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持着和小晴走出医院来到咖啡厅,我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小晴担心的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头。
早在出医院就恢复真身的七爷,也点了咖啡,此时双眼盯在我身上:“胆子真大,连她们都敢惹,真是不要命了,若是我再晚点去,你就真的没命了。”
小晴大吃一惊:“七爷,怎么回事?”
七爷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小晴自责的很:“若不是我坚持,夏天也不会出这种事,都是我的错。”
七爷说:“还不是她逞能,以后记住,这种产妇鬼最是冤念深,连地府都不会管的太宽,你倒是敢上手。”
我连连说下次不敢了,心中却想着,我得想什么办法对付产妇鬼,下次遇上定能制胜。又问他年轻婆婆和年轻妈妈的事,七爷说他消除了两人刚才的记忆,只说是孩子突然生了,她们俩个吓到了。
我再一次对七爷说谢谢,七爷摆手说:“都是老朋友了,无需说这个。”
“就算是老朋友,救命之恩还是要说的,特别是上次鬼花轿一事。”我笑着说。
小晴忙问我什么鬼花轿的事。
我把我被鬼迎上鬼花轿的事告诉了她,她惊呆了眼:“夏天,你的日子可真是有滋有味。”
我就知道,她的大脑和别人的大脑发育不一样。
“七爷,你是谁?”我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七爷轻笑出声:“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讪笑:“那不是想得到你的认可吗?”
七爷浅笑:“真是我的荣幸。”
我呵呵笑着,小晴没听懂,连忙问:“七爷,你在地府里的官职是什么?”
七爷深深的看向小晴:“白无常。”
哈,我问他不说,小晴问就说,这待遇可真是差的大。
我朝小晴看去,再看看七爷,心中嘀咕,我是神婆,应该是和七爷是一伙的,怎么他不回我的话却要回小晴的话。
难道小晴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被七爷如此关注的人,是马上就要离开人世的人。
我被这一想法吓了一大跳,立马扯着小晴离七爷远一点:“七爷大人有大量,还请恕小晴的童言无忌。”
七爷一愣后笑了:“你想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看七爷这一幅笑容,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我们三个人聊了许多,天南地北,上天下地都聊着,聊的很开心。
夜已经很黑了,七爷说送我们两个回去,我自是没拒绝,能得白无常做朋友,这是何等的荣幸。
一路走一路聊,忽看见转弯处走来一个男人,摇摇晃晃的好似喝醉了一样。
我们朝左边走去,他朝前走去,本是根本不相交的,那个摇晃的人却偏要往我们这边走来,嘴里还嘟喃着:“哪里去了,我明明就是在这里看到的,怎么就没了。”
我一看这情景,拉着小晴就赶快走,七爷紧跟在我们旁边。
“喂,等等!”突然,那个男人朝我们大叫出声,并迅速的朝我们跑来。
我正想拉着小晴跑,他已跑到了我们面前,借着昏黄的路灯才看清他的长相,真的是不敢恭维,真是太粗了。
他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粗粗的狗链子,本就是细眯的双眼一眯,根本就是一条细线,厚厚的嘴唇一裂,露出两颗镶金牙:“两位美女,可看到哥哥的东西。”
“滚开。”小晴怒喝。
镶金牙一愣,继而笑的更欢:“还是辣的,不过我喜欢。”
我甩出符纸对着他喝道:“不想死就快滚。”
小晴啊了一声,忙也拿出一张符纸:“不想死就快滚。”
镶金牙双眼中带着恐惧,深深的看了我们两眼,转身跑了,我这才松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吐完,镶金牙突然再次跑到我们前方,双手抱着头往上一提,头就被他提在了手里。
头颈断裂处,清析可见里面的血管和鲜血,恶心无比。
提在手里的头还眯着眼裂着金牙笑:“我的头哪里去了,我的头呢?我们看到我的头没有?”
“啊!”
“啊!”
纵使见过很多鬼的我,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和小晴抱成一团,抖着双腿不停的在原地跳着。
“滚!”七爷一声怒喝,断头鬼抖的如雨中的鹌鹑,瞬间跑的飞快,消失在黑夜中。
“七爷,好可怕。”
我吓的腿都软了,见七爷一声怒喝就把断头鬼吓跑了,我才敢出声。
七爷淡笑摇头:“那只是吓人的鬼,没有想要害人,别害怕。见多了就好了。”
想想也是,枉为我是神婆,居然也被吓成这个样子,可是谁能说神婆就不会害怕,在这么一个寂静的夜里,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只男人,用手提着他的头问你他的头在哪里,你能不害怕,反正我是害怕的。
放松下来,才发现小晴抓着我的手抓的太用力了,我安慰她,一切都过去了,小晴才放开我的手臂,撇着嘴不出声。
她吓坏了。
我就对她说,让她去我那里睡觉,她同意了,七夜这次再护送我们回去的时候,周身释放着冰冷,那些游荡的鬼魂,三丈之外就全部都改变了路线,没一个敢靠近。
七爷直接把我们送进房,正好项男正在家,一看到七爷,立马就跪下,七爷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保护好她。”
项男应声,七爷这才转身走人。
我抬头看向项男,后者幽幽的说:“七爷让我保护你们不要被鬼吓。”
我嘴角抽抽,让一只鬼保护着我们不要让鬼吓,七爷,你的思维好丰富。
我扶小晴坐在沙发上,又跑到厨房去倒了杯热水给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正在拨电话。
我把热水放到她手上,陪着她,就听到她说:“你睡了没有?”
