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般记着你的模样,到死也是好的……”南宫惟面上能成一层白霜,看着那扇门的眼神是如此缱绻,所有的情深化成那浓化不开的温柔,仿佛在期待自己心上人从此处走出来。
然而只是希望而已,南宫惟想:他喜欢的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从里面走出来了……他的手掌深深陷入锁扣之中,黄金锁扣一寸寸就转着,金色的蔓藤一点点从锁扣出蔓延至整个墙壁。
南宫惟的手掌被锁扣一寸寸绞碎成为血肉,没入锁扣之中,连一滴血都不曾漏出来。这是华国的法子,历代皇帝的不传之秘,以皇室血脉作为引子,落下憾龙石,将这件屋子全部封死。看似封到了绝路之中,但若有人愿意以血肉为祭品,那么便会打开一条逃生道路。
这黄金藤蔓就是机关开启的预兆,这里需要吞噬足够的血肉才能打开一条通往外界的生还道路。这是父皇在世的时候告诉他的道路,他说过,只要这一生找到比皇位更重要的东西,就可以打开这条路。
如今……他算是找到了吗?骨肉一寸寸碎裂的感觉并不好受,十指连心,尖锐的疼痛一路传到他的心脏,疼痛牵扯着他浑身血脉,身子因为疼痛而不住的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显得艰涩困难。
“母后,孩儿不孝……”南宫惟低声道,他已经没脸再去面对皇后了。
南宫澄眼看着倪叶叶和君凛一同消失,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顾及南宫惟这敏感的心思?他拿了长刀,手起刀落从南宫惟手肘处砍断他的手臂,鲜血喷溅而出,落到这黄金藤蔓上面,非但没有让这藤蔓褪去,反而让他们长得更凶。
“南宫惟,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澄在长刀中灌入了内力,连砍数下,刀刃光芒冷冽,金属擦出一连串火化,他竟是在这黄金藤蔓上没有砍出一丝痕迹。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这老皇帝还是瞒着他!到死都瞒着他!南宫澄快被心里的念头逼疯了,他周身内力暴涨,左手前伸,手掌对准南宫澄,汹涌的内力从他手掌中喷薄而出,南宫惟如同被人踹出的石头,在空中翻滚着坠落,重重摔落在一堆尸体之上。
心脉俱碎,他连挪动自己的手指都难以做到,几乎和那一堆尸体融为一体。
“心脉碎裂的感觉不好受吧?”南宫澄周身凛冽的杀意将靠近他的物件全部绞碎,脚下尸体化为碎裂的血肉,他踩着一路血肉靠近南宫惟,道:“本宫再问你一遍,如何打开这门?”
鲜血从南宫惟口中疯狂涌出,他无力地垂下头,入眼便是单只残骸堆积而成的尸山。他生在这皇宫之中,见过这皇城中所有的侍卫,见过那些本该在他登基之后辅佐他的士兵,结果现在他们都成了残破的尸体,压在他身下。
亲人,朋友,士兵,家国大义……这世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道理?南宫惟已经不想继续了,他什么都留不住,可……能让倪叶叶活下去也是好的,他所有在意的人有一个能活下来也是好的……
纵然此生没了缘分……南宫惟口中鲜血总算是停住了,他眼前黑色的斑点一点点聚集起来,风声似乎也停住了,只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疼痛……
下一瞬巨大的疼痛袭来,南宫澄抓住他的右手,轻而易举砍断了他的右臂,那人低低笑着,自顾走下尸山,眼神空洞,喃喃道:“我不该问你的,你早就告诉过我答案了……”
不就是以皇室血脉为引吗?南宫澄把南宫惟的胳膊塞入锁扣,黄金锁扣疯狂转动,如同绞肉机一般吞噬着整个胳膊,血肉绞碎的声音听了让人几欲作呕。
黄金藤蔓有了微微收缩的趋势,南宫澄眼前一亮,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他连声喊道:“把南宫惟的腿砍了拿过来!”
南宫澄送的越多,锁扣转的越是欢快,他不断喊着:“腿!所有能砍的能挖的都给我拿过来!”
他最后放入锁扣的是南宫惟的心脏,黄金锁扣已经张开了大口,一颗心脏刚好完整地放入锁扣之中,黄金藤蔓已经收缩至最后一点,眼看着眼前的门就要打开了。
他能抓到倪叶叶,逼问她虎符,玉玺,宝藏究竟在哪里……南宫澄不仅要一个华国,他还要这个天下!他死死盯着黄金锁扣,神色几近癫狂,疯狂地喊道:“吃啊!快吃!都吃了!”
锁扣大口绞碎了这最后的心脏,大口一点点合上,像是吞噬了足够多食物的怪兽,心满意足地合上了自己的大嘴,下一瞬,金色的光芒爆发出来,黄金花纹一瞬间长成,将这间屋子死死包裹,再也不曾留下一丝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