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方才所言都是试探我的?”南宫惟看着倪叶叶,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故事中绕出来。那么说他方才脑补那一场爱恨情仇大戏,结果都是一场空?
南宫惟这么想着,听了倪叶叶这般解释非但没有高兴,心中反而有了失落。他在倪叶叶面前从未掩饰过什么,心中觉得失落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力气被抽干一半,颇为哀怨地说:“我还以为你是在意我,不好意思开口呢……”
若是倪叶叶在意南宫惟,便会担忧他以一个太子的身份去做这种事是否会陷入两难境地,故而这般迟疑推脱。
结果只是试探吗?
倪叶叶自是有百转柔肠此刻也难以吐露半个字,她确实是不该开口的。南宫惟也知道以他这般身份做这种事情有违国法,两国战事早已是一触即发,她又怎能陷南宫惟与两难境地?
这人倒是把她心思猜的七七八八。倪叶叶收了手,笑着摇头,眼帘微垂,鸦黑的睫羽挡住她眼底的神色,只听她轻嘲道:“蠢货。”也不知是在嘲讽南宫惟还是在嘲讽自己。
她何时也变成会在意礼仪道德的人了?旁人的事情又该与她何干?倪叶叶在心中道:她只是不想继续亏欠南宫惟的罢了。
“那……”南宫惟话锋一转,兴奋地凑到倪叶叶面前,问道:“那我的回答,你可还满意?”
倪叶叶一怔,抬眸去看南宫惟,眸中难掩错愕。眼前男子凑得极近,朗目剑眉,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像是做了好事亟待家长夸奖的孩子,兴奋中透出隐隐喜悦。
这是……南宫惟越是毫无防备,倪叶叶心中一角便越是柔软。她缓缓点了点头,笑容中掺杂了几分异样,她轻声吐出两个字“蠢货”。
怎么又是骂他蠢?南宫惟想到白舟也是这般嚣张,没人的时候就喜欢骂他蠢。两人自幼长在一起,关系比寻常人亲厚,他对白舟也颇为纵容。只可惜清玥那件事,也不知会不会让两人生出嫌隙?
顾虑到倪叶叶的心情,南宫惟收了心思,合掌而笑,道:“那就是满意了?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她说了什么?这南宫惟又为何放心?倪叶叶算是被南宫惟这心思弄得哭笑不得。她瞧着南宫惟的神色,不懂他为何这般喜悦,难道真的如倪霸霸所言,她不开窍吗?
南宫惟见倪叶叶看着自己,心道:这倪叶叶是不是总算发现自己潇洒俊逸,春心萌动了?还是留意到他眼中的情愫了?
那么说他是不是可以开口了?先前南宫惟一直怕开口唐突了倪叶叶,毕竟两个相见次数屈指可数,但于他而言,感情便是这般突然。
“其实,我一直有话想对你说……”南宫惟身边都是对他示好的人,这让他对姑娘示好,他也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你若倪叶叶要是长得丑一点还好,偏生她还生的如此好看,他看着就觉得心中欢喜。
尤其是倪叶叶这双眸子,如墨汁凝成,又好似浸在水中的美玉,温凉漂亮,涟漪清浅,只是一眼就让他挪不开目光。
南宫惟这含羞带怯,面染桃花的模样着实诡异,倪叶叶看了只觉得辣眼睛。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想法?她不忍直视,转过头道:“我心知你想说什么。”
南宫惟眸子更亮,心中又是喜悦又是羞涩,小声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其实……”
“其实你就是想让我教你赌术,却怕我嫌你根骨不好,不愿传授是吧?”
南宫惟满腔热血愣是被倪叶叶一盆冷水全部浇灭。他面上绯色更重,这一回不是羞涩而是因为气恼,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南宫惟紧咬牙根,含恨道:“你是这般想的?”
难道她说错了?南宫惟的表情怎么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倪叶叶身子往卧榻里面挪了挪,迟疑道:“难道……不是吗?”
我满心情意,处处为你担忧,怎么到了你眼中只是为了区区“赌术”?南宫惟险些吐出一口鲜血,他捂住胸口,生怕自己一开口质问便如同怨妇一般,还未讨得倪叶叶喜欢便惹她生厌了。
为此南宫惟忍下血泪,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倪叶叶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容多了几分庆幸,笑道:“若是如此,你又何必羞涩?你对我真心以待,区区赌术,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