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没有一场暴雨永远都不会停息,毕竟这个世界也终会有鲸落的那一刻。
暴风雨过后,小镇也归于前所未有的安静。远山上的坟场里,没有人在哭,也没有人在笑,他们仅仅是望着低洼处的一片汪洋,飞鱼越上房梁。
昨夜的暴雨带来的灾难的确挺让人悲伤,不过多愁的人都哭了一夜,擦掉了眼泪,短暂而又漫长的人生还得继续。渔人出海,孩子玩耍,酒客继续喝着白酒讲一些让人红脸的醉话,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但对于有的人来说,过去了的事情未必已经过去……
白夜痕将夜寒凌背出坑外,疲惫的躺在地上,蟋蟀发情般的乱叫,凉风中都是昆虫分泌的外激素,它们就像人类的荷尔蒙。白夜痕倒不觉得心烦,他觉得它们歌唱得还挺不错,如果他是一只小昆虫,也一定给洛天娅唱一首。
白夜痕看着天空发呆,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他在想夜寒凌这个家伙究竟要昏睡几天才能醒来。上一次是半个月,若不是那时他的身体一直都还在温热着,说不定白夜痕早就挖个坑将他给埋了,坟头的杂草都让山鸡筑了巢。
其实夜寒凌死掉了的话白夜痕一定会孤独,虽然这世界的主旋律总是在人山人海中吵吵闹闹,可也有那么一些人会是一个例外,失去来某人,世界仿佛就只剩自己和一些无关痛痒的人。夜寒凌是,白夜痕是,也许苏木研也是……
白夜痕曾经在骑士团里待过,也读过一些政客们写下的长篇大论,他对那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很多思想都太过于主观。他也看过一些文人写下的故事,很多都是温馨而美好,像是活在了自由自在的天堂,当然,白夜痕并不相信天堂那种神造的地方人类会过得很舒服。不过他想,如果自己也是活在一则故事中,那么写故事的人一定是一个心理变态,像他这种具有主角气息的男人直接开挂就好了,非要把故事写的那么烂!
即便不能开挂,把他写在一个没有神的故事里也好啊,像苏木研所渴望的一样,那样他就不必担心夜寒凌会帅气的弄了一个君天神渡之后就与世长辞。
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美好温馨的故事啊,悲剧也总是像喜剧一样存在,只是没人喜欢欣赏悲剧而已。听着夜虫们的鸣叫,他觉得自己也并没有那么悲哀,只是稍微有点孤独而已,何况他还遇见了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绝大部分人踏上骑盗的道路可不是因为什么异于常人的孤独,而是为了追求自己所认为的自由而已,他们大都过得挺开心。
他就那样躺在老树下看着黎明后的太阳从远山上升起,阳光轻轻的洒在他的脸上,和看到洛天娅时候的感觉一样,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具有七情六欲的男孩子。
柔软的阳光也照在夜寒凌的身上,白夜痕发现这家伙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最真挚的微笑。
夜寒凌笑得很浮夸,感觉就像阳光一样温暖,也许是因为很不常笑的原因吧!面瘫的脸上写满了稚嫩的童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还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只是身边没有一个愿意把他当成孩子的人。也许苏木研觉得他是一个孩子,可苏木研也只是一个孩子,给不了大人才能给他的温暖。大人的存在对孩子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奇迹,也许他不会因你的哭闹便给你买很多棉花糖,但他会使你觉得他始终都在……
白夜痕也并没有一直都盯着他看,大概是知道他在笑便好,如果躺在他身边的是洛天娅的话也许会另当别论。他绝得他喜欢洛天娅,那种喜欢和他爱猫的感觉不一样,喜欢猫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它们好像,猫总喜欢独来独往,也常常坐在房梁上看着夕阳,但喜欢洛天娅,白夜痕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漂亮吗?好像不是,声音好听,好像也不是,对他……不是不是都不是。
“夜寒凌,如果我要去做一只唱歌的昆虫了,你会陪着我吗?”白夜痕注视这头顶飞过的鸟儿,“我觉得她对苏木研有好感,有时候还会有些难过呢!”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听不见,你睡得那么安详!”他收回目光,话语中带着一丝罂粟花凋零的忧伤。
是啊,夜寒凌根本就听不见,就算听见了又如何呢,他又不是洛天娅。
“听起来有一些别伤呢,怎么不去和她说,是因为苏木研吗?”
