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也不知往哪里去,握着手机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他。
“我的儿啊,你在哪里啊,我的儿,大宝,你在哪里啊?”
一道又凄又惨的声音传入耳里,我寻声望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泪流满面的呼喊着。
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男人,阴沉着脸左右查看,手上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男人挂掉电话,对女人说,“我先扶你吃点东西,两天都没吃东西了你。”
女人的身体摇摇晃晃,伸手抓住男人的衣服不停的摇头哭泣:“我不要,我还要找我大宝,警察怎么说,他们找到大宝没有?”
男人摇头。
女人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勉强站起身朝前走去,嘴里喊着:“大宝啊,大宝,你在哪里?”一声声如泣血的杜鹃,声声泪下。
我不解的看着他们的离去,耳边传来别人的谈话声:“真是太可怜了,说是儿子不见了,昨天今天两天了,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人。”
我朝说话的大妈看去:“大姐,怎么回事啊?”
大妈一听我叫她大姐,笑了,随后脸又沉了下来:“哎,能怎么回事,就是他们家的孩子不见了。说是妈妈在家里,一转身孩子就不见了,到处找都没找到,还报了警。现在的孩子实在是调皮的很,一没看住就跑没了影。”
旁边的大婶接话:“定是被人贩子给拐去了。”
大妈摇头:“我听我姑妈的儿媳说,警察查了那些监控,没有看到有人抱孩子走。”
“有的地方是没有监控的。”大婶又说。
大妈还是摇头:“警察也说,不是人贩子拐跑的。”
“那怎么还没找到孩子?孩子多大了?”听着她们说的话,我都急了。
大妈长叹一口气:“孩子三岁,一家就这么一个宝贝,自是看的紧,谁知道就这么一眨眼,孩子就没了,真是,可怜啊。”
三岁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这个旁人听了,心里也不好受。
我朝前走去,大妈和大婶也朝前走,走到一处小区旁,大妈说:“他们家就是住在这个小区里,看,外面还围着人呢,警察们也来了。”
是的,警察也在,我还看到了熟人,我走到他面前打招呼:“师轩树。”
师轩树转头看到我,也是惊喜的很:“没有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你这是工作?”
他知道我捉鬼,所以才问是不是工作,我也是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两个字,摇头:“不是,转转,孩子找到没有?”
师轩树愣了一下:“你也知道?还没有呢?”
“好好的,怎么孩子就不见了?才三岁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别不是人贩子的手笔吧?”我说。
师轩树摇头:“看了,人贩子的可能性不大。”说到这里,他盯着我看,看的我毛骨耸然。
“你看我做什么?”
“不如,你把那些东西叫出来,问问它们见过没有?”师轩树凑近我小声的说。
我双眼一亮:“这个可以。”
有的孤魂野鬼不害人,就这样子飘荡在四处,也许它们就看到孩子了。
但是,当着正义警察们的面做这事,我这心里素质还是不够强大,只好躲到小区旁边阴凉的角落里烧纸线。
一只白影飘出来,捡起地上的纸线,闻着香味,一脸的激动:“大人想问什么?”
