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叶叶……你、放肆!”蓼兰自幼备受宠爱,被皇太后宠爱着长大。在这华国花昭城,就连鲁蒙这样的大将军在她面前,都只有宠着她的份儿。
如今这倪叶叶不过搬出了几条礼法,就想要让她给区区一个质子下跪,这不是做梦吗?
倪叶叶看着蓼兰,反问道:“你究竟是我放肆还是郡主不知礼数?”
“倪叶叶……”鲁蒙在一旁开口,他衣摆上被蓼兰踹了好几个鞋印,全然没有了大将军的威严。他道:“郡主方才只是一时失言……”
倪叶叶冷冷打断鲁蒙的话,“一时失言便能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这还当真是闻所未闻。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只怕这天要变上一变了。”
她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大有如果蓼兰如果不给君凛下跪,今日之事必定会传出去。
纵然皇太后再怎么宠爱蓼兰,也不会允许皇家的面子受到半分折损。君凛这个太子殿下|身份在那儿摆着,就算无人在意他也是皇子,姜国储君……
这样的道理鲁蒙懂,蓼兰也懂。
故而蓼兰一情绪失控,鲁蒙便说什么都要拦着她,不让她开口胡言乱语,没想到还是落下口实。这倪叶叶与君凛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倪叶叶要是当真没本事,又怎么能在醉仙楼全身而退?鲁蒙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看向蓼兰微微叹息,道:“我的好郡主啊……”你如今可是知道了话不能乱说,这样的后果终有一日会到来。
“这么看着老娘做什么?老娘向来随性而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蓼兰说着恶狠狠瞪了倪叶叶一眼,道:“倪叶叶,你弄坏了本郡主的金钗,这件事本郡主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倪叶叶闻言低眉敛目,再度福身行礼,乖顺认错道:“方才我不知礼数,与郡主比试失了分寸,不慎让金钗在鲁蒙将军手中碎裂,实在是多有冒犯。还望郡主海涵。”
她一字一句说的皆是实话,特地在“鲁蒙将军手中”几个字上加了重音。倪叶叶算好了力度让金钗在别人手中碎裂,她说的是实话。只可惜此刻说来,反倒是推脱责任,并非真心认错一般。
然而无论真心与否,倪叶叶都开口道了歉。
鲁蒙对蓼兰使了一个眼色,蓼兰翻了一个白眼,道:“本郡主向来记仇,纵然你如此说,本郡主也不会就此作罢。”
君凛听着蓼兰一遍遍说着相同的话,最后一次问道:“郡主想要如何?”他声音微冷,如同九天神祗一般冷眼看着这场闹剧,道:“倪叶叶是孤姜国子民,郡主不若趁着孤也在此处,说一说准备如何处置倪叶叶?”
倪叶叶说话本就是咄咄逼人,现在君凛一开口便是直接施压。他哪里是在问话,那清冷的神情,仿佛生来他就在云端,该受万人朝拜供奉。
鲁蒙扯了扯蓼兰的袖子,打圆场道:“郡主喜欢这支簪子,我命人在打造一支便是。图案花样必定同那一支金钗一模一样。”他这是在给蓼兰台阶下。
双方给退一步,留有余地岂不是正好?鲁蒙相信倪叶叶方才逼迫也是这般意思。
谁知蓼兰全然不领情,她直接甩开鲁蒙的手,又怒又无奈地说:“这不一样!”这支金钗是鲁蒙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鲁蒙一脸茫然,似乎全然不记得这件事。蓼兰心中微微恼怒,这倪叶叶也是一脸冷漠,君凛更是不必说。在场所有人,只有她一人明白这支金钗对于她的意义。
罢了罢了,就不该相信鲁蒙这个大猪蹄子!蓼兰转身对上君凛,双手交叠放在腰侧,双腿一折便跪了下去,咬牙道:“蓼兰拜见太子殿下。方才蓼兰心绪不稳,出言多有得罪,还望太子殿下多多海涵。”
鲁蒙也没料到骄傲如蓼兰会真的对君凛下跪,他伸出手想要扶起蓼兰,却又觉得这么做便是让蓼兰做的这一切变成毫无意义。
蓼兰已然跪下,君凛面上还是一片寒冷,他甚至看都不看蓼兰,直接问道:“郡主还未回答孤,想要如何处置倪叶叶。”他关心的只有这一个结果。
“这……就不劳太子殿下关心了。”蓼兰甘愿跪下,自然是有了她打算,她道:“既然本郡主已经认错,那么本郡主与太子殿下之间恩怨便算两清。”
“至于本郡主准备如何对待倪叶叶,就是本郡主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