“才不是呢!”白夜痕想了想,笑了笑,低头凝视这自己的手掌,一朵娇小的北极罂粟在哪里绽放。
“这一次醒得还真快,”他轻轻的说,“我还以你又要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呢!”白夜痕将那朵北极罂粟收起。
夜寒凌就那样躺在地上,他懒得起来,就那样躺着也蛮好的,阳光的温度刚刚好。
“看见这个大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那个蛇神的半神被轰得连渣都没有。”白夜痕说,“这样的大坑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然后再被报道,总有人会知道有人使用了君天神渡。”
夜寒凌一笑,“有些事情非要来了也没办法,死在明天总比死在昨天要好。”
白夜痕没再说什么,想想也是,如果夜寒凌不使用君天神渡的话说不定现在连渣都没有的就不是那条黑色的巨蛇。
果然,夜寒凌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便有人来到了这里。先来的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后来的人则是对大坑做各种各样的测量,在白纸上记录下密密麻麻的数据哎,不时还聚在一起讨论着些什么东西。
“教授,测量结果出来了。”一个人拿着写满数据的本子朝教授走了过来,“坑径长七十三点六七米,深二十一点一四米,底端发现少量的二氧化硅晶体,应该是由巨大的冲击造成的……”那个人行如流水的念了一大堆的东西。
“是某个能力者所谓吗?”有人问。
“应该不是,这种小地方应该没有那种级别的能力者,这更像是一种小型天体的撞击。”教授站在坑里看着周围的一切。
“但没有发现任何与众不同的碎片,只是周围的一切都有灼烧过的痕迹,也包括……岩石!”说话的人平静的说,虽然己听起来挺荒唐,但他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与此同时,巨坑不远的茂密森林里,几道服饰相同的人影在站在树梢上望着巨坑的方向。古朴的长衣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是一尘不染的雪白,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又是一群讨厌的面具人。
为首的男子坐在树梢上翻着一本古朴泛黄的书籍。
“坑内被严重的灼烧过,带有腐蚀性的灼烧。”有人到他的身旁说。
男子并没有回头,依旧旁若无人翻着他手中的古朴书籍。
“看过古代神话传说吗?有泰坦十二神的那个版本。”男子将手中的书递给那个人。
他接过说匆匆的翻着,显然他并不是怎么了解泰坦十二神。
“你是说暗与智力兼天体之神科俄斯?”他合上书,朦朦胧胧地问。
“泰坦巨神科俄斯,六大男性泰坦巨神之一,面对二代神王克洛诺斯,丝毫没有臣子的模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是十二位泰坦巨神们的王,只是他对所谓的荣耀与权利并不感兴趣,而且有神卷记载奥林帕斯神族能够推翻泰坦神族的统治便是因为科俄斯没有参加那场神战。”男人用尊崇的语气说。
“也就是说科俄斯并没有被关进塔尔塔洛斯,也没在与龙族的战争中坠亡?”那个人急忙问。
“神写下的历史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毕竟我并没有见过神,你也没有,见过神的人都去了天堂,也或者是被扔进了塔尔塔洛斯。”他轻轻的说。
“但没有见过并不带表不存在是吧?毕竟也我们将自己称为半神。”
“嗯,组织的秘卷里也记载过一种可以杀死除去几大主神的半神能力,简单的说也就是唤醒某位神为自己作战,最厉害的一个半神甚至用那种能力杀死了睡眠之神修普诺斯。”
那个人听得脸色都变了,虽说修普诺斯并不是什么主神,但他的实力却也毋庸置疑,他和孪生兄弟死亡塔纳图斯并不如其他神一般具有深远的影响也仅仅是因为众神鄙弃着塔尔塔洛斯里神而已。
“那种能够弑神的招式叫做什么名字?”
“君天神渡!”他仰望苍穹,面具下的瞳孔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让人弄不清楚是向往还是恐惧。
“也就是有人使了君天神渡,而且唤醒的还是最强之神科俄斯?”随着男子的引导,他险些惊掉了下巴。
“只是一种猜想,至今为止还没有谁唤醒过主神,至少被记载的没有。”
“也或者说是某个疯子科学家的杰作,纯人类智慧的杰作。”他又若有所思的说。
“信息量太大,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慢慢研究吧,再思考下去说不定我会思想崩溃。”他将那本古朴的书还给他,静静的等待着他指示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