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意为长江以南,有着无数的水乡小镇。
七月,正值夏季,骄阳似火,高温无情的灼烤着大地。
“陈凡!陈凡!”
在这其中的水乡小镇中,一个年纪不过十三岁,却浑身抖动着肥肉的小胖子站在一木屋前大声喊着。
没过多久,一个男孩从屋中走出,不胖不瘦,不高也不矮,穿着一身的新衣裳,因为就在昨日,在这个月末,他刚过完自己十三岁的生日。
“曹胖子,你急什么啊,这不还早着吗?”陈凡说道。
“早?现在都快到未时了,别啰嗦了,赶紧的,这天热死了。”曹于正用手抹着头上的大汗的说道。
“果然啊,胖子是最怕热的。”陈凡戏谑的看了着曹玉正一眼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跑了起来。
几息过后,曹于正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陈凡嘲弄了,指着已经跑远的陈凡,大喊道:“陈凡,你又说我胖,等着,等我逮到你你就完了。”
说完,便迈着自己肥胖的小身躯追向陈凡。
在水乡小镇的小巷中,两个小家伙不停地打闹着,而周围的大人则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俩。
小镇不大,不过才六七十户,街坊邻居大家都相互认识,相处都很是融洽。
不一小会,陈凡和曹于正身后便又聚来四个和他俩年纪相仿的少年,彼此间相互打闹,都扮演着江湖中的侠客,随处捡着个木枝就开始比比划划的,很是高兴,乐此不疲。
走出小镇,陈凡几人便去到了一河流处。
这里虽然河湖交错,但是水势并不湍急,加之他们都生于水乡,从小就和大人们下河捕鱼,水性都是很好。
尤其是陈凡,水性更是极好,一个猛子扎入河中,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游出好远。
才下水没多久,和陈凡一行的叫做郭刚的少年,就从水中抓起一条大白肥鱼,朝着陈凡叫道:“陈凡,你不是总说自己是江中小白条吗,今天哥几个就把你烤了。”
说完,郭刚便将鱼朝着岸上他们几人早就挖好的小水塘子一丢。
.........
玩了近乎一个时辰,此时的他们已经在岸边架起了火堆,开始进行烤鱼。
曹于正坐于一旁,双眼直直盯着烤架上的肥鱼是一动不动。
“哟,挺香的嘛,这几个小兔崽子还挺会享受的嘛。”
一个极其不友善的声音响起,陈凡几人急忙循音望去,才发现岸边不知何时停了两艘大船,从中走出了足足有三四十人,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手中也全都握着尖刀利刃。
为首之人走在最前,身形魁梧壮硕,尤其是他的双臂满是肌肉,比起寻常人等都要壮上一圈,脸上须发很少,额前到鼻骨有一道长疤,看起来很是骇人。
陈凡几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全都被吓得战战兢兢,根本不敢动弹半分。
“哈哈哈,老大你看,这几个小子都被吓成什么模样了,太好玩了。”
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男子从那脸上有着长疤的男子身后走出,赫然就是刚才说话之人,他大步就走到陈凡他们几人跟前,伸手便将一条烤好的肥鱼拿起,大口朵颐起来,边吃还边说道:“老大,这几个小子还挺有一手的,这鱼烤得是真不错。”
此时的陈凡心中满是慌乱,这两个人他认识,在他们小镇的告示栏上,就贴着这两人的通缉榜文。
为首那人叫做龙涛义,绰号环江龙,是这江南一带的水匪头子,无恶不作,手中的那把九环大刀不知是夺走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
而那瘦小,尖嘴猴腮的叫做吴犼,是龙涛义的左膀右臂和军师,诡计多端,极其阴险狡诈。
传闻朝廷曾派出武官携士兵前往对其剿灭,但因为龙涛义的实际据点乃是在江河之上的一艘巨船,随波而动,根本无法摸清其停驻规律和地点,每次都能被其安然脱身,再加之身为水匪,尤其擅长水战,使得朝廷一直无功而返。
“嘭!”
一道强烈的击打声让陈凡收回了思绪,但当他循声望去,眼中害怕之色便又是加剧了几分。
他只见自己的好友曹于正被吴犼一脚踢到在地,腹部的剧烈痛楚让曹于正身体颤抖的蜷缩在一起,而吴犼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抬脚不停的踏在曹于正的身上。
“你个小兔崽子活腻歪了是吧,敢盯着老子看,老子今天就先拿你祭旗!”
吴犼是越踢越起劲了,神情也开始兴奋狰狞起来,猛地就将腰间别着的一对铁尺拔出,分别朝着曹于正的眼部和喉部刺去。
看着躺在地上嘴角已经有血液流出的曹于正,陈凡脑中蓦然浮现出一副曹于正死后的情景,心中一阵悸动,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勇气,他站了起来,一下撞向了吴犼。
吴犼因为并没有将这群小子放在眼中,所以根本就没有防备,被陈凡撞得连退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子。
这让他愤怒不已,身为南江帮二把手的他当着众多弟兄的面竟被一个从未习武的毛头小子撞退,让他感觉颜面大失,随即放弃继续折磨躺在地上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小胖子,一双目光满是杀气的看着陈凡。
顿时,陈凡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气势所压制,手脚上仿佛被绑了数十斤重的石头,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给我去死!”
吴犼手中铁尺泛着寒芒,犹如双蛇吐信,一柄断喉,一柄破心。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地上的曹于正竟然爬了起来,用双臂紧紧将吴犼牢牢箍住。
曹于正虽然年纪不大,但力气却是不小,远比一些成年人还要力大,将吴犼箍在怀中后,他忙朝着陈凡喊道:“快走,凡子!”
可周围足足有三四十名水匪,他们见此情况已经慢慢靠了过来,根本不容陈凡逃跑。
“我跟你拼了。”
陈凡根本就没想过要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他们烤鱼时削尖了的树枝就朝着吴犼心口刺去。
“你们两个小畜生,都要给我死,啊啊啊!”
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接连栽在两个不会武功的毛头小子身上已经让吴犼出离的愤怒,双手被紧紧箍住,根本无法挣脱。
但是面对即将刺向自己的树枝,吴犼并不惊慌,体内功法快速运转,内力当即释放而出,仅仅只是微微一震躯体,将他紧紧箍在怀中的曹于正当即就被震飞开来,重重摔倒在地。
此时陈凡的已经将手中的树枝刺了过来,距离他的身体仅有一寸之余。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陈凡完全不敢相信,就在树枝还有半寸就能刺中吴犼的心口时,他感觉有一堵无形的墙隔在了这之间,无论他如何用力,手中树枝始终不能再向前推进,哪怕是一丝一毫。
吴犼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陈凡,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叫做绝望,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吴犼运转内力身躯又是一震,陈凡就只见自己刺向吴犼的那根树枝在不断断裂,自己整个人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重重的撞断了一棵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树木,而这股力量并没有因此消失,还在不断的推动着自己,最后自己又重重的摔入了流动着河水之中。
而就在他即将落入水中的那一刻,陈凡亲眼看着吴犼手持铁尺不断的刺着曹于正,每当吴犼将铁尺拔出,曹于正的身躯也会有一道血柱随着喷起。
全身的剧痛和心里的崩溃,陈凡根本无法承受,落入河水中后,他便沉沉的昏了过去。
“可恶,不小心玩过头了,让那小子落在水里,气死我了。”
吴犼因为没能亲手杀了陈凡,心中愤恨只能撒向旁人,又接连刺了曹于正几下后,将目光移向了与陈凡他们一同游玩的郭刚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