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带坏了
当日晏晏包扎伤口后睡过去了，周棠心里焦急也不能闯进门去拍醒她。虽然他很想。
晏晏捏着他命脉，他不敢冲动。
第二日周棠特意告假守在后院子。
晏晏醒来第一时间周棠走上前，“我能进去吗？”
她胡乱披着衣服，走出去，喊“周大人”。
他被她热情的态度给弄糊涂了，她不是恨不得他死吗？
怎么现在一脸讨好的样子？
她来到周棠跟前，眼睛转一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笑容从脸面落下去。
一本正经地说：“大人，你杀了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侍从周越忍不住问：“你不是不想死了吗？”
“后悔了。”“经过一夜的思考，我还是早点死去就好。”
“你不报答柳小姐的知遇之恩了？”
“可以换一个方式，我跟阎罗王很熟的，等下到地狱之后，我和阎罗王说让他把柳筠瑛投到父母双全、和睦共处的人家去。这也算是我给她的一个报答。
说不定还能与我成为邻居呢！”
刚开始晏晏确实被柳筠瑛的那一番情谊给感动了，剑伤治疗的过程中让她想清楚了。报答可以有多种方式！
呼兰气不过，走出房门。“李晏晏，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你答应过小姐的事情都忘记了？”
“哪能？”“我欠着小姐的承诺，周棠欠我人情，我把这个人情给小姐。让周棠帮小姐完成愿望，这就两清了。”
她与周棠说：“我告诉你父亲尸骸所在，你替我办两件事，第一杀了我。第二帮柳小姐完成心愿。”
周棠说：“你不死是因为昨日的承诺，如果你想死得要拿出另一样东西来交换你性命。”
“昨日的交易取消，你可以杀死我了。”晏晏抬起下巴靠近周棠，“你想要的地址我已经写在纸张里，你只要杀了我就能拿到。”
“李晏晏你无耻。为了你，小姐能给出性命，没想到你这般无情无义。”呼兰进屋拿一盆水泼出去。
周棠连跳三次远离晏晏。
晏晏心里求死的柴火正熊熊燃烧，突然被一盆水泼来。火苗全息，只剩一缕烟从头顶冒出。
“噗，噗，好狠的心！”她把嘴里的水吐出去。
“要死了，要死了。你们转过去。”婆子拿布过来罩着晏晏不许男子多看。
湿透的衣服显露晏晏的曲线，让记忆超群的周棠记住了她的身子。
周棠有些心烦，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他要的东西还没得到。
“呸，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呼兰为小姐不值。
小姐为了她没了半条命，现在还昏迷不醒。这个人不懂知恩图报就算了，还想推卸责任。
周棠亲自走进晏晏屋子，晏晏衣衫半解正想换药。
拉拢衣衫，“你进来作甚？”
“男子不能进来，大人您还是到外面去吧。”婆子为难地说。
周棠环视四周，把目光放在床边不远的小木桌，径直上前拿起一叠纸张。忽视手上的春宫图往下翻，见第三张是个地址。
把它抽出，问晏晏：“是这里吗？”
“嗯。”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杀了我，我就告诉你。”
婆子：“死人还会说话？”
周棠把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与她已经做过一个交易，承诺不会杀她，就不会再要她的命。
晏晏看不到周棠的杀意，也知道他不是轻易被人改变。
把银子塞给婆子，婆子不敢收，晏晏再推过去。“去给我煎药。”
婆子看看晏晏，再看看周棠，才想到他们之间有什么私密话要说，收起钱美滋滋走出去。
晏晏拿被子盖住自己，在床上把湿透的衣服脱去。
周棠皱眉，但没有离去的意图。
“三年前怡红院有一个大姐死了，死前我给她一顿饱饭吃。她跟我回忆从前说到你们家的事，她就是把你族人的尸骸带出乱坟岗被人卖进怡红院的。”
“她的主子是谁？”
“一个叫徐凤的人，一个大户人家里的小姐。你自己去查。”
周棠把地址折叠塞进怀里，“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是谁的人？”
晏晏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一只白嫩的脚丫伸出被子，脚趾圆圆的像进贡给皇帝的海珠。
他避讳，侧身看向别处。“你生活在这里，足不出户。你的画却流入市井，说你背后没主子我不信。”
“这个呀，小姐帮我卖的啊。还分我二百两了呢。”
这么说柳筠瑛事先看过那些画纸。文文静静的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在未出阁之前看春宫图？不止一张。
千万个念头在周棠脑海里翻滚，最后只捉住一个：柳筠瑛被李晏晏带坏了。
…………
周家三兄弟的书房，周棠坐在案前，周桂推门而入。
见二哥面色淡淡，像是被什么事困扰。走至跟前，拿起二哥面前纸张，是一处地址。
“这是什么？”周桂问二哥。
“父兄等人尸骸所在之处。”
周桂不敢拿，“当真？”
“周越去查了，很快有消息。”
“二哥从哪来的消息？可需要告诉娘？”
这也是周棠担心的地方，娘正喜滋滋地帮四妹相看，如果父兄等人的尸骸找到了。必定会做法事，守孝一年。
这就耽搁了四妹的婚事。
周桂知道二哥在担心什么，把纸张放下，“没有什么比父兄入祖坟更重要。”
“可听母亲说看中了谁家？”
周桂摇头，“好些人家不错，还没看好是哪家。”
“高大人看好你，有意拉拢你，说愿意当四妹的媒人，让许多墙头草到这边递帖子。母亲快忙不过来。”
周棠视线越过弟弟，看向门外，“进来。”
四妹明珠擦着眼泪推门进屋，“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没有什么比父兄进祖坟更重要。我的事不急。”
这院子太小，房屋不能隔离声音。过路的人稍微靠近就能听见屋子里人说什么。
周棠打算与母亲说说更换宅子的事，需要更大的宅子，更多的仆人这样才能秘密说事。
“你的事与父兄的事一起办，不会有冲突。你不用担心。”
“哥哥们还没成亲，明珠不好抢在前头。”
周桂安慰妹妹，“有我和二哥在，不会让你再受苦。看中了哪家郎君记得与我说说，让我帮你为难为难那人。”
四妹明珠破涕为笑。
弟弟妹妹和睦，周棠看着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