这只女鬼的白影清晰度很真,看来也就是死了几年,我把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问了她。
女鬼摇头:“这两天没有听到它们说不好的事,大人,你看,天马上就要黑了,到时它们就出来了,不如你再等等。”
“就你一个人?”我还是习惯用人字去和她们说话。
女鬼苦笑一声:“孩子们大了,又到城市里面来工作,也就不再烧钱给我了,我也就出来溜达一下,看能不能捡捡钱,倒是遇上了大人。”
我的心也是不好受,现在年轻人,大部分都是不相信鬼怪,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也不给家中过了的长辈们烧点纸线,其实它们的日子也是挺苦的。
算了,不想了,我谢过女鬼,正要朝师轩树而去,一只小鬼拦在我面前:“大人,我知道他在哪里。”
这话令我大喜,立马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烧点纸钱给你。”
人要贿赂,鬼也是要贿赂的。
“我叫兵兵。”兵兵还不好意思。
我一边烧纸钱嘴里一边念着:“兵兵来收钱了,兵兵来收钱了。”
烧了的钱,呼呼的朝兵兵飞去,兵兵裂着嘴笑了,把钱收了后,拉着我朝另外一个角落而去。
到了那里,看到一个小男孩缩在角落里,满身的血迹,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出他原本的面容。
他抖着身子,愣愣的看着我们。
这孩子看到兵兵来了,抱着身子更是抖的不得了,他这是在怕兵兵。
看到我时,他的眼晴一亮,睁大的双眼里,血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他……怎么弄成了这样?”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我不解的问兵兵。
“他怕我这只鬼,看到你这个人,自是高兴。”兵兵走到抖索的小男孩身边,朝他伸手:“你别怕,大人会带你回家。”
小男孩看着兵兵的手,再看看我,犹豫着,而后慢慢伸出了手,放在兵兵的手里站起身朝我走来。
小男孩抬头看着我,脸上的血痕清晰无比,好似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刮了一样。
我紧握拳头隐忍着怒气,这么小的孩子,是谁忍心对他下这样子的毒手。
“大人,他叫大宝。”兵兵说。
“大宝,你好,我叫夏天。”这就是大家一直在找的大宝,可他已经死了,还是这种死法,我的心痛的不得了。
大宝眨着大眼看着我,原本抖索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却不敢再踏出一步,和兵兵站在阴凉处。
自当神婆以来,我第一次希望天马上黑。
“大宝,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我尽量放轻声音,露出我的招牌笑容。
大宝点了头:“姐姐。”
这孩子真可爱,我伸手摸着他的头:“大宝还记得自已是最可爱的孩子吗?”
大宝想了想,点头,瞬间,他一身的血污就恢复成了清爽的样子,一个可爱的小正太,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漂亮可爱极了。
我牵着他的手,心里痛骂,到底是哪个变态,居然对如此可爱的孩子下毒手,真是没人性。
我牵着大宝的手问兵兵:“你为什么不去报到?”
兵兵低下了头,声音低低的:“去了,鬼差说没有我的名字,让我等等。”
这个,我无能为力,我只负责送,你都到了地府,还被送上来了,你也就只有等的份了。
“大人,你帮帮我好不好?”兵兵突然跪在我面前,乞求道。
我连忙伸手扶他起来:“只要我能帮的就一定帮。”
“鬼差说我的名字被家里的弟弟用了,我就是一只孤魂野鬼。只要大人去到我家,让我爸妈替我弟弟重新取个名字,我就能去地府。”兵兵连忙说着,说的很急很快,好似我马上就能替他办好这件事一样。
“好,等下你就带我去你家。”我保证,兵兵笑眯了眼。
太阳慢慢下山,小区的路也被大楼给挡住,阴的地方也露了出来,我牵着大宝朝他家走去,兵兵跟在我们身后。
我问大宝一些事,再让兵兵引导着他,告诉他,他已经死了。
没有想到大宝很是聪明:“姐姐,我知道死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死了,我只是不想让妈妈见到我死的样子。”
你是什么死的?
这句话我一直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只能安慰自已,不知道还是挺好的。
“姐姐,我在我家的洗衣机里。”大宝的这句话来的很突然,我一点防备也没有,愣愣的看着他。
“我妈妈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就去接电话了,我趁机爬进洗手机里盖上了盖子,我妈妈打完电话就把洗衣机打开了。”
大宝沉声说道,一点也不似三岁的孩子说的话:“我以为我妈妈和我玩躲猫猫,所以没出声,后来……”
后来都不用说了,一个三岁的孩子躲在洗衣机,还能……
我蹲下,双手抓着大宝肩膀,哽咽道:“大宝,你是好孩子,不要怨恨你妈妈。”
大宝看着我认真的点头:“我知道,是我太调皮了。”
“好孩子。”我摸摸他的头发,心中酸涩的很。
远远的,师轩树就看到我了,急忙跑来:“怎么样,问到没有?”
