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存留的唯一记忆就是痛了,白栀却在昏迷的时候都是紧咬着嘴唇,没有让自己发出半点的声音。
或许在潜意识里,这里没有她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所以便选择默默忍受。
在白栀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之后,安溪就一直守在她的床侧,对于外面要来探望的那一家人,他只采取了漠视的态度。
“姐姐他还好吗。”
泰勒看着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白栀,眼里满是担忧。
如果不是他调皮偷偷跑出来玩,爹地也不会派人来把他捉回去,姐姐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了吧。
“上帝会保佑她了。”
艾贝摸着儿子的头发,看着白栀的眼神十分复杂。
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陌生善良的女孩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现在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这是一个残酷的误会,或许她应该向自己的丈夫建议不要再让手下们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愿上帝保佑你。”
看着白栀苍白的脸颊,小泰勒呢喃着,他真的不希望这个姐姐因为自己出了事情呢。
以为安溪是白栀的丈夫,艾贝把他叫了出来。
白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而他们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你想要什么赔偿吗,为了你善良的太太。”
“不需要。”
安溪冷眼看着艾贝,如果小栀出任何一点意外,他绝对会把她家里面的城堡炸掉。
“她是为了保护我的儿子,如果不做一些弥补,我心里会十分的愧疚。”
艾贝坚持,她不是那种冷血的人,尤其在知道白栀还是一名孕妇的时候,她的心就彻底揪了起来。
她无法相像如果失去这个孩子白栀心里会收到什么样的打击,就像是她无法想象自己如果失去泰勒会是怎样的绝望。
“等她醒过来你自己给她说吧。”
安溪不打算和艾贝再说什么,尤其听到病房里传来白栀的尖叫声,更是立即驱动身下的轮椅赶了过去。
“我的孩子呢?”
白栀捂着自己的肚子,往日的时候这里是高高隆起的,可是现在它平了下来。
她的孩子,才七个月……
“他没事,现在在育幼箱里面,你摔倒了所以医生提前把它迎接到世界上来了。”
安溪攥住了白栀的手心,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感受到自己传达给她的力量。
“他真的没事?”
白栀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般,她攥紧了安溪的手,眼睛里满是冀意。
她的孩子没事,真的太好了。
“现在他还太小了,所以要在育幼箱里住上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也要赶快恢复健康才行。”
安溪安抚的笑着,他怎么会骗她呢。
本来他是自私的想着告诉白栀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只是终究狠不下心。
“那就好、那就好。”
白栀呢喃着,身体终于放松。
当她彻底的瘫软在床上时,疼痛的感觉从四肢百骸复苏了。
尤其是腹部,痛得她几乎想要轻生,不过想到她的孩子孩子育幼箱里等着自己,她便生生忍了下来。
“你好,我是泰勒的妈咪,我叫艾贝。”
看到白栀醒了过来,艾贝赶紧走了过去,感到白栀脸嘴唇都是白栀,心里有些心疼。
白栀已经痛的完全没有力气说话了,她侧着脸,看到站在这个年轻女人身边的那个小男孩,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没事,真的太好了。
“姐姐,是我太顽皮了。”
泰勒上前拉住了白栀的手,歉疚的吸吸鼻子,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不怪你,怎么会怪你呢。”
白栀艰难的开口,事实上,她现在根本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想安静的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痛苦过去。
不过看到泰勒这样子愧疚,她便打起了精神安慰他。
“小栀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看出了白栀的虚弱,安溪冷着脸开始逐客,这人是没有眼力见吗,看不出来小栀需要休息。
“好。”
看到白栀的脸色实在苍白,艾贝也知道自己不方便打扰她了,尽管小泰勒不愿意离开,却也被她强硬的拉走了,只说改日再来拜访。
艾贝和泰勒的离开让白栀松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你好好休息。”
安溪帮白栀整理好额前的碎发,然后便安静的呆子一边看着她。
知道安溪没有离开,可白栀此时也完全没有心情再和他说什么了,只是躺在那里脑子里描摹着她的小宝宝会有的模样。
一定会很可爱吧,希望像盛井多一些。
本来他的亲情关系就是淡薄,如果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儿子,一定会很开心吧。
就这样想着,白栀不知不觉间就睡过去了,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了安溪的身影。
她询问了护士,得到他去看小孩子的消息了。
其实她也是想看的,只是现在他们母子两个的身体状况,确实不是好见面的时机。
听到白栀醒来的消息,安溪立即就赶了过来,对于那个孩子他并没有多大的好感,甚至想要亲手除掉他。
如果不是他,小栀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他是不是很可爱。”
看到安溪回来,白栀冀意的看着他,刚才他是看自己的儿子去了吧。
“很可爱。”
安溪笑着,一个早产的小孩子皱巴巴红通通的一团,怎么可能好看呢,不过既然白栀这样问了,他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来。
“他的身体,还好吗?”
