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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白衣浊酒(三)

它们不是荒原上的那种野兽,它们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不知已经多少遍,它们变得极其富有智慧,已经知道了该怎样把握住人性的弱点。

“看啊,愚蠢的动物们又再一次丢掉了保命的武器。”观众台上有人说道,“狮子会撕开他们能脆弱不堪的身体,像是撕开海绵。”

“喂喂喂,康德家的老头子,你们族家的绅士风范不行啊!这种场面就该安静的品着上好的红酒。”一个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人玩弄着手里的酒杯。他们来自同一个不大的国家,刚才他们私底下赌了一把,那个老头赢了他不少的钱。

那个老头满脸微笑,“还要在赌一把吗?我们敬爱的威尔.金.柯达男爵。”

“老头子,请注意你的言辞,爵位可不是金钱那种发臭到东西可以换来的。”

他运气不错,从死去的老爹那里世袭了爵位和五十里的封地。那些土地就是他会下金蛋的母鸡,也是他缩小版的王国,他在那里享有绝对的话语权。

“那可能是金钱还不够多,”老头道,“除了至高的王爵,没有是什么用金钱买不到的……”

男爵满脸不屑,“我想你还没有那么多的金钱。”

他们又将目光投到了角斗场中央,狮子若无其事的趴在灯光下撕咬着残肢,几个活着的战俘死死的盯着四周,身心疲惫,鲜血夹杂着虚汗从伤口上流下,滴在那粘稠的花岗岩石板上。

墨镒将长剑狠很的插到脚下的狮身上,血污飞溅到他的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每个人都能看到他那愤怒而又忧伤的眼神。他愤恨的不止是这吃人的狮子,还有观众席上欢呼着的绅士们,虽然是狮子杀掉了他的同伴。

长剑已被鲜血浸没了颜色,上面夹杂着人与野兽的气味,随着微风飘向观众席,被绅士太太身上浓郁地香水味所覆盖。白夜痕面无表情的喝着白酒,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但是什么都不做的他看上去已经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狮子们被驱赶回了牢笼里,存活下来的人大都瘫倒在地上,如释重负,只有少数人还用仇恨的眼光盯着角斗场的骑士,他们可不认为那些家伙发了什么善心。

战俘们将会被套上甲胃,像那些自愿来参加决斗的骑士一样,被当做别人赌注的工具。绅士们会根据他们刚才的表现下注,眼力好的往往能在接下来的赌注中赢得不少的金钱。作为战俘们的动力,决斗场允诺连胜者自由,还有一笔不小的奖励。

在这件事情上决斗场倒还一诺千金,在这个以利益为重的决斗场里,永远都不会只有一批战俘,虽然他们也可以违背允诺毫无声息的将胜利者杀掉。

孔离看了看墨镒,这个王室血脉的革命军青筋暴怒,因为自己那个王爵老爹便在观众席上亲吻着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那个流氓王爵经常那样造人,然后就生下来的孩子扔给下人,不管不顾,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墨镒这样的儿子。

可墨镒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是自己的老爹,小时候常常溜到王爵的麦田里看王爵和他那些“真正的儿子”们放风筝。那时候他真的好想冲上去牵那个男人的手,但他身上的伤疤还在泛着疼痛。王爵忘记了他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记得过,大雨过后,臭鼬可记不得它留下的记号。

白夜痕的目光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但绝不是对他那赤裸着的身子感兴趣,他知道一些关于他的过去。白夜痕想,如果他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也许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王爵。

他们被押送回了幽暗狭小的空间,新一局的赌注又开始了,一道身着黑袍的人影走了进来,脸上是一张五颜六色的面具。

“那个家伙想干什么,是没钱买一套像样的甲胃吗?”有人站在观众席上高呼,紧接着是绅士们的一阵狂笑。

“我想他是某个喝多了廉价酒水的大叔。”有人讥讽道。

那个面具人背着横刀踏过暗红色的血污,步伐沉稳,朝观众席上看去,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白夜痕的身上。白夜痕也看了看他,将香烟连同雕花的火机扔下,落下那脏兮兮的石板上,像是富人为了炫富而打赏街上的乞丐。

绅士们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白夜痕的身上,议论声四起,他的动作太过显眼。

白夜痕若无其事的盯着场上的那个面具人,然后喝几口他那劣质的白兰地。灯光洒在他的身上,照亮那张俊俏的面颊,只是神情有些沧桑,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唯一与那些战士有所区别的是一种无形的气质,丝毫没有战士身上的那种戾气。