我点头:“我正牵着他。”
师轩树愕然:“他,没了。”双眼朝我微伸的手望去。
我再次点头,师轩树的脸色很不好看:“我看过他的相片,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我朝大宝看去,大宝静静的望着我,不哭不闹。
真是乖,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这家中的长辈还不得哭死。
师轩树问我孩子的尸体在哪里,我心痛的说:“在洗衣机里。”
师轩树大吃一惊,脸色变幻了好几次,最后点头走人:“你还是不要看了。”
“孩子想要看妈妈最后一眼。”我赶紧跟上他。
师轩树停下脚步,朝我牵着大宝的手上看去,明知道他看不见,却好似他能看见大宝一样的看着他。
“大宝是个好孩子,你做主吧?”师轩树大踏步而去。
我牵着大宝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双眼却朝他家看去。
大宝说,他家住在6楼。
师轩树进去十分钟左右,就听到警察们喊:“找到了,孩子找到了,呕!”
那个警察说完,就扶着墙吐了。
师轩树脸色苍白的出来,朝我们走来,走了几步也扶着墙吐了起来。
洗衣机里的孩子,我没看也能想像中是什么样,更何况我还见到了死前大宝的样子。
围观的人群都急问孩子在哪里,怎么还是在家里找到的。
在场的四个警察,没有一个人开口,围观的人却一直往里挤着。
就在这时,大宝爸和大宝妈来了,大宝妈跑的飞快,看着扶着墙吐的警察,脚步停住,抬头朝上看去,轻喃着:“大宝。”
大宝妈飞快的朝楼上跑去,紧接着楼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大宝。”
我的鼻子发酸,牵着大宝的手,一动不动的盯着六楼看。
“砰。”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窗户口翻下来,砰的一声砸在警察车顶上,正是大宝妈。
血顺着大宝妈的嘴里流出,再从车顶流下来,围观的人尖叫着离去,瞬间又如潮水般朝车顶围去。
大宝爸冲下来,疯喊:“文文。”
一下子所有人都乱了,我看到师轩树们在打电话,在围持制序。
如此一幕,我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大宝妈定是看到自已最疼爱的孩子,死在洗衣服里的惨样,自责接受不了才跳的楼。
路灯亮了,大宝松开我的手,朝大宝妈一步一步走去,爬上车顶,抚摸着她的脸,轻喊着:“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子,一定不再调皮让你担心。”
救护车来了,把大宝妈接走,事后师轩树告诉我,因为楼层不高,再加上中间还被晾衣架挡了一下,再落在车顶上时,阻力少了很多,大宝妈并没有生命危险。
是啊,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亲眼看着自已的孩子,死在自已亲手启动的洗衣机里,她这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中。
但,事已发生,能怎么样呢。
这也就造成,我每次洗衣服,一定要把洗衣服里的东西看了又看,生怕里面有什么不能后悔的东西存在着。
我把大宝送走了,心还是酸酸的,对一直站在身旁的兵兵说道:“你怎么看?”
兵兵摇头:“我不知道。”
是的,他怎么知道,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我说去他家,我问他是怎么没了的,他说:“去大自然公园玩疯了,中署了家人不知道。”
这个死法还真是好笑,但我笑不出来,每一个意外后面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兵兵的家也住在这个小区,只不过和大宝家的小区隔的好远,没遇到我之前,他就这么一直在这个小区里游荡着晃着,有些老鬼还欺负他。
幸好也只是一些老鬼,若是遇上厉鬼恶鬼的话,他这种小鬼是最可口的。
站在兵兵家门口,我敲了敲门,一个女人来开门,皱着眉看我:“你找谁?”
