻璃瓶、坑坑洼洼的泥水,以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秽物--专捡那些抛尖露梢的嫩叶,尽情地嬉耍。深究起来,阳光是私利而且矫情的,不会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丑恶照耀出来。马中济吸着香烟,坐在洞口,把冲锋枪倚在膝上。他看到一只老鼠东蹿西跳,一只蝼蛄从泥土里拱出来爬上一团硬泥的尖尖,一条蚯蚓在洒满阳光的泥坑里一伸一缩地爬行,一只螳螂站在小枯枝尖上搔脸蛋,一只蛐蛐从石缝下疾速跑过去,一只蜘蛛忙着在枯枝和绿叶之间布网,而许多苍蝇在一只他们刚刚掷出去的粪便罐上蠕动、飞舞、打斗……

他拖着枪,慢慢地移动,坐到洞口边。若有意外情况,只需一个翻滚,就能进入洞内的战斗位置。这样晒一会儿太阳,应该没有大问题吧?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正想抬起视线望望,他眼前一阵发黑,突突地打了一个寒战。他闭住眼睛,一动也不动,想着这是为什么?想起来了。他生过一场大病,中医叫伤寒症。病后的头几天,他急着要到屋外晒太阳,妈逼着他扣合棉衣,裹上围巾。阳光一激,他周身发冷。那时候他觉得阳光是最冷的,好像坚冰底下的流水。直到阳光热透棉衣,他还微微地发抖。确实,那阳光也闷得他喘不过气来,感觉到全身的肌肉正在疏松。虽然分外地孱弱,他也非常高兴。后来他站起来试着走路,结果头一晕,眼前冒出一片绿光,摇摇晃晃地跌倒了……马中济发觉,他现在的身体也像那次大病初愈后一般软弱。好在已经跟着关存道和阵地长锻炼了近一个月,要不然还真难自信能顺利走下阵地去。

有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一侧肩头。是汪嘉梧,他又钻出来了。马中济心里怦怦跳,好像被人发现他在偷东西。汪嘉梧什么也没说,只把右手食指和中指扪在嘴上:还有烟吗?马中济掏出烟盒,都给了汪嘉梧。汪嘉梧蹲在洞内,慢慢地抽着烟,眼睛望着洞外,还是什么也不说。

可马中济有点受不了。现在,他这哨长带了头,不能把汪嘉梧撵进洞里去了。带头违反纪律,这让马中济也害怕担忧。在战场上违反军纪,这不是开玩笑的。至少可以肯定,就他们哨位而言,他可能已经犯下“独吞阳光罪”。

汪嘉梧把烟蒂按地上捻灭,没有望人,弯着腰,慢慢地从那出洞口挪了出去。就让汪嘉梧晒一会儿太阳、动一动手脚吧,马中济无奈地想。他警惕一点儿,发现意外情况,可以迅速把汪嘉梧拽进洞。让汪嘉梧活动一下手脚,下阵地的时候也能顺利一点儿。汪嘉梧手扶洞边岩石,脸面朝前,眼睛眯得细细的。阳光里,他的脸苍白、萎黄而有点虚肿,眼睑中间有金黄的闪光。昨天,本哨位的三个兵,包括阵地长,互相剪了头发。那确实是“剪发”而不是“理发”。他们只有一把剪刀,而且都不会理发。要下阵地了,头发长长的,让友邻部队和驻地上的老百姓看到,那不大雅观。不剪头发,汪嘉梧此刻的模样一定会更难看。他开始扶着洞边岩石慢慢地直起腰来,膝盖抖动着,好像一个醉鬼的影子缓缓地爬上一面被阳光照亮的墙壁。就这样,他的后背靠在岩石上,把双手从屁股后面抽出,举起来罩在眉毛上。这时候他整个人轻轻哆嗦着,阳光照着的皮肤上涌现出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这些疙瘩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出现。他闭上了眼睛,好像仰躺似的斜靠在岩石上,双手缓慢地搓肋部和肩膀。如果他不是这么动着,就是一具风干的僵尸了。

马中济很不放心地扳下冲锋枪的保险。那“咔嗒”的一声,把汪嘉梧惊动了。

“要叫我进去?”汪嘉梧闭着眼睛问。

“不。”马中济说。

“你的眼睛怎么样?我的……”

“可能比你好一点儿。”

汪嘉梧睁了睁眼睑,又闭上了。“虚得很啊。”他说。

“明天黄昏你能不能自己走下去?”

他咂了一下嘴。“嘴里还那么苦……”

“要不要我给阵地长和连长说说,派军工来抬你?”

“要我上山,可能真不行了。叫我下去,还是行的。”汪嘉梧说,“不能走,我能爬,能滚。我不要谁来抬我,坚决不要。我长这么大,除了有过小感冒,还没有生过病,没有这样虚弱的时候。”他双手罩在眼睛上,睁开一条细缝,向前望了望。“你信不信,到今天为止,我还从来没有喝过一碗中药汤,吃过一片西药。该死的,我怎么不向关存道学习学习?我身边,一个阵地长,一个好哨长,一个神枪手,个个都有那么多优点,可我就是不学习。”

“你动一动手脚吧。”马中济说。

“我有点后悔了,马中济。”汪嘉梧说,“我不该同阵地长赌气。都是怎么想的呢,同阵地长赌了那么长时间的气?还有,我不该讥笑你、阵地长跟关存道,在山洞里原地锻炼身体……不说了。我汪嘉梧一身虎气,一颗豹子胆,用错地方了……相信我说的吧,马中济……呵,哨长,等会儿帮我砍一根木棍,我可以拄着木棍下山。抬嘛,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接受的……”

马中济“嗯”了一声。他望着阵地对面,右手食指捂在冲锋枪的扳机护圈上。今天的战场情况有点儿异样。怎么对方的兵也都走出哨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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