“谢谢你的香烟,虽然你不该把他扔到血污上。”面具人捡起地上的东西,叼一支在嘴里面。他站在血污上,手握横刀,微风吹摆着他的长袍,明亮的灯光勾勒出他那巫师般的身姿。

“那是你应得的。”白夜痕冷笑着说,“我在你的身上下了一笔不小的赌注。”

面具人没有说话,转身凝视着他的对手说道:“来一支吗,那个人的香烟味道还不错。”

那个身披甲胃的骑士一动不动的站着,虽然眼前的人带着面具,但从他的声音里判断得出他是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他略显诧异的打量着这个男人,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他的横刀上。他从未见过那样如此威严的横刀,刀身漆黑如墨,还有一些奇怪的纹路,应该价格不菲。

“嫌弃吗?”面具男说道,“如果你还能站起来的话,应该是不会认输的吧!”

骑士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我可不太想输掉这场比赛,因为赢的人可以得到大量的金钱。”他又看了看观众席上的绅士们,“如果杀掉对方的话他们还会扔下打量的银币,那些收益都归赢得决斗的人。”

面具人无言的熄灭了烟,他知道多说无益。他掀开黑色的斗篷,目如寒刀。他反握那柄朴素而庄严的暗黑色横刀走到离骑士不远的地方,将横刀插到石板上,就上是插在了豆腐里。

恐惧像身上冰冷甲胃侵入骑士的肌肤,祈祷男人不会拔起那锋利的柄横刀,他将一把雪亮的长剑握在手里,这感觉不到温度的武器才能使一个战场上的骑士稍微地安了点心。

观众席上突然传来一道兴奋而又贪婪的声音,“那柄黑色的横刀是阿喀琉斯。”那样的声音使骑士感到惊恐不安,掌心中流溢着粘稠的汗水,手中的长剑也在颤抖,可是他还是不想认输。

骑士心想:好的武器也许只是一种好的运气,国王未必打得过一个新兵。

决斗的号角被一个旁观者所吹响了。

骑士的余光中闪现过一道黑色的魅影,他回过神,手中的长剑已经不见了,温热的鲜血沿着他的手臂留下,嗒嗒的滴落在大腿上的甲胃上。观众席上的绅士们惊讶地捂住嘴巴,手中的酒瓶脱落,带着酒香的玻璃碎了一地。

骑士开始感觉到疼痛来了,一柄细长利刃割开甲胃从他的锁骨下穿过,洞穿了肩上的肌肉。他该抱怨些什么吗,不,他该有所庆幸,庆幸长剑并没有洞穿他的心脏,看来那个面具人不是很在意绅士们是否会扔下打量的银币。

“喂,康德,我看见了什么了吗?”男爵目不转睛的盯着角斗场说道,“我想我是看到了什么,真的!”他不该怀疑自己的眼睛,那是唯一不会对他说谎的东西,男爵意识到。

“是的,你看到了。”老头用同样的目光凝望着下方,骑士呆立在那里,如果不是还站着,你一定以为他已经死了。

面具人缓缓的朝他走去,将长剑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扔到脚下的鲜血上。他点了支烟递到骑士的眼前,那森白的面颊上滚动着不知缘由的汗珠,“我觉得你还能走出去,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骑士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我会杀了你的。”骑士想要挽回一些尊严,声音却低沉得像个孩子。他没去捡起地上的长剑,而是向裁判表示自己认输,他不是那些被动的战俘,有选择认输的权利。

面具人安静地走向最初站立的方向,拔出石板中的阿喀琉斯,若无其事地离开。没人知道那张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除了喝着劣质白兰地的白夜痕。

支持人敲响巨大的铜钟宣布决斗结束,赌克们才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只有极少数人依旧平静如水。

白夜痕玩弄着一株雪白的罂粟花,那个胡子邋遢的大叔还在人群中,不时用男性的目光打量着送酒的侍女。白夜痕无奈的冷笑,看来那个男人也不比他的伯爵老爹高尚多少,满脑子的罪泉和异性分泌的荷尔蒙。

想到这里,他还有些想念那个楚楚动人的姑娘了,他已经好久没能见到她了,怀念她的那单纯的微笑,也怀念她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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