“我找你。”我直接了当的说,“我……”
“我家不需要,去别家推销吧。”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人打断,砰的一声当着我的面把门给关了起来。
我傻眼了,她这是把我当成推销的了。
兵兵很不好意思:“我妈妈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自从我没了后,她的性格就变了。”
“我理解。”
我笑道,再次敲响他家的门,门再次打开,女人皱着眉瞪着我:“都说了不需要,不管你推销什么,我家都不需要。”
在她关门前一秒,我递上了我的名片:“我是阴阳师。”
女人一愣,看着我手上的名片,嘴角扯了扯,砰的再一次把门给关了起来。
这……呵呵。
我朝他笑笑:“看来得多来两次才行。”
兵兵也点头,蹲下身子抱着双腿看着站在门旁边的门神:“大神,我都说了我是他们家的儿子,为什么你就是不让我进去看一眼呢?”
门神厉眼一瞪:“没有主人的允许,尔等小鬼都不可以进。”
我轻叹一口气,对门神笑道:“别那么严肃,你把人家儿子挡在门外,这样真的好吗?”
门神也瞪了我一眼:“自从我来到这里,就没见过他,自是不能让他进。”
我一愣:“你以前不住在这里吗?”按理说不能啊,若是兵兵不住在这里,他的魂魄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住在这里的时候,还没有它。”兵兵指着门神很是幽怨。
门神的双眼大的很:“现在有我。”
兵兵气呼呼的转过头去:“我都说了无数遍,我就是这家的儿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进去?”
“这是我的职责。”门神的语气依然是无私的很。
我也是叹一口气,门神的责任就是如此,能有什么办法呢?除非主人家开口,否则兵兵将不可能踏进自已的家门。
我朝兵兵伸手:“走吧,我们再想办法。”
兵兵望了一眼门神,起身朝我伸手,就在这时,门呼的一下子被打开:“等一下。”
是兵兵妈妈。
兵兵妈双眼含泪,抖着我给她的名片:“你真是阴阳师?”
我看了一眼兵兵,点头。
兵兵妈朝我走来:“你很年轻。”
呵,这话,好多人都说过,但只要能力是真的,管什么年纪?
“出道的比较早。”我十二岁出道,算早的吧。
兵兵妈抹掉眼泪看着我:“你找我什么事?”
“为了兵兵的事。”我直接了断的说。
兵兵妈一愣:“可是我家兵兵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正疑惑她怎么知道兵兵的事,兵兵拉了一下我的手:“我弟弟也叫兵兵。”
“我为的是你大儿子兵兵的事。”
我的话一出口,兵兵妈整个人都往后倒去,若不是我的手脚快,她就得倒在地上去了。
我慌忙的把她扶进房里,转身看到门神站在门口挡住兵兵的路,也是无奈的很。
兵兵妈缓缓醒过来,拉着我的手无声的哭着,哭着哭着就放声大哭起来:“我家兵兵啊,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注意点,他就不会这样,都是我的错。”
“怎么了?”门外响起一道声音,转头看到两个老人家朝家里走来。
我立马介绍:“我叫夏天,是个阴阳师。”
老人家拧着的眉立马就松了开来,他们这辈的人还是很信奉这种事的。
兵兵奶奶握着我的手不停的抖着:“阴阳师,是不是那种看风水的。”
我不停的笑着点头,其实风水我不是很懂,但我是捉鬼灭鬼送鬼的,这话在此时不好说吧。
因为天黑了,兵兵的家人也都回来了,连那个取了和兵兵一样名字的弟弟也回家来了。
一家人坐齐,兵兵奶奶问我:“敢问大师,你到我们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兵兵爸爸黑着脸瞪着我:“现在的神棍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女孩子,我告诉你,我家没钱……”
话未说完,就被兵兵奶奶打断了:“乱说什么话,有你说话的份吗?”
兵兵爸爸还是冷眼瞪着我,若不是看在兵兵的份上,我真想甩手走人,我是收费的,但我这不是还没开口收你家的费用吗?
“大师,你说你说。”兵兵奶奶和兵兵妈妈对我笑脸相迎。
我朝门外的兵兵看了一眼,才说:“我说的话,希望你们不要太激动。”
两个女人都点头。
我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你们的大儿子兵兵,他的魂魄一直在你们小区里……”
“啊!”
