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碑上的夜纺蝠雕得真是奇怪……”倪叶叶亲眼见了那么多也仿佛,哪一个不是浑圆无比,这人偏生雕成四四方方的模样,头小身子大,圆圆的头怎么看怎么奇怪。
君凛抬手捏了石碑上的黄土,黄土湿润,像是刚从土中挖出来一般,他放到鼻尖嗅了一下,黄土腥味还有一点血腥味儿……这味道闻着与密道之中的味道有些相似。
只怕不是一块儿简单的石碑。君凛看着这石碑上没有多少雕刻的痕迹,面上还是光华一片,摸着温度凉的透骨,应该是多年未见过眼光。
“这石碑是从密道中出来的。”君凛和倪叶叶离开密道,堵住洞口,烧了所有的夜纺蝠,故而引得这里山势变动,这石碑也跟着从土壤中显露出来。
如此打的变故,如何会显露出一个小小的石碑?这石碑上藏着什么玄机不成?倪叶叶也垂眸细细看着这个石碑,越看越觉得蹊跷。
君凛手从石碑上撤了回来,猛然抬眸看向倪叶叶,倪叶叶被他的动作弄得不明所以,茫然地回望,不知君凛这般是什么意思。
他道:“这是华国的传国玉玺。”
什么玩意儿?传国玉玺?倪叶叶皱眉问道:“这玩意儿不是早就丢了吗?”真的是很早之前这传国玉玺便丢了,在姜国成立之前,在华国先祖开创华国之时,那传国玉玺便随着它上一个帝国不翼而飞。
这让华国皇帝登基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使人诟病好久。据说后来被南宫惟的父皇找到了,呈给了华国高祖,这才让那人能扶摇直上,稳坐华国帝王之位。
但民间有传言说,那玉玺根本就是假的。不过是华国老皇帝为了让自己有个名头登基,找人仿制了一个传国玉玺,是真是假没人知晓。
君凛瞧了倪叶叶一眼,寒眸深邃,问道:“你不是曾向南宫惟许诺帮他得到秘宝,孤还以为你知道那皇宫里玉玺是假的。”
如果可以,他是万般不愿意提起南宫惟的名字,这么一回想,倪叶叶当真是对了南宫惟许诺良多,他还没见过倪叶叶对谁不需要任何交易,便这般连串不管不顾的许诺……最后还是一场空。
华国若有什么秘宝,那也只有这么一个传国玉玺了。倪叶叶看着石碑的眼神变动,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她道:“想不到传国玉玺竟然会在这儿……”只可惜南宫惟是看不到了。
他最不喜欢这人为了别人露出这般伤情的模样。君凛心中怒火陡然升起,他道:“你可是想要这传国玉玺?想要便取了。”
倪叶叶手中有轻水浣纱,只需要她用薄刃劈开这石碑,就能将里面的传国玉玺取出来。花昭城大乱,来日倪叶叶带着传国玉玺进入皇城,就算要当华国帝王也是说得通的……
君凛想起倪叶叶说过,兵符不在南宫惟手中,他问道:“兵符在你手里?”
倪叶叶摇头,她道:“我怕南宫惟带着兵符一路危险,便提前藏在他去往边境的必经之路上,让他去了兵符好快些离开。”
没想到最后线索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手上,终究是没送出去。倪叶叶想着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要这传国玉玺又有何用?”
南宫惟已经死了,她又对这华国皇位不感兴趣,要来有何用?
谁知君凛冷哼一声,说道:“你若是想取了这传国玉玺交给他,孤便不会让你取走此物。”
倪叶叶并未将君凛的话听入耳中,她只是看着眼前石碑,道:“也不知是谁把传国玉玺放在这个位置……”若想要得到这个玉玺,必然一路血腥,用皇室血脉为引,作为点亮一路的灯油,踩着至亲的血肉走到这里……
思及此,倪叶叶低低地笑了,她道:“皇位之路向来一路血腥,想不到真是如此……”只是如今是她踩着南宫惟的鲜血走了过来,其中个中酸楚难以言说。
倪叶叶何时也会这般悲伤春秋?一个南宫惟究竟要把她改变多少?君凛抿唇不言,不愿看着倪叶叶继续追忆南宫惟。这是他和倪叶叶欠下的债,事到如今,他只恨自己为何要拉上南宫惟,还不如带着人一路杀进皇宫,强行带走倪叶叶,也好过现在这般。
“这些你在皇宫不是看了很多吗?”倪叶叶不要这传国玉玺正好,也方便他仔细观摩一番,这石碑背后有着暗纹,他伸手细细摸了去,发现刚好与此处山势相呼应,应该就是破阵之法了。
“找到阵法了,走吧。”君凛起身,不再看向倪叶叶,只是问道:“你不是擅长兵法?可看出这阵法的奇妙之处?”
倪叶叶垂眸,只是道:“殿下说笑了,我擅长的是行兵布阵,而非奇门遁甲。既然殿下已经看到了阵法,还劳烦殿下破阵了。”
君凛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有用绳子系出的一个死扣,一半长长的绳子垂落在地上。
倪叶叶看懂了他的眼神,弯身捡起绳子抓在手中,道:“劳烦殿下了。”
这倪叶叶对他,还真是客气!君凛不再言语,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