白栀忽然担忧了起来,盛井一出生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现在宝宝又是早产的,她真的担心会有别的问题。
“因为早产的缘故所以有些羸弱,别的你倒是不用担心。”
结果手下递过来的饭盒,安溪把它放在白栀的身边,小心的调试着床的坡度,让她可以坐起来。
在还是一颗胚胎的时候他便被药物摧残着,尽管这半年保住了性命不过现在早产,怎么可能只是甚至弱一点呢。
不过现在白栀的身体也不好,更多的话并不适合她知道。
白栀并没有闹脾气,十分配合的吃着安溪喂给她的东西。
她想要早点痊愈起来,然后去看宝宝,她想把宝宝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
白栀出了意外的消息安溪自然不可能让它就这么白白过去,所以在国内的盛井也就得到了消息。
不过他得到了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白栀不想再忍受这个孩子,所以把它打掉了。
听到钢笔啪的一声断裂的声音,许成的身子抖了一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盛井。
虽然二爷的脸色和平常的时候一样面无表情,不过他却知道此时二爷内心的波涛汹涌。
南向自然也意识到了盛井此时的心理状态,悄悄地把嘴巴里面的棒棒糖拿了出来藏在身后。
现在二爷正在生气,他才不要撞在枪口上。
“继续。”
意外的听到盛井云淡风轻的声音,北向看了一眼盛井,和南向对视了一眼然后才清清嗓子继续开口。
“超级娱乐城开始运营已经三个月,其中每天的盈利达到一个十分恐怖的数字,这自然会引起多方势力的觊觎,据可靠消息,市长已经勾结了外省的势力,打算对超级娱乐城出手。”
“不自量力。”
盛井冷笑着吐出了这四个字,他身处高位这么多年,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想要把他拉下马,不过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这也让盛井的地位越发稳固了。
会议并没有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简单的部署几句,盛井便让他们退下了。
在离开之前,南向回头看了一眼盛井,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那颗吃了一半的棒棒糖重新塞回嘴巴里。
二爷一定是伤心了吧。
在这些人都离开之后,偌大的会议室就只有盛井一个人了。
他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蓦地就笑了出来。
她这个小骗子,说好会把他生下来,现在却把孩子打掉了……
在从会议室出来之后,盛井并没有回办公室了,而是让许成开着车子把他载去了医院。
前段时间老爷子逞能,非得要去骑马,结果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如果不是主治医生医术了得,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子了呢。
“阿井来了啊。”
看到盛井走进来,盛世天乐呵呵的把视线重新落到自己身边年轻的医生身上。
“莫医生,这就是我那儿子,盛井。”
听到盛世天的话,莫小米把视线望了过去,在看到站在那里便已经给人一种十足压迫感的男人时,愣了一下然后才在脸上扯出客套的笑容。
“盛先生,我是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莫小米,幸会。”
对着盛井伸出手,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对于盛井她其实是听说过的,不至于他的年少有为,还有那场盛大的世纪婚礼。
白栀一定是一个很幸福的女人,莫小米不止一次在心里想着。
不过她也没有别的什么念头,盛井对于她只是传闻中的人,并没有真正的接触过,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还是第一次。
“幸会。”
盛井轻轻地开口,与莫小米轻轻地握了手很快便又收回了。
很有涵养的男人。
莫小米在心里默默的点头,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桀骜不逊之人,看来传言果然都不可尽信。
“过段时间盛氏股东大会,你能参加吗。”
盛井坐在盛世天的身边,皱着眉头。
盛氏和盛恩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企业,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联系的话,那就是掌管他们的人都是姓盛的吧。
手里掌握着盛恩,盛井自然是看不上盛氏企业的东西了,不过如果有人试图侵吞盛氏,他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方面的事还有风郁呢,你不用担心。”
盛世天心情很好的样子,看来这段时间他在医院里住的倒是挺快活的。
之前的时候盛风郁终于开窍了,再也没有了往日吊儿郎当的行径,现在老老实实的在企业里上班,给一旦时间成长,绝对会有那个能耐接手公司。
“嗯。”
对于盛世天的话,盛井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不用他出面最好。
“你和小栀那丫头……”