话未落,兵兵妈妈大叫一声,抚着唇流着泪看着我,双眼里的情绪太多了,激动,慌乱,痛苦,自责,唯独没有害怕。
“无稽之谈。”兵兵爸爸冷笑,若不是怕兵兵奶奶打,我想他一定会把我扔出去。
兵兵奶奶的情绪好点,眼睛却红了:“还有呢?”
“兵兵一直就在你们身边,如果你站在门外对他说一句,让他进来的话,他能进来……”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兵兵妈妈已打开了门,冲着长长的走廊喊着:“兵兵,我的儿啊,你进来吧?回家吧?”
门神让路,消失不见,站在门外的兵兵慢慢走进来,环顾着自已的家人,也是欣喜的很。
“他就在你们大家面前。”
我冲着还在叫喊的兵兵妈妈说,兵兵妈妈的身子一颤抖,关上门紧靠着门,双手用力抚着唇用力的哭着,眼泪不停的流。
“能让我们见见他吗?”兵兵奶奶乞求着。
我想了想摇头:“我只能把他的意思传达给你们,因为他的弟弟借了他的名字,导致地府没有他的名字,让他成了孤魂野鬼不能投胎。还烦请你们帮他弟弟重新取个名字,好让成为一个有名字的魂魄,可以前往地府重新投胎做人。”
兵兵妈妈坐在地上,捶打着自已的胸口:“都是我的错,我想着孩子取一样的名字,是想时刻记着我的儿子啊,哪能会有这个意思。”
兵兵奶奶也是抹泪:“以前听老一辈的人说,每一个孩子都会有一个名字,这样子才可以在阴间里来回,我们也是太想他才会让他弟弟取和他一样的名字,没有想到倒是害了他。”
兵兵爸爸和兵兵爷爷的脸色好了很多,就算是不相信我,听到这句话也不好再给我脸色看。
既然任何完成,我也不想再呆在这里,起身就要走人,没有想到兵兵妈妈跪在地上朝我扑来:“大师,求你让我见见他吧,我发誓,我只是想见他,以前都是我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一直不敢面对他,我自责我害怕,我以为这样子就能好过点,我真的……大师,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吧,求你了。”
说着,兵兵妈妈就给我磕头,我连忙躲着还要去扶她,倒是让我狼狈不堪。
兵兵爸爸把兵兵妈妈抱起来,沉着脸对我说:“若是你让她再见一面我儿子,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这话说的我好像故意不让你们和他见面似的。
我也很生气,兵兵走来,扯着我衣袖轻晃两下:“求你了,姐姐。”
好吧,人心不可测,鬼心也不可测,还是不要测的好。
我拿出现身符,念动咒语,兵兵的身形就在他们面前现形了。
兵兵妈妈嚎叫着扑到兵兵身上去,却扑了个空,看着自已的手穿过兵兵的身体,兵兵妈妈哭的不能自已。
一家人都抹泪,就连一直对我冷脸的兵兵爸爸也是双眼含泪的看着他的大儿子。
兵兵却笑着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能在最后一刻还能见到你们,我很开心,你们别伤心,以后就让弟弟来孝敬你们。弟弟,你要替哥哥多多孝敬他们。”
从一开始就乖巧坐着的小兵兵,一点也不害怕的看着兵兵,连连点头:“哥哥,我会记住的,哥哥,以后我叫乒乓,两个兵都在,都是我们兄弟。”
我讶异的看向这个才七八岁的小男孩,倒是一个好孩子。
乒乓球啊。
好。
他们一家人见过后,兵兵妈妈非得塞钱给我,我对她说:“这钱你留着,每次过年过节替我多烧点纸钱给他。他这次虽去地府,但投胎名额一定不会那么快拿到,你们多给他准备点钱,也好让他在地府不受那些鬼差的气。”
兵兵妈妈含泪收下,我这才把兵兵带出去,然后把他送去了地府。
大宝和兵兵的事,都是由于孩子的调皮和父母的粗心造成的,但这个世界上,生死薄上勾了你的名字,你想留也留不住。
只能在阳间好好珍惜家人在一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