我双耳动了动。
“还没。”是师轩树的声音,她在给师轩树打电话,我抬头看向墙上的钟,半夜一点打电话给男人,而男人不但接电话还配合女人,这里面是几个意思?
“啊!”
一道哭声吓我的立马把思绪扯回来,看着嚎啕大哭的小晴,不知所措。
“怎么哭了?怎么了?”师轩树的声音急急的传来。
“我刚才……呃……刚才有一……有一只鬼……他把头从脖子上拿下来,他吓我们,好吓人,我很清楚的能看到他脖子里的血还在流着,他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把头拿掉,还问我他的头去哪里了……啊,我好害怕,我好怕……呜……也不知他有没有跟着我们,若是跟着了……啊……我今晚怎么敢睡觉……师轩村,我好害怕……那只鬼真是太恐怖了,他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把头拿掉……”
我愕然的看着小晴边哭边向师轩树告状,听着她委屈颤抖又哭的打嗝的声音,连我都想哭了。
刚才确实是太恐怖了,平常见到的鬼都是坏的,然后我们和它们斗,哪有像今晚这样,说着话,然后突然跑到我们面前把头拿掉的恶作剧。
我也想哭,我也想打电话给墨非夜,可是他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
“啊!”
如果今天墨非夜在这里,那只断头鬼一定不敢把头拿掉吓我们,就算是把头拿掉吓我们,墨非夜也会一拳轰飞它。
呜,我想他了,怎么才过一天,还有九天我要怎么过。
我用劲全身的力气哭着,小晴也用力的哭着,忽听窗外传来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道怒喝:“半夜三更的嚎什么嚎,被人强了还是被人强了,还让不让人睡了,嚎什么,再嚎,我扛四十米大刀杀到你们家,神精病。”
我和小晴同时停止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更是委屈的不得了。家里没个男人,连哭都要被人欺负。
若是墨非夜在家,一定会扒在他家的窗户上让对方哭的比我还大声。
呜,非夜,你什么时候回来,才离开我就想你了。
“我在外面。”小晴的手机里传来师轩树的声音,小晴双眼里包含的泪水滚了下来。
“哦,那你忙吧。”小晴很是委屈的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泪水落在我的肩膀上,湿了我的衣服,烫了我的心。
同病相怜。
“我在夏天家门外。”小晴手机里再次传来师轩树清析的声音。
我和小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晴猛的起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门,半路还把椅子给带翻在地。
冲到门边,她又犹豫着不敢开门,手试了几次,握在门把上还是没有把门打开。
“砰砰砰……”
小晴心跳如雷的声音连我都听的清楚,看着小晴的手慢慢转着门把,然后猛的拉开房门,师轩树站在门口,手上握着手机放在耳边。
这一刻,我好希望出现在门口的是墨非夜,但那是不可能的。
师轩树挂掉电话,走进门里再把门反锁,小晴猛的扑进他的怀里,哭喊:“师轩树。”
师轩树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抱着,也任由她抱着他的脖子用力的哭着。
师轩树的身高比小晴高很多,想让小晴抱着他的脖子,他就得半弯着腰任她抱着,才让她没有踮起脚来。
这一暖心的动作,看哭了我,忙擦掉眼泪,我家的非夜也有这么好,每次都让着我,真不该在他离开的时候,还和他呕气,他不给我钱也是为了我好,我怎么可以生他的气呢。
师轩树来了任由着小晴抱着他哭了一场,想要再扯开小晴,那就不可能了,更何况这里还没有姝静的存在,
小晴光明正大的抱着师轩树的手臂,裂着嘴眯着红红的双眼对着我傻笑,我鄙视她的同时又羡慕她。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我问师轩树。
师轩树说:“刚和朋友吃完夜宵。”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夏天这里?”小晴甜蜜蜜的问。
“你说的。”师轩树回答。
“我有说吗?”