“父亲你想吃苹果吗,我帮你削吧。”
盛井打断了盛世天的话,拿起桌子上的水果熟练的削了起来。
显而易见,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看出自己儿子的意思,盛世天也住了嘴,对于白栀的去向其实他也不清楚,不过心里总是惦记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孙子。
按照日子算计一下,过段时间他也该出生了。
盛世天两父子的交谈莫小米自然是听见了耳朵里,不过她却聪明的没有多言,而是悄悄地离开了。
这事关于人家的隐私了,她留下来也不好。
又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盛世天才重新变得生龙活虎的,不过对比之前,身子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损益。
“老爷子,您回去可千万要注意身体,万万不要在做那么危险的运动了。”
看着盛世天红润的脸庞,莫小米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心却不老。
整日里玩那些刺激的,她可不希望下次在看到老人家躺在病床上。
“还有你,就不能多陪陪老人吗,这样他也不会因为寂寞跑去玩那些东西了吧。”
看到站在一边的盛井,莫小米忍不住开口抱怨,这段时间和老爷子的相处,她在心里已经是把他当成自己的长辈了。
对于老爷子几个月都看不见盛井这件事,心里一直是颇有微词。
“好。”
对于莫小米的话,盛井罕见的没有忽视,反而看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看到盛井和莫小米的互动,盛世天的眼珠子不停的转。
小米这丫头看起来都是个不错的……
莫小米当然不会清楚老爷子内心会有什么样想法,在听到他盛情邀请自己去做客的时候,实在推拖不得便应了下来。
她以为是老人寂寞了,所以说想找个晚辈陪一陪,并没有朝着别的地方去想。
等到好不容易公休的时候,听到老爷子打电话来说派了司机来接她的时候,也只得从船上爬起来收拾好自己然后下楼。
唉,好不容易能睡一次懒觉,看来又要等到下一个休息日了。
“小米啊,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一样就好,千万不要客气。”
看到略微有些拘束的莫小米,盛世天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和蔼一些。
呦,跟个小白兔似的,可真讨人喜。
“爷爷,这是?”
看到盛世天拉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笑个不停,沐晴有些疑惑的开口,在她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其实在盛世天住院的期间,沐晴去看望过他很多次,只是十分的碰巧,愣是一次都没有见过莫小米。
“这是莫小米,我在医院里认识的,是个会疼人的小姑娘。”
盛世天笑眯眯的,看着莫小米越看越是满意。
会疼人好啊,会疼人好啊。
看到盛世天的笑容,莫小米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掉进狼窝里的感觉呢?
“我是盛爷爷的主治医生。”
莫小米加了一句,听到她的话,沐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难怪感觉那个名字那么熟悉呢,原来是爷爷的主治医生。
“把盛井和盛风郁叫回来,今天来了客人,他们怎么能不回来呢。”
“好。”
对于盛世天的话,沐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也知道他是小孩子心性对于什么感兴趣的事自然是极有热度。
给盛风郁打了电话,那边自然是一口一个应承,说是尽快回来。
不管是不是家里面来了客人,老婆大人召唤,他怎么敢推辞啊。
想到要给盛井打电话,沐晴便有些为难,她知道盛井一向是不耐烦这些的,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回来。
“怎么了?”
盛风郁敏锐的察觉出了沐晴的异样,她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吗。
“爷爷让我把二叔也叫回来。”
沐晴捏着自己的鼻梁,这种事她猜想十有八九是会被拒绝的吧。
“这件事交给我吧。”
盛风郁自告奋勇,反正这样的事他之前也没少做,面对二叔那张冷脸,确实是难为阿晴了。
“好,就看你的了。”
沐晴松了一口气,把电话挂断正好看到莫小米从客厅里出来。
“爷爷怕我觉得闷,让我出来看看。”
知道沐晴是这里的女主人,莫小米十分的客气,虽然老爷子对她很是喜爱,但终究自己也是一个客人啊。
“你和爷爷倒是投缘。”
沐晴笑了笑,她很少看见盛世天那么喜欢一个女孩子,除了云若兰。
想到云若兰,沐晴的脸色便不是那么好看了,不过顾及着还有客人在,依然是笑了出来。
“爷爷是个好人呢。”
莫小米笑弯了眼睛,她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在自己的生命中很少出现类似的长辈的角色,所以对盛世天的喜爱,她格外重视。
无关社会地位与家世背景,她只是单纯的喜爱这个孤独的老人。
“嗯。”
对于莫小米的话,沐晴不置可否,盛世天为人确实不错。
盛风郁答应了沐晴一定会把盛井带来,而他也仗着脸皮厚确实把盛井缠的极度不耐烦。
“老婆,我回来了!”
