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姑娘毒素入体,不知这是第几日了?”归栀莲步轻移,心中野心战胜了那恐惧恶心,一步步走向倪叶叶。眼前的女子不再是夺人性命的女修罗,而是滔天的权势。在归栀眼中,倪叶叶该是行走的华国兵符,玉玺……她已经拿到了华国的一半兵符,只需再要这两样东西,华国天下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不只是华国的天下,还有这辰国的至尊之位……这才是她愿意与倪霸霸合作的真正用意,不是吗?如今不过是把合作人从倪霸霸变成了倪叶叶,也是一样的。归栀走到了倪叶叶对面,提着裙摆坐下,柔声说道:“女子才是这世间的天,若是不好好爱护身子,犹如能撑起这天下呢?”
归栀面上伤口凝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一张明艳的脸被这伤口升升破坏了美感,如同两条红色蜈蚣盘踞在她脸上,随着她一颦一笑随时颤动。
这伤口是倪叶叶用袖刀亲手划出的,这其中几分深浅她心中自然是十分清楚,没有几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这七皇女归栀生在辰国,非但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五大三粗,反而描眉点唇,衣饰华美,可见是个爱美之人。所以倪叶叶才会选择划花了这人的脸,给她几分教训。
按照归栀的性子,此刻应该恨不得吃了她的血肉,从她身上百倍报复回来才对,如今还能这般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想来是心中有所求。权欲熏心,大概就是这般模样吧?倪叶叶道:“那你是不要我解开倪霸霸身上的毒药了?”
倪霸霸自己都是用毒之人,如何会被倪叶叶的毒药逼得到如此地步?归栀坚信,纵然倪霸霸此刻身中剧毒,他也有法子自己解开。既然她打定主意要讨好倪叶叶,想要拿到她手中的权势,说话自然是顺着倪叶叶的意思。于是她柔声说道:“这是倪姑娘与倪霸霸的家务事,本宫虽是皇女但又怎好轻易插手?我信倪姑娘的为人,你此番做定然是有原因的。”
倪叶叶点点头,道:“是有些原因。”要不是她亲眼见过这女子为了兵符的癫狂模样,大概真的会相信她是一个性情温和的女子。只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昨日她要是不提前强行冲破穴道,只怕昨日就是那荒山上的一具白骨。
昨日能对倪叶叶痛下杀手的女子,今日却表现得这般温和良善,言语体贴,当真是让倪叶叶刮目相看。难怪倪霸霸的演技这般好,原来是有这般红颜知己相伴啊……倪叶叶心中轻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你这虚假的笑意有些碍眼,这才给我那个蠢弟弟些教训。毕竟你脸上的伤,只有他能医……”
归栀笑容骤然扭曲,险些拍桌而起,怒道:“你说什么?"
倪叶叶对于归栀的怒气视而不见,轻轻放下茶盏喊道:“梨念,茶水凉了。”
梨念从屋外匆匆走了进来,她从一地鲜血中走出,脚下却并无半分血色,连一点印迹都不曾留下。归栀看着梨念一步步走来,想到这女子方才凶狠的杀意,不由得僵直了身子。就连她肩膀上的花瓣色也感受到了她的恐惧,挺立着身子,一双冰冷的蛇眼牢牢锁住梨念。
“我这就去换。”梨念捧起茶壶,脚步轻挪,归栀严阵以待,怒问道:“倪叶叶,你究竟想要如何?”
“这就沉不住气了?”倪叶叶还以为这女子能多撑一会儿,下一刻归栀面色再次变动,她道:“本宫没什么心思和你打哑谜,你与本宫之间不妨有话直说。本宫想要什么,你早已知晓。既然本宫也有意合作,你不妨说说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与其在这儿和倪叶叶提心吊胆的相处,她倒不如直接把话说个明白。再不济她还有这条花瓣蛇防身,归栀心中多番计较,算准了倪叶叶定然别有所图,这才敢开口。
“七皇女真是痛快,不过……”倪叶叶故意顿了顿,见归栀面露紧张,才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见一见娴君。”
倪叶叶如此大费周章,杀了她身边这么多人,只是为了见一见娴君?归栀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是不信。她狐疑地盯着倪叶叶,瞧着这人半天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别的想法,试探道:“那倪霸霸……”
“如七皇女所愿,我解开他身上的毒便是。”反正倪叶叶下在倪霸霸身上的无相环境,重在毒心而非毒身。毒素能解开,能不能走出来就是倪霸霸自己的事情了。
“你可不像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七皇女仍是不信,她捏不准倪叶叶的心思,娴君是她为数不多的底牌,如何能轻易交给倪叶叶?
“七皇女果然懂我,我自然是要单独见娴君。至于那人该杀还是要生不如死地活着,也得由我说了算。”
倪叶叶如此口出狂言,就不怕她不同意吗?归栀神情一冷,倪叶叶的袖刀就轻飘飘落在了她脖颈上,笑道:“七皇女若是不同意,我杀了你再去见娴君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