“有。”
“哦,那定是我说的,师轩树,好高兴你来了,你知道吗?刚才我都不敢开门,我怕开门看不到你的人,可是我又好想把门打开,我想看到你。”小晴说着又流泪了。
师轩树把头别开:“我只是想着你们两个女孩子吓到了,才过来看看,竟然没事了,那我就回去。”
小晴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委屈而又可怜:“可是我害怕,谁也不知道那只断头鬼躲在哪里?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师轩树回头看向她:“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怎么知道?”小晴立马反问。
师轩树抿紧唇,没有回答小晴的话。
“饿了吧?”话一出口,我就想钻地洞,人家刚才吃夜宵回来,你还问人家饿不饿。
师轩树尴尬的看着我,小晴抿嘴看着我笑,我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想回房,把大厅让给小晴和师轩树,项男却突然出现在大厅:“正好四个人,不如打麻将吧?”
我去,知不知道猪是怎么死的,笨死的,就如项男这样,定也是笨死的。
小晴嘟嘴不悦,师轩树往椅子里一坐,长腿一伸:“我好久没打了,来吧。”
这个,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好好想想。
“夏天,你会不会打麻将?”师轩树问我。
我刚连起来的思路一下子就没了,听到他问的话,立马点头:“会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打法?”
“那就试试吧?”师轩树说。
我木木的点头,从柜子下面把麻将拿出来,三人一鬼正好凑成一桌麻将。
其实,我的太阳穴现在是一突一突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和一只鬼打麻将,这得是有多么太平盛世,才能如此的和谐啊。
三人一鬼,简称四个人,四个人四种打法,最后都用了这里的打法,把规则说一下,都赞成不赌钱,不然我们输给项男的钱,她用不了,她输给我们的钱,我们也用不了。
一致玩惩罚游戏,谁输了,就往谁的脸上贴纸条。
刚开始两圈挺懵的,气氛好似故意冷落的一样,有点扯。
再打两圈,找到了感觉,大家就都高兴起来。
小晴坐在师轩树的下手,师轩树一打下牌来,小晴就瞪他,他立马换牌,小晴眯眯笑的就吃了他的牌。
若是她打出去的牌,师轩树要是想要胡,就得是假胡,然后小晴就拿着纸条,舔着她的口水,啪的一声贴在师轩树俊俏的小脸上,顺带着再摸一把豆腐。
师轩树满脸都是小晴用口水贴的纸条,看着小晴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师轩树拒绝的话就一直没有说出来。
若是纸条掉了,小晴快手快脚的把纸条捡起来,然后再贴上去。
然后就出现了,小晴时不时的无意有意故意的把师轩树脸上的纸条扯掉,然后重贴的事发生。
再然后,小晴往师轩树脸上贴纸条的时候,朝他靠的很近,还故意蹭蹭他的脸蛋。
哎哟我去,小晴,我和项男还在这里呢?麻烦你引诱他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场合。
我都抚脸没眼看了,实在是怕长了针眼,墨非夜回来我没法交待。
小晴含情脉脉的看着师轩树,后者眼观鼻,鼻观心的如老僧如定,看都不看小晴一眼。
哎哟喂,这人情商低的我都不想看了,好想踹他一脚,怪不得快三十岁了还没女朋友,感情就是这么好的啊。
好为小晴不值。
这哪是打麻将,这就是在打情骂俏,旁边还有两个万伏特的超级灯泡,哦,我的天啊,我想崩溃。
单手撑着香腮,头如小鸡点米,最后实在是熬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小晴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朝卫生间走去,小解然后刷牙,看着镜子中还没睡醒的美人,我捧着脸甩了两下,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的左脸上居然印有五六七饼的麻将印子,清晰无比,我脸黑到底。
用力搓着也没搓掉,顶着饼子脸跑回大厅推醒小晴,她无精打彩的抬起头来望着我:“师轩树,怎么了?”
“还师轩树呢,我是夏天,你现在可是一个带字犯人,看看你脸上印了什么字,中发白,一看就知道是个赌鬼。”
看着她脸上的几个印子,我强忍着笑意的打趣她,她微眯着的眼,突然睁大,指着我的脸大笑:“夏天,五六七饼,好大的饼脸,你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我说:“是啊,是见不得人,但也好过于你脸上的中发白。”
小晴一愣,随后如风一样跑进卫生间,紧接着卫生间里传出一声尖叫,我得意的想着,姐可是没叫呢,你叫什么。
小晴出来的时候,幽怨的很:“师轩树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他走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他就不怕我会害怕?”
“他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回去?”
“若是我再遇到这事,他会不会还会来保护我?”
……
得,脸不重要,师轩树才重要,可恨的是人家昨晚上就没正眼看你,你还在这里念叨着有什么用。
女大不中留啊,我这脸怎么办啊?
反正是周末,回房睡觉去,可就是有人不想让我睡。