看到站在花坛旁边的沐晴,盛风郁立即扑了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张口便想亲在她的脸颊上。
“有人在呢。”
沐晴黑了脸,这个人怎么也不看周围的环境,大大咧咧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诶,还有人在啊。”
听到沐晴的话,盛风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才把视线落到一旁的人身上。
如果不是沐晴说,他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
“你好。”
莫小米有些尴尬,她直觉是自己耽误了人家的好事。
“你好。”
盛风郁拉着沐晴的手,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女孩子。
爷爷所说的重要的客人,不会就是她吧。
“莫小姐。”
听到盛井的声音,莫小米立即将脸转了过去,果然就看到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看到他手里面的拐杖,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又见面了,盛先生。”
莫小米得体的笑着,她还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再次看见盛井,不过他的妻子没有一同过来吗?
对于盛井的独身一人,莫小米心里有些疑惑却并没有问出来,打探人家的隐私,确实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进去吧。”
盛井的视线在莫小米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拿起手杖慢慢的朝着盛世天所在的客厅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莫小米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追上去。
“这就是爷爷的客人?”
看着那两个人离去,盛风郁皱紧了眉头,他怎么感觉老爷子目的不纯呢。
“嗯。”
沐晴点点头,带着盛风郁朝那边走了过去。
自从他们和好以来,盛风郁真的改变了很多,现在说是妻奴也不为过了。
看到莫小米跟在盛井的身后,盛世天的眼睛闪了闪,然后装成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小米啊,你介不介意多住几天,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啊。”
盛世天可怜兮兮的看着莫小米,一副孤寡老人的模样。
“这……我明天还要上班,抱歉了。”
莫小米歉疚的看着盛世天,第一次来人家做客就住在这里,真的有点不好。
“这有什么,让阿井去跟你们院长说,让他放你几天假。”
盛世天混不在意,在他看来上班这件事只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打发了。
“我请假一天,就少救了很多人呢。”
莫小米严肃的摇摇头,病人大过天,如果不是正好轮到自己休息,她也是绝对不会过来做客的。
“好吧。”
看到莫小米坚决,盛世天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表现出十分的失落。
这个孩子,看来还是个执拗的呢。
“阿井,小栀出事那么久了,你没有别的打算吗?”
对于盛世天的话,盛井并没有回应,或者说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们还没有离婚,在法律上白栀依旧是自己的妻子,只是现在她却在别的国家,陪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爷爷,咱们去吃东西去吧,小米这么早过来,应该饿了才对。”
沐晴赶紧给莫小米使了个眼色,对于盛井和白栀之间的事情,她只最清楚的第三个人,只是对于白栀突然失踪她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反正,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
“我确实是有点饿了。”
莫小米红了脸,好像十分害羞的模样。
她当然接到了沐晴眼神的示意,也感觉到了客厅里现在气氛的奇怪。
她的视线落到了盛井的手指上,上面带着一枚戒指,在无名指上昭示着他确实是已婚的身份。
原来是出事了,难怪那传说中的盛太太今天没有随着盛井一同过来。
对于盛世天嘴里面的出事,莫小米潜意识的认为是出了车祸或者是别的意外而不在人世,不然的话哪个女人可能会不要盛井呢?
之后,盛井再也不说一句话了,对于盛世天的疑问也只是简单的点头或者是沉默回应。
不管别人怎样,反正盛世天看起来是挺快活的。
对于盛井和莫小米,他越看越是般配。
而莫小米的家室如何,盛世天是完全不在意的,他看中的是莫小米这个人罢了。
“天色也不早了,阿井你送小米回去吧。”
“啊?”
