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倪叶叶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薄被,看着被子的花纹样式像是小王八蛋太子的被子。这姜国除了君凛谁还能用蟒纹?
倪叶叶掀开被子起身,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君凛的身影。心想也是,这人不过是来送个被子,他身份如此尊贵,如何能和她一样露宿在野外?不过既然都不准备暴露身份,为何那一蟒纹被子?
他这是有心还是无意啊?倪叶叶看着直摇头,归尘站在不远处喊道:“倪姑娘,该动身出发了。”
“知道了。”倪叶叶一手抓起薄被,足尖一点,一阵风一般略过,她把被子扔给了归尘,道:“不知昨夜哪个好心人送过来的,你帮我还回去吧。”
说罢倪叶叶找到了自己的马车,掀开帘子便进去了,连给归尘多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归尘看看手中的被子,都这么明显了倪叶叶还能不知道是谁?她这一装傻,倒是苦了他这个随性的侍卫了。他捧着被子走到君凛的营帐前,道:“殿下。”
君凛彼时方才从树梢回来,他不想让倪叶叶看见自己,故而察觉到她可能要醒来,他便溜了回来。这人方才进入帐中,归尘就来禀报。
“进来吧。”
归尘就这么抱着薄被子进入营帐,君凛目光落到归尘手中的薄被之上,神情冷漠如斯,只是问他道:“她如何说?”
“倪姑娘……”归尘垂首答道:“她说多谢殿下好意。”倪叶叶让他帮忙还一下“好心人”的被子,那么也就是表达谢意的意思吧?
既然倪叶叶是表达谢意,这么说也没错。归尘心中这么想着,算是讨好君凛。
倪叶叶会这么说吗?君凛心中暗自猜测着,按照倪叶叶的性格,既然对他如此避如蛇蝎,那么就算知道是他送去的被子也会故作不知,这才让归尘还了回来。
“退下吧。”君凛眸中似有光芒晃动,收回了目光,让归尘抱着被子退下。这倪叶叶究竟还要和他赌气多久?他又道:“倪叶叶呢?”
“禀殿下,倪姑娘睡醒之后自行上了马车。”
“派人去给她送些吃食。”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这样的关心应该不算太过明显。君凛微微叹息,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衣衫,一行人便再度出发了。
对于吃的倪叶叶自是没有拒绝,她在出发前草草洗漱,便拿起一块儿点心吃了起来。自己一辆马车就是方便,倪叶叶甚至还再次睡了一个回笼觉。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弄醒的。
白帝城门口关卡审查极为严格,所有人都必须严格审查。倪叶叶一个女眷坐在马车中,似乎是顾忌她还在睡觉,倪叶叶听到归尘在和外面人说着什么。
倪叶叶抬手掀开马车的窗帘,斜睨着眸子看去,声音沙哑地问道:“归尘,这是在吵些什么?”
“倪姑娘。”归尘闻声转身拱手行礼,回答道:“姑娘醒了就好。这位守城将士要一一盘查,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倪叶叶目光落到守城将士身上,那人身上铠甲已经破损,却难掩一身凶煞之气,黝黑的脸上更是有一道从眉骨划到脸颊的刀疤。
刀疤颜色不深,像是新伤,很难让人想象这人究竟经历过怎样惨烈的战事。
将士对上倪叶叶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烦请姑娘下马车行个方便。”
倪叶叶略微颔首,揉了揉肩膀,道:“既然有文书在此,为何还要我下马车?”她也没见此人让小王八蛋太子下马车接受审查啊。
“末将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敌国细作混入进来,还望姑娘行个方便。”那将士看着凶神恶煞,说话倒是温和。
只可惜这样凶恶的面容,纵然挂起笑容也只让人觉得可怖。倪叶叶放下帘子,冷声道:“不下。”她倒要看看不下马车,这白帝城的城门是否能入得。
将士已经和归尘僵持许久,他对倪叶叶好言好语却换来如此冷对,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
“姑娘若是如此,那就莫要怪我冒犯了。”
“冒犯?你要如何冒犯?”倪叶叶脊背贴着马车壁,打了一个哈欠,平静地说道:“我这马车从帝都方向来,一路走的皆是大道,各项文书齐全,你却偏生要盘查。我倒想问问阁下,你不去守着白帝城交界的城门,反倒对我入城之人诸多苛责,是何道理?”倪叶叶一番冷言冷语,字字句句嘲讽将士无端生事,叫人咋舌。
那将士被气的面色铁青,张口欲骂,归尘就拿出了一块儿金色令牌,喝道:“还不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