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想要求死?”君凛冰冷俊美的面容上无一丝变化,被宽大袖子遮掩的手微微颤抖,若是他此刻手中握着剑,倪叶叶必定能看到他的颤抖和不安。
对于君凛这般态度,倪叶叶似乎放心了下来,她道:“我未必接不下殿下三招。”她心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着实有些勉强,不过她上一世和这小王八蛋太子斗了许久,为了赢过这人她可没少做功课。
君凛现在剑意初见模样,剑招凛冽也无可非议,只因他现在太过年少,剑招未必有上一世狠辣刁钻。上一世倪叶叶在君凛手中还能游走百招,这一世纵然她也成了弱鸡,不过区区三招她也是接的下来。
总不能白白重活一世吧?倪叶叶清楚自己的能力,然而君凛并不知倪叶叶心中弯弯绕绕。他看着眼前女子,见她如此肯定回答,心知她心中定是有接下他三招的本事。
难道倪叶叶能接的下他三招,他就要再次对此人出手吗?君凛不言,倪叶叶只当君凛不信她,她故意使出激将法,扬声道:“殿下既然不信我,不妨与我打下这个赌,看看我能不能活着接下殿下三招?”
“你接得下如何?接不下又当如何?”君凛声音冰冷如常,他道:“孤做什么与不做什么,从不会受人所制。你若看清此时你和孤的身份,就该明白。孤不屑与你打个赌。”言下之意便是倪叶叶还没有资格和君凛做交换。
君凛一句话毫不留情撕开了倪叶叶强壮的伪装,只见那人面上冷漠神情一寸寸碎裂,她眸中似有什么碎裂开来。还未等他细细去看,倪叶叶便眼帘微垂,道:“殿下说的是。”
她不过是战死将军的嫡女,既没有亲戚可以庇佑,又身患蛊毒,性命被人掌握。一个连自己死活都不能控制的女子,倪叶叶身无长物,又如何与君凛做什么劳什子交易,又打得什么赌?
倪叶叶她根本付不出君凛想要的代价,她轻声道:“是我高看自己了。”
“倪叶叶,孤现在……并不想要你的命。”君凛俊美雪白的面容依旧冷漠如斯,这般神色让人难以琢磨。他声音灌了内力,清楚送到倪叶叶身边,他道:“孤想要的……是你的心。”
倪叶叶惨然一笑,笑容中多了几分无力,眸子中悲戚难掩,是让人心碎的眸光。她道:“殿下想要的……可不就是我的心吗?”
君凛指的是倪叶叶的真心,他想要此人真心接纳他,纵然做不到一片坦诚,也不该有所欺瞒。他想要的是一份感情,想要倪叶叶如同表现的那般真心,然而她故意扭曲了他的话。
倪叶叶说君凛想要的心是她的心脏,二者听上去相似却又千差万别。
君凛想要纠正,谁让他先出的手,谁让他方才想要挖开倪叶叶的心脏?这是他无法辩解的行为,亦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不安。
“白溪。”君凛周身气质一冷,凌厉的气势四散开来。林鸟惊飞,树梢震荡,一女子从枝头跳了下来,落到君凛面前。
“奴婢参见殿下。”白溪盈盈跪倒,叩头行礼。
“还不去扶着她?”君凛一开口,白溪这才起身,转身走向倪叶叶。
“主子。”白溪看到倪叶叶身上的鲜血,面露担忧。
倪叶叶视白溪眸中担忧为无物,她冷淡道:“你站住。”
白溪脚步一顿,神色颇为不解,疑惑道:“主子,你受了伤,奴婢过去扶着你。”
“白溪,你可想好了你扶着的是谁?”倪叶叶一开口便开始不住的咳嗽,她不得不有一手扶住树干,肩膀不住的颤抖,君凛听了心中难受,担忧不断。
“倪叶叶,她不过是个奴才,你是她的主子,她照顾你也是应该。”君凛担忧倪叶叶是因为他才不愿让人照顾,那她的伤……
“主子?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倪叶叶摆了摆手,她勾唇一笑,说不出的讽刺,“说起来你是第一个叫我主子的人,只可惜你对我来说不是个好奴才……”
白溪微微一怔,“主子,我……”
“你到了这里多久,又为何出现,不是很明显了吗?”倪叶叶眼神凉薄,冷淡道:“我这人虽是不挑,什么的人都能忍上一忍。不过你既然无心把我当做主子,又何必让我受累担上这个称呼?”
倪叶叶说着抬手拱起,垂眸认真道:“我自己可以随殿下回叶孤城,不必人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