听到盛世天的话,莫小米惊讶的叫出声来,看到众人看向自己,赶紧又开了口。
“没事的,我自己叫个车子就回去了。”
“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多危险,就这样定了。”
盛世天直接做了决定,不管盛井是否意愿。
对于盛世天的这个决定,莫小米其实是有些尴尬的,对于盛井,她并不熟。
而且她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和他在一起会很不自在。
尤其是坐在车子上的时候,莫小米心里面的不自在越发的明显了。
她坐的远远地,几乎是缩成一团了,想要离不远处的男人远远地。
“父亲很喜欢你。”
盛井侧过脸,淡淡的看着莫小米。
其实她和白栀有点像,尤其是现在戒备的模样,躲得远远地,仿佛自己是洪水猛兽一般。
“嗯。”
对于盛井和自己说话,莫小米心里更是惶恐,几乎要推开车门跑出去了。
不过她的理智却是阻止了她的冲动,现在车子正在高速行驶着,她如果真的跳下去就算是摔不死也会落个残疾吧。
“盛先生,介意让我知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吗。”
看到盛井的眼神冷了下来,莫小米心头一紧赶紧解释。
“我是骨科医生,在这方面有些研究,说不定可以治愈你。”
莫小米知道,盛井的腿疾并不是天生的,只要是后天形成的就有办法治愈吧。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撑着拐杖的模样,她有点心疼呢。
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偏偏就……
“你在心疼我。”
盛井何其的敏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莫小米心里的想法。
听到盛井如此直白的话,莫小米脸上瞬间就红了,不过却没有否认。
这么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不用了,我习惯这个样子。”
“那好吧。”
听到盛井的拒绝,莫小米失落的开口,既然人家不愿意对自己说,她也不要热脸贴着人家冷屁股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盛井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受,莫小米起初有些心乱如麻不过看到盛井如此平静渐渐地她也就平静下来了。
是她想太多了,因为盛世天喜欢自己,所以她就产生了别的不该有的心思。
“再见,盛先生。”
在从车子上下来之后,莫小米郑重的向盛井道了谢,他送她回来,道谢是应该的。
盛井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让许成启动车子了。
看着车子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里,莫小米的眼睛闪了闪,然后转身上了楼梯。
她有点好奇,那个传闻中盛井极宠的盛太太,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在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白栀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很好了,不过脸色白白的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我想去看阿祁。”
盛祁,这是她和盛井之前就商量好的给自己孩子取的名字。
白栀眼睛亮亮的看着安溪,他说等自己身体好一些后就可以去看孩子了。
“好,带你去。”
安溪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自己拒绝了,小栀也会偷偷地跑过去看那个小孩子吧。
“太好了。”
得到允许,白栀高兴地快要跳起来,不过幸好她还记得自己是在医院里,稳住了形象。
跟着安溪,白栀朝着那间放着许多育幼箱的房间走去,有的孩子只在这里住几天便能搬出去了,不过小阿祁因为身体格外虚弱的缘故,便一直留在这里被照顾着。
“就是他了。”
安溪在一个育幼箱前停下了,白栀看着里面正闭着眼睛的小宝宝,心里软到一塌糊涂。
“阿祁。”
白栀情不自禁的朝那边靠近,脸几乎贴在玻璃上只为了看清自己的宝宝。
他可真乖,不吵不闹的,小小的一团睡在那里,真是让人心都化了。
“他更像阿井。”
虽然小孩子还没有张开,白栀便已经可以这样笃定了,看到阿祁阿井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到白栀无意识的话,安溪的脸沉了下来,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她回去了。
并没有注意到安溪脸色的变化,白栀依旧沉溺在小阿祁的乖巧中不可自拔,等到安溪拍她的时候,她已经盯着看痴笑了好久了。
“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看。”
“好。”
白栀依依不舍的把视线从那个小小的身体上移开,她真的好想把他抱在怀里啊。
不过现在还不行吧,要等到他可以从育幼箱里面出来才行。
幸而,医院并没有让白栀等太久,过了半个月之后,她便能抱一抱自己的宝宝了。
第一次抱阿祁的时候,白栀简直手足无措的,手上更是不敢用一丝的力气,生怕自己弄疼了他一般。
“没事的。”
看到白栀小心翼翼的模样,安溪忍不住笑,他们曾经也幻想过以后要生两个小孩,不过现在可能无法实现了吧。
“他可真小。”
白栀低头在阿祁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早产的缘故吧,他比别的小孩子要小上一圈,更是不爱哭,有事抽噎两声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很快就会长大了。”
看着白栀怀里面的那个小孩,安溪的脸上十分复杂。
现在他还小,小栀发现不出什么,可等他长大了,就没有办法隐瞒了吧。
“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
白栀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小阿祁的身上移开了,她真的很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如果不是阿祁需要医生的照顾,她是绝对不会在医院里停留这么久的。
“在观察几天,就可以离开了。”
安溪自然知道白栀不喜欢在医院里呆着,住了这么久着实是难为她了。
“姐姐。”
刚听到外面独属于小孩子的声音,白栀的眼前很快就出现一个小萝卜头。
“泰勒,又来啦。”
白栀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这段时间有他陪着,她过得也挺开心的呢。
“这个是小弟弟吗?”
泰勒好奇的看着小阿祁,好乖哦,都不哭的。
“是啊。”
听到泰勒的疑问,白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叫自己姐姐,却又叫自己的儿子弟弟。
“栀。”
艾贝从外面走进来,她真的很内疚,不过看到她们母子都是平安无事的,她也放心了。
白栀的视线落到跟在艾贝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她这是第一次见到他,想来应该是艾贝的丈夫吧。
“你好,我是萨顿·兰切尔,泰勒的父亲。”
“你好。”
白栀只是客气的点点头,对于这个男人她并不是很感兴趣。
看到白栀并没有什么异样,安溪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
萨顿,和他的义父有着相同的姓氏呢。
“我该怎么报答你呢美丽的小姐,你保护了我的儿子。”
萨顿认真的看着白栀,对于白栀的身份他心里是清楚的,对于盛井身边出现的所有人他们兰切尔家族都十分的重视,不过既然她保护了自己的儿子,他倒可以暂时隐瞒。
如果被家主知道她是盛井的女人,她自然不会有好的下场。
包括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不用了,任何一个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白栀摇头,她并不是为了回报才想要就泰勒的,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受伤罢了。
听到白栀的话,萨顿笑了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很严肃的男人,尤其在自己的妻儿面前。
“尽快离开这里,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安溪隐瞒不了多久的。
安溪的义父,正是他的大伯,而安溪偷偷地把白栀藏了起来,这样的行为无疑是一种背叛。
如果被大伯知道,这一次他怕是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安溪当然知道萨顿这句话其实是想对自己说的,只是现在研究所研究的东西正在紧要关头,他是绝对没有办法离开的。
而放白栀一个人回去和盛井再续前缘,这根本不可能。
“多谢您的关心,我们自有主张。”
安溪看着萨顿,现在能藏一时是一时,义父不会那么早就发现白栀的行踪。
“希望如此。”
萨顿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不可测,他知道安溪是个聪明人,可惜有时候人太聪明也就是一种拖累。
很快的,那一家三口就离开了,对于安溪和萨顿打哑谜似的话,白栀并没有深究,或者说她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那上面。
“你不想我回国吗?”
“对,不想。”
安溪直接开了口,他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改变呢。
“可是……”
“别说了,阿祁需要回到育幼箱了。”
安溪直接打断了白栀的话,从她的手里结果阿祁,,然后推着轮椅出去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白栀是想要说什么呢,只是那话他不想听。
看到安溪出去了,白栀只能叹气。
之前的时候她是不得不留在他的身边,为了孩子即使安溪出国了她也是跟了过来,可是,现在他没有能阻拦自己的东西了。
尽管安溪一直试图阻止白栀回去,可是白栀对他却并没有怨恨。
这段时间,她好像看到了从前的那个安溪,只是他已经完全换了一张脸,甚至连声音都变了。
很快的,在医院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白栀便可以带着阿祁回去了。
自然是回到了安溪的家里,除了这个她好像没有别的可以去的地方。
“他好像有点奇怪。”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吃着手指的小阿祁,白栀的心里有些异样,似乎哪里是不一样的。
听到白栀的自言自语,安溪并没有离开,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是要发现了吗?
“阿溪,你说他的眼睛为什么没有神采呢?”
白栀的声音越发低了,阿祁小的时候总是睡着,她便没有感觉出来什么。
可是长大了,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过自己的倒影。
是小孩子都这样吗,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原因。
白栀的心揪了起来,她的孩子一定是最健康的,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是的,他看不见。”
安溪的话彻底打破了白栀的幻想,早晚是要发现的,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时刻担心着白栀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现在他说出来,却发现格外的轻松。
“看、看不见?”
白栀不可置信的开口,怎么会呢,她的孩子怎么会看不见呢。
“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白栀看着安溪,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相信,只是她抱着阿祁的手却是无意识的收紧了。
看不见色彩,尤其是对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来说,真的是格外的残忍。
随着白栀手上无意识的力气,阿祁被弄痛了,娃娃大哭。
白栀反应过来,立即松开了手,泪水瞬间就沾湿了脸颊。
“对不起宝宝,是妈咪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